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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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莱伊的交流出奇地顺利。这个人说话爽快，思路清晰，并表示一切行动听指挥，把森井知笑哄得心满意足。
虽然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fbi，对她言听计从也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但是，这么听话懂事的莱伊，这谁忍得住啊！
几天后。
周四。
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两天。
本该是个出门放风晒太阳的好天气，知笑却和三个大男人挤在莱伊的车上，停在路边盯梢。
她真的很想知道，蹲个人而已，为什么要四个人全都上岗。
明明自己是队长吧？她千辛万苦拟好了行动方案，这种时候不应该大手一挥，把工作全都分配给下属，然后自己去逛公园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她的三个队员对工作如此上心，而她是妄想偷懒却被强行拉来的那个？
知笑打了个哈欠，靠在车窗上，生无可恋地望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街头。
……
事情要从两天前的小组作战会议说起。
土屋正史举办的这场宴会需要特制邀请函才能入场，因此，想不借助任何手段直接混进去并不是件容易事。
虽然可以通过假扮侍者，或是其他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入会场，但他们一共有四个人，全都用同一个伎俩属实是有些不太现实。
因此知笑的想法是，两个人假扮会场工作人员，剩下的两个人则假扮成出席宴会的宾客。
要假扮成宾客，就需要邀请函，还要选择好合适的目标下手。
为此，知笑调查了所有有资格出席宴会，并将收到邀请函的客人名单。
“然后，我在名单上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她指着宾客名单中的一行字念道，“——‘白鸦’与其夫人二位。这个白鸦是谁，你们知道吗？”
“多年前金盆洗手的那个黑客，没记错的话，是叫白鸦吧。”戴针织帽的男人靠墙沉吟道。
“不错！”知笑点了点头。
波本闻言挑眉：“知道得真多啊，莱伊。”
“……”莱伊瞥了金发男人一眼，没有接话。
知笑顿了顿，接着说道：“白鸦早些年是全球范围内的知名黑客，在他活跃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人追查到过他的真实身份。”
“但他有一天突然不干了？”苏格兰问。
“是的。三年前，他突然在自己的个人主页发表了一项声明——”知笑拿出平板，从相册里找出一张截图，向剩下三人展示了一下，“突然宣布引退，没有预兆，没有讲述任何理由，也没有留下有价值的东西，就这样直接消失在了网络里。”
“啧……这人间蒸发的本事，倒是和桑原拓马不相上下。”波本嗤笑，“然后呢？你找到他了？”
知笑点头，随即又摇头：“不能算是找到，只能说是有线索。
“组织之前调查过白鸦，发现他之所以引退，很可能是因为他帮助某个神秘机构掩盖了丑闻。宣布引退只是他暂避风头的一种手段，而这次他重新以‘白鸦’的名字出现，用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神秘……机构？”苏格兰若有所思。
连组织都不知道的机构？又或许是没有深入了解的必要？
“总之，根据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白鸦在这三年中结了婚，并且他的妻子应该是知道他曾经的身份……这次宴会将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知笑耸耸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知道他过去的主要业务是什么吗？是帮助名人和有钱人树立网络形象，不管你为了发财干过什么勾当，只要开价够高，白鸦都能帮你把黑的改成白的。”
剩下三人同时沉默了。
半晌，莱伊才叹了口气——说是叹气，知笑倒觉得他更像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也难怪他能被邀请去上流人士的宴会，这么多年排着队要感谢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吧。”波本脸上笑眯眯的，话里全是刺。
“所以，既然他选择自己出现，那正好可以让我们半路截胡一下。”知笑用指关节敲敲平板的屏幕，“剩余受邀参加宴会的都是些上过电视报纸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没人会易容吧？我也不会，想要顶替其他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白鸦就不一样了。没有人见过他的长相，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夫人姓什名谁，即使我们假扮了他和他夫人，也不会有人发现。”
乍一听很合理，是个非常稳妥的方法。
但莱伊和波本却同时皱起眉。
“既然他那么神秘，那我们怎么找他？组织也对他不够了解吧。”
“就算真的找到了人，你又怎么确定那是真的白鸦，而不是陷阱？”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质疑道。
话音刚落，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知笑好像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噼里啪啦了一下。
她有些无奈，该说波本和莱伊有默契好呢，还是说他们针锋相对好呢。
“别忘了，我想要接近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知笑竖起一根食指，“搞到他的邀请函，顶替他和他的夫人混入宴会。他到底是不是多年前消失的那个白鸦，这事和我们无关。而且说到底，相信了这个人就是白鸦，并且还给他寄了邀请函的，是土屋正史，不是我们。”
……
在那之后，知笑通过截获到的邀请函发放地址，确定了收件人为“白鸦”的那一封。
白鸦并没有直接暴露地址，而是选用了可以由便利店代收的物流快递。
连收件人名字，都是不知道从哪儿复制粘贴来的假名。
不过对知笑来说，只要知道物流编号和收件地址，那就足够了。
今天正是物流显示派件的日子，四人早早就在便利店外一个不太显眼，却又正好能透过玻璃看见收银台位置的角落，等待白鸦的信件被人取走。
——所以说，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四个人一起做嘛！
森井知笑真的想不通。
本身接到暗杀桑原拓马这个任务的时候她就觉得，找四个人来执行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更别说和她搭档的这几个人个个都是十分优秀的卧底，人中龙凤，一手遮天……
结果没想到，这三个人还那么有团队精神，就连盯梢这活，波本都表情严肃地和她扯什么“一个都不能少”的大道理。
知笑都怀疑自己进组织的时候是不是打开方式不太对了。
“现在这个穿连帽卫衣的人，在收银台取东西。”
听见坐在后座的波本一声提醒，知笑立马回过神来。
她偏过头去，看向波本所指的方向。
只见收银台前站着的男人正将手从卫衣兜里伸出来，接过店员手中扁平的纸盒。
饶是四个人观察能力再敏锐、视力再好，也没法看清盒子上写的是不是白鸦用的那个假名，但鉴于之前配送员送进便利店的快递只有一个，所以卫衣男人是他们的目标的可能性非常大。
身边，莱伊压低声音问道：“要跟吗？”
知笑的视线没有离开卫衣男，她头也不回地答：“不能百分百确定，他也有可能是来取前几天快递的普通人……我去跟他，你们继续盯着这里。”
说完，她的手已经搭上了车把，作势要下车。
“我和霞多丽一起行动。”就在这时，波本突然开口。
知笑：？
她回头，有些莫名地看向后座的金发男人。
却见波本对自己笑了一下：“待在车里闷得很，我也想出去透透气。”
知笑震惊：？？原来还有这种解释！
她不禁看了看波本身边的苏格兰和自己边上驾驶座的莱伊，发现二人对此似乎都没有异议。
……行。
其实她很想教育一下波本，都出来做任务了怎么还抱怨这个！
随即便想起，哦，她自己也……嗯，果然还是算了。
和波本同时拉开车门下车，知笑转身前，向车里的人指了指自己戴着通讯器的耳朵。
也不知道苏格兰和莱伊有没有回应她。莱伊这车的遮光膜贴得厚实，从外面往里看就是一片乌漆麻黑。
此时，卫衣男已经离开便利店，靠着人行道的最内侧走出了六七米远。
知笑连忙抬脚就要尾随上前，还没走两步，就感到自己头顶被波本压上了一顶帽子。
“安全起见。”
还没等知笑发问，就见波本压低声音说道。
金发男人似乎将身子也往下压了压，衬衫的衣料蹭上她的肩膀。
她不着痕迹地抬头，余光望见波本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戴上了一顶鸭舌帽。
唔……好吧。
知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听话地将帽檐拉低了一些。
说到底，波本为什么会同时准备这么多帽子啊！
在周围人看来，知笑和波本就是街上再普通不过的两个结伴路人。
他们慢悠悠地跟在男人身后，时不时摆弄手机，或是交头接耳一阵。
没走多远，男人在路边的公交车站停下脚步，在等待的长椅上坐下。
见状，知笑和波本也在不远处的一家杂货店附近驻足。
面向杂货店的橱窗玻璃，知笑对着通讯器开口：“目标坐下等车，下一班还有三分钟到站。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正常人可不会专程坐车来别处的便利店取快递。
“收到。以防万一，我们20分钟后撤退。”苏格兰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需要我们支援吗？”
“看情况，我和波本先跟上去，你和莱伊随时待机……”知笑切断通讯，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她转头望向波本，带着些迟疑开口：“……波本，我出门没带ic卡和零钱。”
大意了！还以为能一直坐莱伊的车，她压根没带钱。
波本：……
他忍住笑，叹了口气：“没事，我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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