第6章 阿魈亲亲

采集完毕后，香菱并没有着急试菜。

        据她所说，“这些材料不是很多，所以新菜不着急。我得做好准备。”

        我打趣道：“做好准备才做菜？这不像你啊。”

        她却顾左右而言他，善解人意地对今天的相处做了总结，“我早看出来你心不在焉了，还是先做你想做的吧，”她骄傲地挑了挑眉，“下次见面做新菜给你吃，或许还会多一张嘴。”

        我用力地点头，这是昨天到今天为止，最让我自在的朋友了。

        这么可爱，香菱不愧是策划亲女儿，不，你就是我亲女儿！

        “锅巴，走了。”她叫正跟派蒙聊得热火朝天的锅巴，而后朝我挥了挥手，“那就下次见啦。”

        他们走后派蒙落寞了好几秒，等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荧，那我们回去冒险家协会做委托吧？”

        我一想，接了委托要出来做，路途上再去望舒客栈等地点也可以，于是我便同意了。

        凯瑟琳小姐说，根据情报，璃月从昨日起的怪物数量就异常多，所以冒险家协会将野外清除魔物的任务作为优先任务发布。

        至于为什么我一个初来乍到的菜姬敢接这种委托，一方面，在这一天多的时间里，萍姥姥说的话我一直没忘，虽然远远说不上融会贯通，但在这里待得越久，我能感觉到我好像更加适应了。

        这个适应说的并非是心理，而是实打实的生理上的。

        就好像小时候常常玩的水宝宝，刚开始那么小一点，吸了足够的水后终于变成白白胖胖的状态。我认为对于自己来说是有尝试的可能的，安柏的传说任务不是有那么句话吗？——风说，可以飞了。

        另一方面，我已经想过我万一打不过这些丘丘人之辈，我要怎么保护自己。

        第一便是跑，我觉得这一定是最有效的办法。但是我既然敢接，其实是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不同了，没觉得跑的可能性有多大。

        第二如果真的跑不成功，我会喊出那心心念念的名字。

        常说能遇见他的时候都是九死一生的时候，如果我真的被一堆丘丘人虐到逃不出，也不知道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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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丘人营地的魔物是一如既往的八个数量，当我冲进去的时候，似乎真的能感觉到一股轻快的力量在体内流动，而后这力量凝聚在我的手上便出现了一把剑，不，不是凝聚，更像是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召唤出的这把剑——磐岩结绿。

        我的设想没有成真，我握住剑往前挥去，一道透明的弯刃从剑锋打出，摇摇晃晃并不稳定，流动的样子像是风吹在水面上的波痕，似乎带着这个世界常说的元素力。

        我松了一口气，我不是战五渣。

        有了第一次挥剑的经验，我很快就将这个营地清理干净。

        此处正是望舒客栈附近的浅滩，我跟派蒙没有多做逗留，正要离开，派蒙却大惊失色地叫出声来，“荧，看后面。”

        我执着剑转身，面前是一波数量有五六个的丘丘人。

        我上前将他们打退，自顾自嘀咕：“怎么还额外给我加。”

        “荧，他们又来了！“派蒙的尖叫又带领着我往前方望去。

        这回我差点惊掉下巴，妈呀，这得多少个。

        这数量的等级不适合我这种新手吧？？

        但情况不允许我再深究合理性，我只得将磐岩结绿握的更紧了，硬着头皮杀了上去。

        这是什么鬼？新手刷级吗？一来来这么大一群，怕我不习惯磨练我一下？

        说是使剑吧，其实有点像是剑在带着我走，我会的动作只有大学武术课老师教的那几个。

        这次的也很勉强地解决了。我收剑，派蒙回到我身边，原以为能喘口气，但没有机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派蒙飘在天上着急道，“太多了，我们叫魈过来吧。“庆幸的是她能够自保，不需要我分心。

        我根本没工夫理会派蒙，她应该也担心我，不管不顾地叫：“魈……魈……“

        可是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也是知道自己叫不管用。

        “荧，你快叫呀。“她急切地催促我。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近乡情更怯”的心思作怪，我几次想把“魈”这个字说出口，但总是做到牙齿咬到舌头那一步就开始胆怯。而且这些魔物完全不给休息的时间，他们的身上开始朝外冒着黑色的影子，跟往常有些许不同。

        打斗其实很容易让人疲惫，我心想，如果有那时间经常运动我也不至于猝死吧。

        他们这样无缝衔接的闯过来，我怎么可能招架得住。现在打了几波我已经受不了了。终于，轻轻飘出一句小声的“魈”。

        我感觉得出来没有动静。我又很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魈。”

        他没有到。

        我慌了，大难临头四个字真真切切地悬在我头上，我该不会真要成为史上最短命的主角吧？

        在我不得不面对这些四面八方涌来的怪物的同时，也有点心灰意冷。

        我拿着剑大吼着砍了出去，他们说不出话，不知是否已觉得胜券在握，像看着瓮中被抓的鳖，只是咿咿呀呀地朝着我叫，虎视眈眈地望着我。

        剑尖抵在地面，撑着我无力的身体，我失神地看着地面，“派蒙，你赶紧跑吧。”

        话音刚落，余光里我看到一个绿影从我耳畔呼啸而过，重重地敲在了地面上，将那些涌聚着的魔物都震退了。

        偏过头看，是和璞鸢。

        我燃起希望，抬起头，就看到他倏地一下出现了，我的心好像刚才经历了一次骤停，此刻才再次跳动一样，我盯着他，甚至忘记了从地上站起来，明明他应该是用仙法过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给我一种一路跑过来的感觉。

        “别担心，我在。”他扶起我，一只手拔出了嵌在地面的□□以抵挡潜在的风险。然后将我拉到身后，戒备地感受着四周。

        等了一会儿，似乎魔物不像只有我在的时候那样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了，距离最近的那些已经被解决，现在哪怕是肉眼可见的，都离我们这个位置很远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我，阿魈也没有冲过去跟他们对峙，就只是站在我身前，如果能听懂他们的语言，或许他们是在商量多了一个人还上不上，这个人好像有点厉害，不知他们彼此看彼此地商讨出了什么结果，我这边能看到的就只是他们都四处散开跑了。

        得！敢情连魔物都欺软怕硬呗？

        似乎是他的出现真的让人安心，我恐惧的慌张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就开始想东想西了。

        是真的很东很西啊——我容易吗我呜呜呜。我一个死宅女打工人，在离奇的世界里不想要坐拥后宫，就想好好地跟他谈恋爱，谁能想到刚来就面临生死的险境啊。

        他依旧没放松警惕，暂时没有关注我，我却忽然没由来地想发脾气，只知道自己好没用啊。

        那些丘丘人、史莱姆的，消失的消失，跑的跑，一下就清净了。

        我召出了尘歌壶，什么也不想思考地就往里头钻。后来我思考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其中一点大概是有种报复性心理，也要跑一次试试看。

        进来后我却发现，忘带派蒙了。

        这事没够我苦恼3秒钟，魈就带着派蒙回来了。

        好啊，这家伙，还知道追进来。有长进。

        等会！他不会只是出于人道主义送派蒙进来的吧！我想到这点，愣愣地盯着他，几乎不敢眨眼，有点担心他是不是送完派蒙就又要走掉。

        他看到我动也不动地看着他，没有躲或是再次逃掉，只是僵硬地朝我走来。

        也许是刚才我的样子让他摸不着头脑，他第一句话是：“你生气了吗？”

        他的语气这么一软，我立马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生，“我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反而认真的回答你：“因为你叫了我，我没有第一时间赶到。”

        他又解释，“我当时也在外面遇上了数量庞大的一群……”我打断了他，“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我早就猜到了，他来的时候，我都能看到他头发丝都带着急促，联想到刻晴说的，虽然最开始确实以为他不管我了，但是在看到他赶过来之后就已经知道不是那样了。

        “那是因为我昨天……”

        “昨天！”我像个被点燃了引线的炸弹，噼里啪啦的，“你想说昨天什么！昨天？你要说昨天？你想说吗？你想谈吗？好啊，那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有点被我这不成文无厘头的话语吓到了，我指着对面那座山山顶，“你带我去山间小屋。”

        他很乖地揽着我闪到了山顶，那个派蒙所说的，我的别人进不去的山间小屋所在的山顶。

        “好了，可以说了。”屋前，我有些挑衅地说。

        他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讲完，“你是因为我昨天不辞而别生气吗？”

        我摇头，恨不得把这一天我的所思所想全告诉他，语气快得离谱，“该生气的是你不是我，我反思过了，我的行为是不对，非常不对，虽然我没想过你的应对方式会是直接跑掉，我甚至考虑起了你直接打我一巴掌的话我的接受度会是多少，后来觉得我去想这种可能本身就是对你的亵渎……但是我的举动真的很糟糕，我去设想如果是我被这么对待，我估计会气死，除非这么做的人是你，所以也就是说行为上来讲有一种例外，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我们彼此这么做倒还能被理解。”

        到这里我打住，他见我认真地发言，又望向他，他呆呆点了点头，好似在说，你说得对。

        看着这朵高岭之花全心全意地看着我，我的那些莫名而来的脾气突然烟消云散，转而想道，这小傻子点头干啥？

        我把这不太郑重的念头从脑海里散去，毕竟是自己看上的，再傻也认了，然后顺着刚才的思路不要命地抛出了一个问题：“那你喜欢我吗？”

        我清楚地看到他愣住了，嘴唇微微张开好像刚想说什么，就又闭上了。这个我，早就去过稻妻，经历了各种分别，哲平的故事，阿瑠的故事，失去愿望的人们，发疯的村长，牺牲的游医，现在我不想慢慢来，只想豁出去，成了固然是好事，若是败，至少可以不像这短短一天的时间一样担惊受怕，至少也能安定地给自己答案再出发去旅行，我呼了一口气，再次用我自认为最庄重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问：“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他的眼睛倏然睁大，没有了往日的淡定和从容，我暗暗想估计他两千年来就属今日听到的话最新奇最离谱了。

        “我，不知道。”可他的声音还是轻轻的，没有什么起伏，不带什么欲望，就跟说可以替你杀人一样地稀松平常。

        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挺讨厌没有什么活力的声音的，跟一潭死水一样，但是听到阿魈的声音之后才发现，其实还是看人……他这样我就很爱……

        我心想这算什么呀，我好像成功地把自己逼到进退维谷的地步了，还没来得及失落，他又补充道：“你是特别的。在这世上几千年，从来没有过那种心境……”

        我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了。

        几千年这三个字眼带着一种悲凉，一听到心脏就蓦地一疼，他说的话或许是我想听的，但如果需要让他回忆起过去，那我想听也不想他说了。

        也是，我安慰自己，他只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而已。毕竟这种情绪又不是可以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来类比感受的。我死心塌地地看上异次元的人，不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吗？我决定要把他脑子里想的不好的事情全部打断，专心关注眼前人。

        “那我换个问题，”我不客气地问，“能……继续亲吗？”

        话一说出口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因为我满脑子都是“可以”之后的结果。生平也没有这样跟人表白过，还以为我会忐忑不安，没想到不仅没有那样，反而自己显得有些滑稽，我赶紧恢复正经的神色。

        我够直接了吧？你说不出你自己什么感觉，行动总有接受与否吧。

        等待他回应的过程总觉得很漫长，问出这个问题后我看到了树叶从树上不争气地落地，提醒着我其实也不过就过了几秒钟。

        然后我看到了迄今为止最美妙的一次点头。

        忍住，忍住你的窃喜，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慢慢地揽上他的腰。

        贴在他的胸口我断断续续地将这口紧张的气呼出去，衣服布料不算特别柔软，但似乎感觉到他的心跳跟我呼吸的频率越来越接近。

        我微仰起头，在他好看的下巴上先亲了一口。

        他有些动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我搂在他身后的双手交叠，抱得更紧了。

        我踮起脚，跟他四目相对，彼此嘴唇与嘴唇之间的距离或许不超过2厘米，我无声地笑了，眨了眨眼，示意他主动。

        他神情还是有些木讷的，但眼底却似乎藏着一点平时不多见的喜悦，在跟自己不会表达情绪的俊脸叫嚣着，对视没多久，他鼓起勇气低头，而我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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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底下的派蒙和阿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派蒙怀疑地发言，“阿圆你到底行不行啊，能不能钻进去偷看啊？”

        阿圆咳了咳，找借口，“我觉得这个结界似乎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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