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去鱼市，好久没吃过鱼了。”许光盏突然想起父亲做的糖醋鱼，陈景之调转车头开往鱼市。

        在鱼市许光盏看到了庄质，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袄，围着黑色橡胶围裙，头发低低的扎在脑后，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少女气息。

        她正在给来往的客人称鱼——和当年欺负过许光盏的平头在一起。

        许光盏大脑嗡嗡的，兜兜转转原来最可笑的那个人是自己。

        许光盏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走到庄质面前，庄质坐在矮板凳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眼神依旧温柔但也暗淡了不少，再加上一些惊讶。很快，庄质就把情绪收下，露出笑容。

        许光盏日日夜夜都在想的笑容，有一段时间是只属于他的，现在剩下的只有冰冷的距离感。

        “要买鱼吗？”

        许光盏想过一万种再见庄质时的情景，他先开口或是庄质，也许会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问一下最近过怎么样？绝对不会是这句“要买鱼吗？”

        许光盏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掉进了冰潭，他日思夜想的人也许早就忘了自己，一厢情愿换来了什么？到头来都是个笑话。

        “就要那一条吧。”许光盏盯着庄质，眼里装着不甘和怨恨，他随便指一处地方。

        “呃………家养的狗，用来看鱼的，不卖。”

        “就要它。”

        “这真的不卖啊………”庄质有些为难，平头看到情况走了过来。

        “怎么了？”

        以前的平头换去了奇装异服，眼里显然没有了当年的痞气样，更多的是稳重。

        “这个人要买咱家狗………”庄质依赖的看着平头，平头揉揉她的头，笑道：“我来应付吧。”

        许光盏显然不记得当年的那个平头了，可平头却记得他，记得清清楚楚。

        “这位先生，我们这是卖鱼的，不买狗。”

        许光盏看着如此恩爱的两口子，心里不是滋味，本着丢人就丢到底的原则，开口对着平头说：“我就要它，钱不是问题，要多少，我给。”

        平头觉得许光盏无理取闹，不耐烦的说：“不卖，要想买去宠物店，再在这里闹事我就报警了。”

        许光盏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景之拉到一边。

        “随便来两条吧。”

        平头看了陈景之一眼，挑了鱼套上袋子，放在称上，看了眼称说道：“十五块钱一斤，七十五。”

        “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

        平头指了指旁边的二维码。

        “微信到账七十五元。”

        陈景之付完款后，平头把鱼递给陈景之。

        回去的路上，许光盏小声嘟囔了句：“她宁愿卖鱼都不愿和我爱一起吗……”

        “明白就好，晚了点也没关系。”

        许光盏把头瞥到一边，看着来往的车流，心里像是堵了棉花，难受的紧，他认命的叹了口气，闭上眼。

        他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看来他是高估自己了，这是藏在他心里深处的伤疤，很浅，一旦揭开还是会痛。

        时间会冲走一切的，到最后谁不是一把黄土。他这样安慰自己。

        夜色澄净如水，寒风凛冽吹落了树枝上的积雪，在树下的方寸之地下起了冬天的第二场雪。

        韩数在厨房做饭，陈景之和许光盏在客厅等着，他们之间没太多的话。许光盏站在阳台上看风景，陈景之在工作。

        陈景之这次回来是要把一片老旧的小区拆迁，改成酒店，却遇上了钉子户，便找韩数来商议此事。正好，韩数在这里干民警这行，专门替居民解决纠纷。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韩数突然出现，许光盏吓了一跳。

        “………看星星。”

        韩数抬头望天，漆黑一片，就连月亮的光都微弱的可怜，更别说星星了。

        “你慢慢看。”

        转身走到陈景之旁边小声问：“他怎么了？”

        “今天在鱼市看到庄质了。”

        韩数惊掉下巴，心想这小子也是够倒霉的，刚回来就见到当年的把他甩了的初恋。

        “这傻子还没放下？”

        陈景之顿了顿，轻声道：“或许吧。”

        “看到庄质和张湫在一块了？”

        陈景之敷衍的点头。

        “杀人诛心啊！”

        韩数看向许光盏的眼神带了几分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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