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4章


话落,他将一枚精致小巧的物件儿置于桌上。

“受人之托,物归原主。”

苏锦逸垂眸,清淡的目光投了过去。

是一枚质地上好的古朴玉佩。

细腻柔和,莹泽纯净,润如凝脂。

庄严繁复的古木纹镌其上,栩栩如生。

短暂的静默过后,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他倒是找了个好帮手。”

他饱含深意的对上云顼的视线,“你就惯着他吧!”

真是出息了,连他都算计在内了。

云顼轻笑,笑容里多多少少隐了那么几分纵容之意,“彼此彼此。”

就好像他这个做皇兄的,不曾惯着似的。

“他年岁尚小,既不喜被拘在这皇宫里,你就顺其自然吧!”

更何况,这副重担,本就该是他的。

“年岁尚小?”

苏锦逸眉梢微挑,透着不赞同。

“你我可是从孩提时候,就被迫在群狼环伺之下艰难生存了。”

十五岁,在百姓之中,或许还算是个孩子。

可对于皇家子弟来说,早该是建功立业的年纪了。

云顼不以为然,“他有人疼着护着,自同我们是不一样的。”

有所依仗,也不是一件坏事。

苏锦逸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也是。”

阿渊现在排斥,他就先替他接下这重担。

等他玩闹够了,他再将他诓回来就是。

他伸出手,温凉的指尖划过玉佩上繁密的纹路,薄淡的唇微向上翘起。

他选中的人,怎么能跑得了?

不急。

苏锦逸眼中狐狸般的精睿之光,自没能瞒得过云顼。

他心中微叹。

渊儿那小子,只怕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已在这场储位之争中顺利抽身。

岂不知,苏锦逸若无成婚的打算,他作为唯二的皇子,终还是免不了要继承皇位。

太子和皇太弟的区别罢了。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时过境迁,谁知道到时候,渊儿的想法会不会发生变化?

他现在也没得去提前干预。

“景州方面,我让玲珑阁的人也过去了。”

“只是药人事件在当地百姓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还需要你们朝廷尽快出面安抚。”

除了上官兴,他还专门调了朱雀堂一半的人手去帮忙驻防,就分散在月牙谷一带。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渊儿就是白去了。

毕竟玲珑阁是玲珑阁,官府是官府,不能混为一谈。

玲珑阁旨在查明真相,揪出暗中隐藏的前朝奸细。

而渊儿此行代表的是朝廷,是江夏皇,重在主持大局,稳定民心,恢复秩序。

侧重点不同。

苏锦逸颔首,“我相信阿渊能不负众望,处理妥帖好当此事。”

伤亡亟待善后。

除了突然遭到袭击的无辜百姓,还有奉命捉拿药人的吏员和衙差,包括附近驻扎的府兵,也死伤惨重。

祸已发生,既难挽回,朝廷后续的慰问和抚恤,就要及时派发下去。

而更重要的,是如何消除这件事在百姓间造成的恐慌。

所以即便渊儿不去,他也是要走这一趟的。

“你觉得,初凌波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次的药人事件,和大楚之前发生的一系列,还是有所区别的。

在大楚,那些药人的出现,大多都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比如在江州,是为了拖住云顼,袭击红颜门。

比如在玉雪山附近,是为了引出方夜孤。

而之后的几件,则是在云顼的主动出击之下,对方为了弃车保帅,不得不选择放弃。

唯有这一次,更像是在赤裸裸的挑衅。

初凌波连露面都是鬼鬼祟祟的,说明根本就没做好同五国正式宣战的准备。

亦或者说,他是有更为重要的谋划还未完成。

更遑论古家龚家接连倒台,他在江夏的布局,可以说是功亏一篑。

这个时候选择主动挑衅江夏,岂不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也许是在声东击西,为了助初凌缈脱身。”

云顼漆墨如玉的眼眸浮起几分暗沉。

“亦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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