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两个笨蛋

准备好回溯过去了么？

        我吻到腰酸了才停下。

        我们默默喝咖啡平复心跳，我把妆补了，跟他说：“忘了你拿手机要干什么了？也看看这些年你朋友们给你发了什么。”

        他就开始看，他朋友肯定也像我一样发过很多，他显然看得特别感动。

        我说：“后悔了么笨蛋？”

        他点头，然后发了条朋友圈，解释了一下这些年发生了什么，道歉，然后把新微信贴出去了。那意思就是谁愿意加就加回来吧。

        刚发出去他就给雨杉发了条微信：“dd。”

        说时迟那时快，魏雨杉一个电话唰地打过来，季茸看我一眼，我说快接，你想不想让我听都行。

        他就坐在桌前，低着头接起来：“雨杉。”

        哇，她的声音挺尖，大到直接传出来了：“小茸哥！！！！！！！！！啊啊啊啊真的是你！！！”

        她听起来好热情，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生疏过一样。

        后面她的声音小了些，听不清说什么，季茸话也少，就是蹦字，感觉基本都是雨杉在说。

        “你这几年好么？”他简单问了一句，那边就一直说了一个世纪，季茸笑，“你还是这么厉害。”

        雨杉又说了半天。“对不起啊……”季茸说。

        又安静了一个世纪，他看了我一眼，说：“找到了……在一起了。”

        “啊啊啊！！！！！”这次我又听见那边的声音了。

        季茸问：“你和你家璐璐呢。”

        之后雨杉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一直笑，再之后，季茸开始讲自己的事，基本都关于学业的。

        听起来像是一直有在认真生活。

        雨杉又说了些话，季茸说：“要见面么。”

        那边传出来：“要！！！！！！！”

        季茸说：“等我带我姐姐去上海玩的时候吧，到时候给你发信息。”

        “我姐姐”，哈哈哈，估计以前他跟别人都这么说我。

        他挂了电话，我说：“聊得挺开心。”

        他好像还在回味，说：“嗯……我真没想到。”

        我说：“你们关系这么好呀。”

        “她算是我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了吧……”季茸看看我，问，“你吃醋么？”

        我说：“不吃醋。”

        他仔细看看我，我真是不吃醋的样子，他说：“真不服气……我当年吃你醋吃得快死了，你知道么。”

        我：“哈哈哈哈哈哈……那要不我也补偿你一下？你讲讲你和雨杉的事吧，说不定我就吃醋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说：“挺逗的，老师当时看我太惨了，就挑了班上长得最漂亮，学习最好最听话的女生来跟我做同桌呗……她特别自来熟，慢慢就关系好了，然后才发现，她看着是听话好学生，内心其实挺狂野的。”

        我说：“哦？”

        他说：“学习或者生活，就感觉很有野心很有斗志，她做什么事都是，无所畏惧，对惹她讨厌的人也很敢说话。还有她对她女朋友……讲出来我都怕脸红。”

        季茸这男的最不容易脸红，啥事能让他都脸红……

        我说：“她们那时候就在一起了啊？”

        他说：“是啊，到现在得六年了吧。她女朋友长得特别漂亮……不过我女朋友也漂亮，我也就在这点上没输给雨杉。”

        “你的小嘴啊……这样我还怎么吃醋？”

        他撅嘴。

        后来有好多以前的朋友来找他，他都没空理我了，连他这种平常玩手机一点都不上瘾的，眼睛都像被吸住了一样，手打字也打得飞快。

        季茸打字很有意思，手机平放在桌上，这样左手就能用好几根手指来打，打得能比我两只手还快。

        这样一来呢，他手机里的内容我就能看到，我有时候问两嘴，他也会讲朋友们的事了。

        更了解他了呢。

        竟然还遇见个熟悉的人。

        我是看见来了个人，就随口问他这是谁，他对照了一下昵称，说：“悦姐。”

        我震惊，脱口而出：“杨曦悦？！”

        这谁呢，悦姐，就是辣妹嘛。

        他说：“大名应该是这个。”

        我：“？？真的加微信了，我一直以为我误会了。”

        他笑：“萍水相逢，蛮聊得来，悦姐人挺有意思的。加的时候我就说好了我不谈恋爱不聊骚，她也答应了。”

        我说：“答应你就信啊？”

        他说：“要是发现不对我就不聊了啊，我又不傻……我们也不经常说话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查我手机，嗯？”

        我嘟嘟嘴说：“我才不查。”

        他笑着嘁我：“也不知道是信任我还是不在乎我……以后你也只管信我，你名字在我腿上呢，我这辈子就你了，不然到时候脱了裤子人家问我这是谁，我答什么？”

        我真是服了，我说：“哎你说什么呢！”

        他低低地笑，说：“只要你别不要我就行……不说这个了，其实悦姐当时看出我对你有点意思了，我送橘子的时候。后来我去找你的时候，也是她告诉我你一般会在哪的。”

        然后他看起来有点难过，应该是又想起苹果和以后的事了。

        我说：“我们不回忆这些事了……你跟谁聊天都行，我肯定相信你。”

        他说：“嗯，你好爱我。”

        我无语。

        后来他又加回了好多好多朋友，他说里面有一多半都是像他和杨曦悦这样偶然认识的，又补了句男生占多数啊。

        他还是感慨：“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在乎我。”

        我说：“接下来有你忙的了。”

        他笑，说：“我这两天先少聊，不会耽误我们旅行的……”

        我说：“哈哈，没关系的……你朋友都好好，你就像个团宠一样。诶，那你怎么没叫他们带你打篮球呢，我以前一直叫你去打，你这个干什么都跟着我的劲头，怎么没去呢。”

        他说：“我去了啊，我打得不赖的，不过有次他们把我撞倒了，就放不开手脚了。我上了他们打得也拘束，何必呢。”

        我说：“啊？这怎么了，谁打篮球不摔啊？”

        他说：“我那次……就还挺惨烈的，你别知道了。”

        我笑了：“那我陪你打，我不怕把你撞倒。”

        他有点惊喜，歪着头笑嘻嘻的说：“好呀。”

        妈呦，还跟我卖萌呢。

        给我整脸红了，我又问：“那……你朋友对林木瓜小姐有什么看法嘛？”

        他噗嗤一下笑了，不给我道歉也不给我解释，说：“他们说木瓜小姐腿巨长。”

        我：“鹅鹅鹅鹅。”

        我们真的要出发了，走之前找了个篮球场打球。他真的打得不赖，估计也狠狠练过一段时间。本来我打球也挺好的，但我真觉得他好帅好少年，又害羞又犯花痴，总打着打着手就乱了，脚步就停下了。

        他太委屈了，说：“我就注定打不了了。”

        我又哄呀，最后还是能凑活吧呼打一会儿，出了好多汗。

        出了球场，我在马路牙子上走，他拉着我的手。我忽然跟他说：“季茸，暑假来我家住吧。”

        他一怔，随即想到什么，开始不停地低声笑。他是不是觉得我在玩以前的梗呀？或者又想到什么秘密了。

        我说：“这个我也知道了。”

        他笑容一下凝固了，问：“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说：“你就去你妈妈家住几天，又没住校又没在我家住，你住哪里了？”

        他竟然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害，是这个啊……”

        我疯了，我说：“你还有什么更大的事瞒我啊！”

        他说：“我不告诉你，你不会知道了。”

        我大崩溃，我说：“不行不行不行！！！”

        他笑，说：“接受这一点吧，总要有些事对方不知道的，我们都有秘密啊。”

        “……”我好难受，说，“那你寒暑假去哪了，这个必须说。”

        他说：“挺简单的，你别想得太夸张……我基本都在网吧，可以做点线上的兼职赚钱，睡的地方还不好找，哪都能睡，偶尔也住便宜小旅馆。我不想讲了，这些讲起来没意思……对了，我第一年去穷游了，去了川西，一趟就耗了很多天。”

        我说：“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好浪漫啊……我感觉你好爱冒险。”

        他：“嗯。”

        我说：“就算穷游也很需要钱吧，你哪来那么多钱！”

        他说：“这不是还要感谢我的小木桃么？围脖上就挣了一些，再加上兼职赚的，找我妈也借了点。”

        我：“哦……那你妈妈也同意你去啊，她这么好？还这么放心？”

        他说：“对啊，我妈一直特别好……而且我妈也特别喜欢你。所以才把那件事告诉你……这个不好。”

        我委屈：“你妈妈真喜欢我么？我当时要你手机号她都没给我……”

        他眼珠一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啊……她想给的，那个是我不叫她给你的。”

        我又被气死了，说：“啊？！啊？！你干嘛！你到底想不想让我找到你啊！”

        他说：“我纠结啊，但万一你又以姐姐身份找到我，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说不定我还得看你谈恋爱。我妈知道我喜欢你，你要是说出通关密码，说你喜欢我，她就给你了……可惜你一直没说。”

        我说：“我真服了你小子……我当时怎么跟你妈妈说啊，阿姨，我看上您儿子了，但他现在离开我了，您帮我跟他说说叫他跟我在一起？”

        他：“啊……”

        我气急败坏：“笨蛋笨蛋笨蛋！如果我一直不说呢，你就也一直忍着？我看透你了，你就是想等着我费劲吧啦地找你！”

        他被堵住了，磕磕巴巴说：“不是啊……我读完大学不还回去么……”

        我说：“你不是回你妈妈那里？”

        他说：“想见你也能见吧……”

        想见你也能见吧。当时我也是这个心态，就想着，尽管人海茫茫，我想见你，总有办法的。

        我说：“哼，我不跟你计较。说回去，你当时怎么就那么倔骨头那么硬啊？你随便跟一个人说，我们都不会让你没地方去的。”

        “我跟谁说谁都要担心谁都要为难，没必要……”他忽然一惊，“你没跟我妈说吧？”

        我说：“哎呀，没有。”

        他说：“那就好。你真好。”

        我：“嘁……以后再也不许这样！”

        他：“好好好。”

        我知道，过程一定挺艰难的，但结果明显是雨霁云开天明，他也不愿意提，我就也不想跟他纠缠这些事了，享受现在就好。

        停了会儿，我又说了一遍：“季茸，暑假来我家吧。”

        这次他停下脚步，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一副呆呆的样子。

        我笑了，说：“来见我爸妈。”

        他竟然有点泄气：“我能行么。”

        我寻思，你不应该倍儿激动一身斗志说我一定让你爸妈喜欢么。我说：“你觉得不能行，还跟我谈了两个月？”

        他说：“走一步看一步啊……这跟你学的。”

        我想揍他。我说：“你就不能跟我学点好么？”

        脏话，固执，得过且过，这都啥啊。

        他笑了：“这有什么不好的，多快乐，无忧无虑的。”

        我一怔，忽然觉得，我们都在变得有点像对方。他变得像我这样随性了些，我变得像他那样沉稳了些。

        他不多说了，想起我爸妈的事，他又有点想笑：“其实我挺对不起叔叔阿姨的，答应了他们离你远点，现在倒直接跟你谈上恋爱了。”

        我说：“我爸爸妈妈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太好……我先跟你道歉。”

        他说：“哪有，其实挺好的，我住校的时候你妈妈还总来给我送东西。”

        我说：“啊……我妈果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说：“是，但是他们不让我跟你谈恋爱……”

        我说：“先见一面吧，我们旅行之后你就来我家吧，好好说说就行了。到时候，他们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就别在意，也别生他们气……”

        他说：“不会，他们养出了我的小木桃，每次和他们说话都觉得很亲切。”

        我说：“你咋这么好……”

        “因为可以理解啊，我们要是有女儿，我也不让她找我这样的。”他忽然停了下，说，“没事，反正我们又不要小孩。”

        我真是被当头一棒，一盆冷水。

        我看着他，还没来及开口呢，他赶紧说：“木桃，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不是一定要小孩啊。”

        可能我脸色有点差吧，他又多说了几句：“我想过了，以后小孩都不一定接受不接受我这样的爸爸，我不要小孩就是最负责的，所以我就不在乎有没有小孩，你懂吗，别生气啊……”

        我有点心烦，我说：“哎呦，你说的都是什么。”

        他有点笑意，说：“啊，那我该说什么，木桃叫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我更烦了，说：“讨厌！我叫你不许说话了。”

        他一脸委屈，乖乖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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