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尴尬吗？

云申咽不下这口气，让弟子去翻了陈年旧典，差人在山上打听，终于有消息传回来。

        “师父，弟子找到消息了。”云申当下就一个齐轶苇在身边，其他弟子几乎都在山下云游或者出任务。

        “说。”

        “当年铁门阵修缮之事，前宗主确实请过东升宗的阵修。那是一位老者，是带了一个徒弟。那个阵修没有封号，不过外面的人都叫他’随心长老’。后来他的徒弟被人喊作’闲长老’。这二人在阵修里面，称得上佼佼者。”

        随心长老，几百年前，那可是大人物。别看平日里好似没有这号人物，关键时刻，遇到难题，到处的人都推荐着去找他解决。他做事，看看钱多少，出力多少，才觉得干不干。外面的人觉着他做事随心，干脆取了个别称，随心长老。

        闲长老，云申不太清楚。

        “随心长老我知道，这闲长老怎么说？”

        “闲长老名副其实，就是闲。他做事，不看钱多少与否，就是钱再多，他不得闲都不来。就是得闲了，没点由头，他也不出山。一心一意就想收个徒弟。别人给他送的不要，推荐的不要，指定要自己收徒。阵法上，比随心长老造诣更深，听说早年间去别笙宗给他们造了一个护山大阵，至今还未曾有人去修缮过。”

        云申挥手让徒弟下去，自己要冷静一下。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长老，竟然是个狠角色，怕是踢到铁板了。

        随及又让徒弟回来，不要声张这些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有求利之辈冲着他们的名头给自家宗门找麻烦。

        克雪诚和一众长老坐在一起，商量半日，只让白长老一人去看接下来的比赛。

        “我看接下来怕是不好办。所有的弟子全部扔进去，若是意外发生，我们鞭长莫及。”郑长老知道人都有报复心理，更别说旁边还坐着两个深谙记仇之道的人。

        “首要是提防银泽宗和紫鼎宗。我们弟子不少，要是走散了遇到这两个宗门，怕是凶多吉少。黄长老怎么看？”

        “白长老看了比赛，说大家的实力相当，我们自然不弱。不如把弟子们分组，强弱互搭，万一某个小队走散，也能互助。”黄仲叔实在是想不到好办法，毕竟人多，队伍被拉长，走散十有八九。

        “敢问黄长老，令徒可是要去？”

        “去，有此机会，自然要去。”

        卢毅抢先一步回答，不能过分惯着伍根松，那孩子迟早要被养废。

        “白长老说比赛结束了，紫鼎宗自然是第一。我看最高兴的还要属紫鼎宗宗主，肥水半分不流外人田。”

        卢毅叫来克雪诚，询问弟子之间有不和睦的没有。克雪诚细思一番，除了他跟伍根松不和，其他人没有。

        “没有。”

        “那就好。郑长老还麻烦你跟白长老给弟子们分个组，以防万一。最好能力互补，每组实力相差不多。”

        “这，有个难题。就是你们知道的，阵修和药修，器修弟子不太好分。器修弟子实力相比其他修者来说，实力是最弱的，作业相比下来也是最小的。铉重真人的小徒弟必须得有实力强悍之人护着。另外，药修和阵修弟子虽说能帮上忙，总的来说，还是要人保护。这两类弟子也还算好分。只是，这……”

        郑长老想的是，把殷风分到克雪诚一队，药修和阵修随机分出去就成，这样每队各有所长。

        “要我说，这里面，阵修才是关键。你们想，夜间过夜，有人偷袭，弟子们躲避不及可怎么办？”

        白长老从外面回来，一脚跨进门。

        “你我都看的出来，克雪诚和林曦是实力最强悍的，把阵修和器修分给他俩保护是最合适的。”白长老一屁股坐下，卢毅顺手递上一杯茶。

        “最弱的和最强的都在一队里面，后发力不足，很危险。”

        白长老没说话，默默思考一番。

        “我看这样行，这也不是一定的，随时可变，暂且这般吧。”郑长老看着白长老有些犹豫，自顾自的给出答案。

        队伍还是定下，能大家一起是最好的。就是东西分布均没关系，自己看着办。

        其实团队比武在第三天就结束了，给各家参赛弟子留点养伤时间，一拖就是第六日。

        第五日的时候，镇百真人就来镇场子了，林曦开心坏了，一直在师父跟前晃。

        他这一来，局势就变了。

        东升宗跟先前边缘化的状态不一样，连着有不少宗门的长老真人来拜访。黄仲叔很乐意把这带队的事情扔出去，镇百真人也是顺理成章接下。

        一早，镇百真人带着东升宗的人出现在练武场，清点弟子，整装待发。

        “云宗主，我不请自来，请宗主见谅。”镇百真人没一句多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多余的颜色。

        云申猜不出他的想法，见招拆招就是。

        “真人能来，甚是欢迎，就怕真人不来呢！哈哈哈。”

        镇百真人心里“嗤”了一声，没接话，只是千叮咛万嘱咐弟子们要小心为上。

        “所有弟子听令。”

        全场安静下来。

        “随领队去到静平湖，场地内共藏宝贝120件，其余非藏宝，山间灵草灵物，仍归得者所得。”云申说完这话，场下沸腾起来。

        “切记，点到为止，莫要伤人性命。”

        一声响亮的“是”回荡在武场。各宗弟子各自跟着各自的领队去到静平湖，比赛正式开始。

        等所有弟子都离开，云申挥袖拿出一个阵盘放在场地中。

        “各位，这是千面阵，已经是连接好了静平湖那边的场地，自是能看到各家弟子所踪。”

        云申得意的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很多人见都没见过这样的宝贝，被折服的五体投地，不停的吹嘘。

        黄仲叔看了眼阵盘，哦，他师父做的。他怎么不记得他师父来这里造过千面阵，这个子阵盘居然在宗主手里。

        “呵。”黄仲叔就这么一个字，引得不少长老真人侧目。

        “你怎么了？早上起来吃盐了，痰卡住了？”卢毅没来由的话，黄仲叔连忙吃起桌上的水果。

        “那是我师父练的阵盘，我记得他说他缺钱用，把这玩意儿拿去黑市卖了。他拿着那些钱，喝了几天的酒，还是我去山下把他接回来的。”

        “东升宗好大的口气，这阵盘一看就是随心长老的造的，阵盘一侧刻着一只发光的乌龟。你怎么说是你师父的东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声音，黄长老瞬时处在议论中心。

        “我师父姓王，家里排行老八，我师爷每回生气都喊他小王八。那只乌龟就这么来的。”

        镇百真人听着就明白黄长老在说山上出了名的酒鬼师叔，王师叔。

        “你竟敢这么诋毁随心长老。”

        只是，镇百真人没曾想到王师叔这么出名。平日谁要缺阵盘，打些好酒，忽悠忽悠他老人家就有了。背地里都喊他王酒鬼，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万没敢想外人这般尊敬这个师叔，这让他吃惊不小。

        “我以前骂他都叫他王八蛋，他尚且没把我怎么着，你有异议？”黄仲叔以前跟自己师父关系很好。每回他师父在山下喝多了回不来，他都是背着自己师父回山。

        每次一看到师父醉的跟摊泥一样，倒地不起，他开口第一句都是“王八蛋”。他师父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王八蛋的弟子快来背自己的王八蛋师父。”

        “让你少喝点你非不听，还要人来领你，你像话吗？”

        “哈哈哈，那你怎么每回都来？”

        二人有说有笑的回山。

        “肖潇，住口。快给这位长老赔不是。”坐在前面的中年男人瞪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一副气不过的样子。

        名叫肖潇的男子一看也是个恬静文雅的，想不到性格这般耿直。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左侧的黄仲叔，不屑的抬起了下巴。

        “这位长老，实在对不住。我们一个个小小的黎宗，未曾出过阵修。这弟子喜欢那条道，最是仰慕随心长老，凡事有关阵修的，半句坏的都听不得。好在，他自己悟性不错，也算是走上阵修的路了，只是功力尚浅，这才带他出来见见世面。”旁边坐的人连忙起身给黄仲叔赔不是，态度诚恳，听他说起来对弟子极好。

        “师父，你何必同他低声下气。我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阵修了，莫要看不起少年志气。他哪里懂得什么随心长老和闲长老，与他说话，如鸡同鸭讲。”

        很明显，前几日黄仲叔跟云宗主吵架的时候，他不在。不然多少都有点耳闻，黄仲叔暗示过自己是阵修，还是个有师父的阵修。

        镇百真人可以猜到随心长老是谁，那么这闲长老又是谁？

        “诸位勿要为了这点小事伤和气，这确实是随心长老的真作。前宗主亲自去黑市拍下的宝贝，一直流传几百年至今。阵法是我们得了阵盘，请了其他阵修推演出来的。”云申骄傲的表情，羡煞众人。

        “敢问云宗主，这阵法可是请了闲长老来看？毕竟他同随心长老可是一脉的。万一阵法……”

        “肖潇，我是让你来开眼界的，不是让你来显摆自己的。记住你的身份，怎么同长辈说话的。”

        “晚辈冒犯，还望宗主勿怪。”

        云申能怎么办，心里再是骂娘脸上都得笑嘻嘻，“少年有胆识，是好事。这阵法…”

        “他可没有请我来看，毕竟，我都不知道这阵盘在他手上。”

        云申的脸再次挂不住，“黄长老此话何意？”

        “不是让你请闲长老来看阵法吗？你没请我啊？这阵盘是我师父练的，卖也是他卖的，但是母阵，一直都在我手里。他从来都没问我要过。”

        场面迅速尴尬起来。

        紫鼎宗的母阵是别的阵修推演出来的，子阵盘买的随心长老的，原配母阵是随心长老徒弟闲长老造的，本人在场亲口澄清的。刚刚肖潇还在跟别人吵架，转眼这人就成他崇拜之人。

        光速打脸各个宗门，真是大型社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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