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见一面

胥歆然和陈橙分开后回到学校，快要到宿舍楼下时，发现远处一个眼熟的背影。不慌不忙地晃过去，只见房婷和陆羽两人扭捏地模样，不经打趣：“这什么情况呀？你怎么在我们女生宿舍楼下呢？”

        陆羽看了眼房婷，满脸藏不住喜悦，一鼓作气搂住房婷的肩膀，对着胥歆然宣布道：“从今天起，房婷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那恭喜你咯。”胥歆然不忘补充一句：“但以后你要是让她不开心，或者做什么背叛她的事，我肯定第一个来揍你！”说罢，抬手秀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房婷见胥歆然心情不赖，猜想陈橙应该安慰成功，“我和歆然先上去了，你到宿舍跟我说一声。”

        刚关上宿舍门，胥歆然就迫不及待想要听房婷和陆羽今天约会的细节，已经搬好椅子坐下。房婷有些害羞，坐在镜子前边卸妆边分享给胥歆然。

        胥歆然听后评价道：“没想到陆羽还有这一面，我认识的陆羽很闷骚的。”

        “看你回来时手里拎了东西，买了什么？”

        “和陈橙经过我们常吃的面包坊，就进去买了一些。”

        卸完妆的房婷走到礼品袋前正要看看袋子里都买了哪些，胥歆然一只手把袋子拉回来，看着她说：“我知道你和陈橙都是为我好担心我，但我真的没事！我的人生中又不是只有谈恋爱一件事……”

        房婷的小心思被戳穿，都怪陈橙这个藏不住事儿的！“好啦好啦，不管了。不过你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和我们说，记住，我和陈橙一直都在。”

        “陈橙肯定在，毕竟她单身，至于你……就不确定了哈哈哈哈”

        “说什么呢！”房婷冲上来开始挠痒痒，让胥歆然笑得合不拢嘴。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信息响了，应该是菲姐问我稿子的事。”两个人停下打闹，房婷去卫生间洗脸，胥歆然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查看消息。

        但来电人并不是洛菲，而是关一洲的邮件。

        关一洲记得上周胥歆然说过要找自己确认稿件，但过去两天了也没消息，这几天他一直在加强训练听力，兴许是求胜心切，医生和关淑瑶都说他发音变好很多。

        不知为何，发音变好这件事，关一洲迫不及待地想与胥歆然分享，无奈之下只能用这件事作为理由。

        胥歆然心想：没想到这人还挺严谨的。不过既然他问到了，自己也正好已经完成了采访稿，不如先拿给当事人看一眼，再上交给菲姐。

        于是回复道：已经完成了，这就把电子稿发给你。

        于是顺带着电子稿将回复一并发送给关一洲。

        关一洲听见邮件提醒，赶紧打开，他忘记现在科技发达，这种东西网传就可以。正有些懊恼，关淑瑶回来发现关一洲坐在沙发上却皱着眉，又看见他戴着助听器，边换拖鞋边大声问：“遇到什么事了，是助听器不好用吗？”

        见关一洲没回应，关淑瑶又走近了些，“哥？”

        “什么事？”关一洲这才给了点反应。

        关淑瑶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助听器有什么问题，我问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有，有吗？”关一洲整理表情，装作不在意地把平板放到一边，起身去倒水喝。

        兄妹之间的感应就是很奇妙，关淑瑶瞥见了还没黑屏的邮件内容，“哥，你要是想见人家小姑娘，就直说嘛，大男人干嘛婆婆妈妈的。”

        “谁说我想见她？”关一洲用稍微大点的声音反驳道，实际上却有些慌乱。

        关淑瑶作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当年你对项……”刚开口，关淑瑶意识到不对，又闭上嘴，岔开话题道：“本来还想帮帮你，既然你不想见，那算啦。”

        “懒得理你。”关一洲丢下这么一句话，默默走进画室。

        死鸭子嘴硬。

        能放下过去一切重新开始也好，关淑瑶希望关一洲可以这样。她拨通王盏的电话，托关系要到胥歆然的联系方式，然后打了过去。整个流程迅速简洁。

        胥歆然见是陌生号码，有些迟疑但还是接通了，想着如果是广告就直接挂断。

        “你好，请问是胥歆然吗？”对面传来的是温柔的女声。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关淑瑶，关一洲的妹妹。我们上次在王盏的展示馆里见过的。”

        其实不用听后面的介绍，胥歆然就想起了对方是谁，她怎么会忘记呢，当初被误以为是“三水”的人。“嗯我记得，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的采访稿我们已经收到了，可以麻烦你当面和我们交流吗？我觉得通过邮件传达需要修改的内容，一是时效性低，二是容易出错，当面进行修改，也是省了彼此的时间。你看如何？”关淑瑶说这段话的时候，关一洲不知何时站子不远处偷听，被发现后眼神飘忽不定，拿着一杯满水的杯子去餐桌倒水。

        胥歆然听后觉得关淑瑶说的没错，邮件回复确实不如本人当面沟通来的快，考虑到上次关一洲要求自己定地点这件事，“好的，那三水老师定好地点发给我吧，如果可以，明天下午行吗？”

        “好的没问题，确认好地点他会发邮件给你的，谢谢你。”

        电话挂断，关淑瑶一个扭头看向分明在身后偷听的关一洲，因为开着免提，他一定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妹妹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哥哥你加油吧。”

        关一洲用假咳掩盖喜悦，“我还有份邮件要处理，我去忙了。”

        胥歆然挂断电话后，一首歌的时间就收到了三水的邮件回复，打开一看只是一个地址，其他什么都没说，这回复突然有点不像三水本人的风格。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房婷待会儿下课后约好和陆羽一块吃饭，正在化妆，听见阳台外长青藤下传来阵阵笑声。

        胥歆然看了眼日期，说：“又是一年毕业季啊……”

        时间过得可真快，这样一算，谈哲明也是今年毕业，他要回来了。激动心情溢于言表，也顾不上时差就打电话给他。

        房婷有些好奇，手拿眼影盘就走向阳台，长青藤下有情侣，也有三五成群的好朋友，都在纷纷拍照留念。“真好啊…歆然咱们毕业的时候也……”

        “哲明，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没什么事，你这不是马上要毕业了吗？你什么时候的航班，到时候我可以去接你！”

        “歆然，抱歉，毕业论文出了点状况，我可能暂时不会回来…”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胥歆然心里空荡荡的，但语气依旧让人听不出任何变化，“这样啊，那你优先论文为主，总之要回来的时候提前跟我说。”

        “好。”

        房婷在一旁看得是清清楚楚，胥歆然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这是怎么啦，哪里要下雨了吗？”

        “什么？”

        “你呀！”房婷指了一圈脸，“脸上乌云密布。”

        胥歆然叹了口气，解释道：“哲明说他论文出了点状况，暂时不会回来了。”

        房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么久都熬下来了，还在乎这一会儿吗？要不过会儿下课一块吃饭？”

        “得了吧，我才不要做你俩的电灯泡。”

        第二天胥歆然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邮件上提供的地点，她坐公交转车两次才到的——住宅区。忽嗯

        站在大门外，一眼望去全是别墅楼，胥歆然咽了咽口水，这种画面她只限于电视剧中看过。当下的难题是，门口的门禁导致她无法进入，无奈之下，胥歆然走向保安室，跟门卫说明了情况。

        门卫一开始听胥歆然的说法半信半疑，他认识的业主里姓关的只有一位，加上这位业主的要求有些令人费解，所以门卫对他的印象尤其深刻。况且在他任职期间，从未有什么外人来找过姓关的业主。

        “请你稍等一下，我们正在通过邮件确认。”

        “啊，你们找他也是用邮件呀？”胥歆然有些诧异，但，情理之中。

        门卫仿佛找到了知音，吐起苦水：“唉，你说这年头怎么还会有这么一个古董呢。”

        胥歆然笑笑不说话，一同等待邮件回复。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索性邮件回复的很快，胥歆然顺着门牌号找到了关一洲所在地。看着眼前一大栋别墅，胥歆然突然间意识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贫富差距可以这么大。

        按了声门铃，乖巧地站在门口等待。突然想起，关一洲听力不好，那自己按门铃也不一定听到，拿出手机正要发邮件，门开了。迎面撞上关一洲的视线，今天他穿得一身白，干净清爽。

        胥歆然走进门内，瞧见玄关处就摆放着一只瓷花瓶，再看了眼墙上挂的画，“竟然是金老先生的？”诧异的叫出声，想要凑近看一眼，但想到还没换鞋，忍住了。

        关一洲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拖鞋，放在她跟前。“你喜欢金老先生的绘画？”

        胥歆然换好鞋，小步靠近了了些，“嗯，他的水墨画真的很棒。哎？你怎么……？”

        关一洲侧头指了指耳朵，“这个。”

        “怪不得…感觉你的发音也比之前好很多！”

        关一洲被夸的有些难为情，自己这么大个人居然还像小孩子一样期待被称赞，感觉这样所做的努力才没有白费。引着胥歆然朝客厅走，自己去餐桌给她倒水。

        胥歆然坐下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周遭环境，正巧被端着水杯来的关一洲逮个正着，问：“是不是很失望？”

        “什么？”胥歆然不明白。

        “这么大的房子，装饰却少得可怜。”关一洲假装自嘲。

        胥歆然先是愣住，后连忙摇头，“每个人装潢喜好不同，我觉得挺好看的。我要是住这样的大别墅，我肯定也会朝北欧极简风格走。”看着不远处摆放的钢琴，胥歆然竟有些心疼，会乐器的人听力受损，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关一洲注意到她眼神看向的方向，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胥歆然扭头从包里拿出一份纸质稿，然后打开电脑说：

        “还是先看一下稿子吧！”

        在专业这方面，关一洲对胥歆然无话可说，她是优秀的。整篇稿子看下来没有大问题，只是对小部分内容进行了删减，胥歆然也告知关一洲，录音笔也会一并交予洛菲，他点头同意。

        稿子没有可挑剔的地方，所以二人很快结束了对稿，胥歆然收拾一下准备离开，起身听见玄关处有动静。

        关淑瑶从公司回家，进门发现一双从未见过的球鞋，看鞋码应该是个女孩，多少猜到了人名。进来后一瞧，果然是胥歆然。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关一洲，然后和胥歆然打招呼。

        “你好，关…小姐？”胥歆然有些无所适从，变扭起来。

        关淑瑶不禁失笑，“不用叫的这么生分，我们俩应该差不多大，叫我关淑瑶就好了。”

        “好，我是胥歆然。”又一次正式介绍了一遍。

        “这是结束了吗？”关淑瑶看了眼情况，又故意当着胥歆然的面调侃道：“哥，我是真没想到你直接约家里啊。”

        “我们已经结束对稿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关淑瑶正要帮忙，关一洲放下手中的稿子，有条不紊地说呢：“你也辛苦了，留下来吃个便餐吧。”

        来不及拒绝，关淑瑶已经上手将胥歆然的包拿走挂在架子上，附和道：“正好请你尝尝我新研究的菜品，我哥他总是不满意，我怀疑是他故意刁难我，这回你在场，你给我做个公正的评价！”

        “啊？这……”

        “你还有别的事吗？要是这样也不强求你，我以为我们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之外，还是朋友。”关一洲以退为进。

        “倒也没别的事……”就是会天黑到宿舍了……胥歆然还是留了下来。

        在这胥歆然不知所措，卷起衣袖去厨房想帮关淑瑶做些什么，之前她就觉得关淑瑶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上网搜索的时候发现她是creb美妆公司的ceo，非常厉害的女强人私底下也是有着平凡人的一面。“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哪有请吃饭让客人帮忙的道理，你坐着休息或者跟我哥聊聊天就好。”

        胥歆然抬头望了眼客厅四周，一会儿功夫不知道关一洲去哪儿了。

        关淑瑶解释道：“我哥没什么朋友，平时也就只有我跟他说话多一些，现在他好不容易戴上助听器，医生说要多锻炼锻炼他的听力及表达能力。这会儿他应该在画室呢，你想不想参观参观三水的画室？”

        胥歆然顿时来了兴趣，但出于礼貌，“这不太好吧，画室不是画家的私人空间吗？”

        “没事的，你可以假装送水，要是他吼你了，你就赶紧出来！门敲两下直接进去就好了。”

        在关淑瑶的“怂恿”之下，胥歆然手握一杯温水缓缓走向画室，离得越近心跳得越厉害，按照关淑瑶说的，敲门两下。

        但胥歆然仍害怕开门正对上关一洲严厉的表情，干了件特别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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