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瞬步比拼

初春的早樱开得正盛，纷纷扬扬如雨，在庭院里叠了一层又一层，踩上去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少女垂眸，落在小少年精致的脸上，汗珠如露水般晶莹，挂在他的下颚处，眸光坚毅看向前方，手中的刀刃一次次地劈下去，重复着成千上万次的动作。

        也许是少了那个让人暴跳如雷的猫妖调笑的声音和活蹦乱跳的身影，庭院里显得格外的冷清。

        把玩着手中不知道换了第几把的折扇，她微微勾起眉眼，露出一抹笑意，肥圆的小雀儿围着她转，然后停在了肩上。

        白哉看上去依旧是在正常地练习剑术，看上去没有一点留恋那个总来吵闹惹他生气的猫妖，只是有时会略微失神看着墙沿，仿佛看见一个面带戏谑笑容的女子。

        只是他知道，以后都不会再看见有那么一个放肆的女子了，朽木家也不会有那么吵闹的声音了。

        朽木白哉问过她夜一的去向，但岚什么也没说，只是噙着笑容给出了大家统一口径的答案：叛逃。

        白哉是不信的，这一点很容易看出来，年幼的继承人还没有学会大人那一套伪装，看上去可爱极了，实在让人喜欢的紧。

        但是他无可奈何，因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压下心中的疑问，听从长辈的指导，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冷静，沉稳，自持，高贵。

        岚微微托腮看着挥汗如雨的身影，突然起了一个心思。

        “小白哉君，有没有兴趣跟我来一场瞬步的比拼呐，不管怎么说，你好歹也是瞬神的弟子嘛。”她笑语盈盈，眸光若秋水，无辜而美丽。

        “请您别加上那个小字。”白哉一脸不爽，面前的少女是父亲的友人，她不是那个猫妖夜一，他不应该失礼。

        他深吸一口气，一板一眼地说道，“瀞灵廷里不允许使用瞬步……嘶——”

        白哉少年摸着被弹红的额头，泪眼汪汪地听着少女轻笑一声，然后用柔软的声线说，“太板正的小孩长大以后可是会变得很不讨喜的，小孩子有着犯错和任性的权利。”

        他皱着眉，有些不太赞同的模样，精致的眉眼皱起，如他父亲一般木槿色的眼眸看着少女。

        “身为朽木家的继承人。不能够违反规则……”说到一半自己就卡住了，夜一在的时候，他已经违反过很多次了，所以他顿了顿，决定把自己的话圆回去。

        “但是我接下你的挑战了！”

        白哉有些骄傲地抬头，似乎认为被挑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岚笑眯眯的，只是谦虚地说着自己的瞬步不太熟练。

        于是两人开始在瀞灵廷里比赛。

        市丸银手里拿着晒干的柿饼，又一次感叹六番队后院的柿子味道就是好，看着活力四射的贵族少爷眯着眼睛，不慌不忙地欣赏着。

        吃个柿饼还有下饭的场景，真是美妙的生活。

        清梨小姐失忆最大的好处就是没人监督他工作了，强大的蓝染队长包揽了一切，而他，只需要当个咸鱼就好。

        在五番队院子里陪着小露琪亚玩耍的清梨看着如大风刮过般掠过的两人有些好奇，那个一脸高冷的小孩也有这么活泼的时候吗？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到时候讲给还在屋子里工作的惣右介听吧。

        跑了一圈回到庭院里的时候，朽木白哉大喘着粗气，看着面色从容的少女，从喉咙里蹦出一句“你赢了”，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岚勾着唇，把人抱起递给了等候已久的朽木苍纯。

        男人于庭院中立着，俊美儒雅的面容上睫羽微垂，温柔的眸光落在了少年的身上，那一刻，似乎连风和光也温柔了起来。

        “谢谢你，岚。”苍纯抬手放在少年的额上，“白哉总是太过逞强了。”

        男人叹息着，流露出如樱花般的温柔，他的身体不好，承担不了家主的位置，于是父亲把希望都寄托在白哉的身上。

        白哉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他是一个天才，未来会是一个可以承担起整个朽木家的家主，但在那之前，白哉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该度过无忧童年的孩子。

        “没关系，举手之劳罢了。”少女拢了拢耳边的鬓发，有些轻佻地看向他，“如果真的想道谢的话，不如为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吧。”

        苍纯一怔，轻柔温暖的笑容便倾泻而出，眼里的笑意几乎溢出了。

        相当美丽的笑容，岚很是受用地歪了歪头，才提出了道别，离开时手上还顺了一袋子好吃的小点心。

        ［找到地方了吗？］

        她问着系统，之前跟白哉比赛时跑遍了整个瀞灵廷，让系统检测出灭却师们的灵子波动，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去往那里。

        ［找到了，宿主，我把位置标好了！］系统还有些小兴奋，因为这代表所有的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而且快接近高潮了。

        ［很好。］

        她微微垂下眸子，目光已经移到了本体身上。

        和室里，少女毫不设防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脸上还沾着些笔墨，像是只小花猫一样，身上披着五番队队长的羽织，还梦呓般嗫喏着唇，似乎是梦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她从纸袋里拿出一块精致的糕点，悬在少女的鼻尖上，轻轻扇着风，让甜丝丝的气息涌入。

        少女不自觉地动了动鼻子，往香甜的点心那边挪动着位置，如仓鼠一般追寻着糕点不断变换的位置，看上去可爱极了。

        岚露出笑容，哎呀呀，本体真是可爱。

        几次咬空的少女微微掀起了眼皮，目光涣散聚集到了空中的点心处，眼见马上要吃进嘴里了，突如其来被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拿走了。

        视线移过去，就看见笑语盈盈看过来的男人，他语气温柔，却暗含威胁，“清梨，你之前可是答应过的。“

        少女一僵，像是蔫巴了的花一样，垂下了脑袋，看上去好不可怜。

        她眼角噙着泪珠，拉着男人的袖子撒娇，“惣右介惣右介，就一块好不好，我已经有三个时辰没吃到甜点心了！”

        少女竖起一根手指，不满地控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手上拿着的精致点心。

        男人温和地镇压了少女，把她整个裹在了羽织里，控在了怀里，转头看向了把点心带过来的罪魁祸首。

        “岚小姐有什么事吗？”蓝染露出笑容，镜花水月的领域无声无息地笼罩，接下来的对话，除了他们两个人，不会再有人听见了。

        “当然，我有些事要办，但我却不能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而这样的事，就只有镜花水月能做到。

        瞥了一眼努力伸手去桌上拿点心的少女，看着她被蓝染拉住手塞回去，然后又伸出手，锲而不舍的样子颇有几分下课冲向食堂的模样。

        “我知道了。”蓝染没有过问是什么事情，他们的目的是一样，过程如何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笑着，送客的意味很是明显。

        岚也跟着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我听说实验似乎没有太大的进展，蓝染君，可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啊！”

        她说着，目光在少女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才笑意盎然地离开。

        “不劳你费心。”

        临走前，男人淡淡的声音传出来，含着些警告。

        趁着蓝染片刻失神的瞬间，少女满意地吃下了点心，没注意到男人勾起的唇角。

        一声惊呼声后，男人如愿以偿地知道了少女喜欢的点心是有多么的甜蜜。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放在少女体内的崩玉，有那么一刻停止了运作。

        沉湎于镜花水月镜像中的人，总是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殊不知，命运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一切的价码。

        数日后归来的岚握着手中的东西，对着天空露出了笑容，她的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空间屏障，看到了那高天之上的神袛。

        而蓝染这边，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当太阳的鬃毛落在水面的浮冰上，摇摇欲坠的世界便终将崩塌，于是在废墟中，有人种下一颗种子，等待时间的发芽。

        时间来到了夏日祭。

        毫无疑问，那些繁复的东西都是由蓝染一手操办的，清梨只需要坐下吃点心稍微等一会儿，男人便会做好一切。

        总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被养成没了恋人就什么也不会的傻瓜巨婴了，清梨努力地想在男人的糖衣炮弹下挣扎，试图变回原来那个独立的人。

        看着脸上仿佛被人打了一圈的妆容，她沉默了片刻，转身就哭卿卿地去跟男人诉苦去了。

        蓝染看到的一瞬间，呼吸一滞，然后给她卸了妆，手把手亲自给她化妆。

        “惣右介，我要被你养成废人了。”少女语气苦恼地说，只不过唇边的笑意依旧掩不住。

        蓝染摸了摸给她梳好的发髻，勾着一缕头发，眼神宠溺，“那样不是很好吗？一直依赖着我，眼里看着我。”然后成为没有我便无法生存下去的金丝雀。

        他的眼神温柔，仿佛能溢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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