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生如明镜

野兽是不会甘于在笼子里长膘的，倒不如带他出去看看。

        这是胡炼锋的原话。

        “去长须山脉？是要我回去看看吗？”胡凡听到胡长亦要带自己出城，有点小惊讶。

        “本事没学多少，功不成名不就的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胡凡不由得想到了老和尚，在他下山之前老和尚就圆寂了，功成名就回到山上也不过空扫一地的落叶。

        胡长亦看到胡凡失落的样子不由的有点难受，自己的话是不是重了一点？竟胡凡还是一个小孩子，因为有些成就而感到骄傲也是正常的事，这样泼冷水似乎不妥。

        “你来胡家也有两年多了，这次要考考你，看看你的修炼成果。“胡长亦顿了一下，又说，”表现好的话去胡家村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已经两年多了啊，虽然当中有接近一年的时间自己在阴神秘境睡觉，不过自己已经修道两年，回味过来还是蛮唏嘘的。

        长须山脉，胡凡在此长大，在他进入山脉的一瞬间，整个天空上的鸟儿好像就多了一点。

        “北面有一只黑虎，练气后期，你那它的心脏来见我就算过关。”

        “我就这样去杀那一只黑虎”胡凡伸出空空的两手，做出一脸懵逼状，开什么玩笑，杀老虎多危险，胡长亦不能让他空手去啊，这个时候是向长辈讨要礼物的好时候。

        胡长亦也很大方，丢给胡凡一个小法宝

        “修道，要明察己身。什么时候认清你自己，什么时候才算是修为所成。杀生，生死是一面镜子，能更好的让你认识自己。”胡长亦带走在胡凡的前面，身上微微的灵力波动荡开了空气中细微的灰尘，空气似乎也因此变得明亮。

        “认识自己，能当饭吃？”胡凡不是有意要杠胡长亦，他一只很好奇如果用前世的功利主义对上这个世界的修仙思维会发生什么事。而且他这句话说的也确实实在。

        “能。”胡长亦回答的很干脆。“每个人身体里都有两个自己，当你看清另一个自己时，将会获得超越仙佛的力量。”

        胡长亦回头看，发现胡凡一脸呆滞的愣在原地。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不到三叔这样的人还能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

        “。。。”胡长亦脸色黑如锅底。

        风声吹林叶，筱筱的草木声稀稀疏疏。夕阳将落，映出一片红霞，红霞和夕阳连在一起，仿佛像是夕阳被云朵泡化了一样。

        胡凡悄的爬到一株大树上，从林叶的缝隙里观察下面的情况。

        刚刚他怼了胡长亦后就被胡长亦丢下了。他走的时候只留下了去找黑虎的的地图。

        或许是胡长亦有意，他给予胡凡的法宝正好是敛息隐蔽用的，不过胡凡很想说能不能换成一个攻击类型，他的朱雀印能收敛自己的气息，效果还不错来着。

        在长须山里胡凡已经遇见了许多修为不下于他的妖兽，怕是和他去猎杀的黑虎也不遑多让。不过即使如此也没有妖兽发现他的踪迹。

        看着地图，又透过林叶看看下面，胡长亦让他找的黑虎正伏在一块石头上打盹，作为这一带的王者，黑虎显然有资格这样做，但面对胡凡这样可不行。

        朱雀印悄然飞出，围着胡凡飞舞一圈之后悄然落在胡凡的肩头。

        胡凡运气灵力注入到朱雀印之中，无色的朱雀将灵力悄然转化，从口中突出一根无比凝实的元气丝。

        借星辰印凝练元气丝，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元气丝在胡凡掌中交织缠绕，逐渐编织出一杆长矛的模样。

        胡凡瞄准虎腰，将手中的长矛爆射而出。长矛破空有声，惊动的黑虎一跃。元气长矛擦着黑虎的腰子插入它先前趴伏的巨石上。

        黑虎又经又怒，要不是它反映快，它的腰子就保不住了。不等黑虎发威，插在石头上的长矛渐渐变得明亮，浓郁的火灵力爆发出来，爆开的火焰将黑虎完全包裹了进去。

        胡凡手里编织出一把元气匕首，从一旁的树上跃下。元气长矛威势颇大，但伤害分散，就算他把自己的全部灵力都用来做元气长矛而且全部命中也杀不死黑虎，黑虎的灵力量时自己的两倍之多干耗不是办法，妖兽不通法术，法术才是自己的优势，以快打快才有一丝希望斩杀。

        火光还未散去，一声虎啸响彻山林。黑虎从火光中跃出，扑向胡凡。元气丝飞舞缠饶上黑虎的爪牙。黑虎前爪撕开元气丝编制的网，自身前扑的势头也被阻断，被迫落在胡凡面前。

        一人一虎相视，胡凡弓起腰，也如做饿虎扑食状，他甚至能听到耳朵处血液疯狂流动，身体因为兴奋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黑虎再次扑向胡凡，胡凡知道自己的肉身强度不强，用元气丝频频骚扰黑虎为自己创造机会，黑虎虽被长矛创伤，却也被激起了凶性，人虎搏斗一时间竟不相上下。

        长期和胡袁胡长亦对练也练就了胡凡一身搏斗的本领。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空中已经有几颗明亮的星辰亮了起来。

        胡凡接引星力，朱雀印上身，胡凡的气息与周围的的环境相容，身形一时件变得鬼魅。

        黑虎感受到了危机，额头上王字发光，一声前所未有强大的虎声啸出，藏于黑虎体内的杀伐之气如决堤般泻出，朱雀印之间被从胡凡身中震出。

        胡凡借助星辰之力顶住了这次虎啸。

        黑虎大口咳出鲜血，头顶的王字愈发明亮。

        胡凡欲再次借助星辰之力，可现在本就是刚入夜，星辰还未来得及散发光芒，此时有恰好有几朵黑云飘过，遮住星光，断掉了胡凡的星力来源。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啸声中还带有浓郁的血腥味。胡凡来不及阻挡，双手护于胸前，木心念珠被震碎，听了十年经书所蕴含的清光被释放。

        清光逼退了杀伐之气，胡凡被震的气血上涌，灵力从双眼双耳狂涌而出。霎时间，胡凡对世界的感知变了。

        他眼前只剩下了无穷的清光和杀伐之气，清光和杀伐之气泾渭分明，两者交界之处形成了一个平面，就好像。。。一面镜子。

        胡凡编制元气刃顺着那个镜面一斩。

        杀生如明镜。

        黑虎被悄无声息的被斩成两半，静悄悄的，仿佛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事。

        。。。。。。

        一年冬天，山上有饿极了的大虫下来伤人，遇上了白童和和尚二人。

        和尚那一根棍子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凶恶的老虎，却把老虎的尸体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

        两人在老虎的墓前念了遍经。

        “怎么不把老虎的尸体买了，我听道士说过这种野兽在城里能卖好多钱哩。”年幼的白童问。

        和尚摸了摸白童的脑袋，没有说话。

        “你在为大老虎伤心，可明明是你打死了它。”白童的清澈的眼睛看透了和尚的想法。

        “杀生，和哀悼生灵的逝去并不冲突。”和尚如此回答。

        白童不懂，但是和尚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

        相隔两个世界，胡凡好像明白了和尚的所做所为，道理并不深奥，但是作者那个俗人怕是写不出这个感觉了。

        胡凡取出来黑虎的妖丹，也给黑虎搭了一个墓。

        胡凡张开手，白虎印散发着充盈的杀伐之气，仿佛在胡凡手中真的封印了一坐凶神。

        从草丛中找到收纳道躯的红水晶，找了颗胡长亦给他的丹药吃下，胡凡就这样离开了。

        许久，躲在一旁的胡长亦走了出来，他轻轻拍了拍手掌，周围勉强维持的平衡一下子被破坏。

        树木折断，花草枯死，连深藏在地皮之下的虫子都嗝屁了。

        从树木折断的地方看去，这棵树竟然从树心开始枯死。

        胡长亦张开手，其中有一条抵挡杀生明镜的伤口。

        “无差别伤害，斩断生机，这真的是杀生明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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