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决裂

偶遇少年郎，谁是谁的惊鸿一场。

        清晨，院子外，顾漓面无表情地问“黄莺，我们这是第几天吃了大爷的闭门羹。”

        黄莺看着眉头紧蹙的小姐，讪讪的说“第三天了吧。”黄莺的话音刚落下。

        明明是骄阳六月，阳光明媚，周围的气息却冷的瘆人。

        顾漓对着门里的顾峥喊道，“表哥，你当真不开门？再一再二都没有再三，阿漓的再二都有再三了，你不心疼心疼阿漓吗。”说着说着，一股悲凉涌上心头，顾漓的眼眶微红，眼泪一簌簌的流下。仿佛隔着门能看到里面的顾峥。

        顾峥站在门口，仿佛隔着门就看见他的小阿漓，他犹豫片刻，伸出手来，手指颤抖握上门杵，想见阿漓，然后又把手放下，然后又握上门闩，又放下，周而复始，最后顾峥的手还是无力的垂在身侧。姑母的话仿佛时刻提醒着自己，自己是个落魄户，配不上小阿漓。

        “小姐，要不我们走吧。大爷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黄莺拽着顾漓的衣襟，小声的说。

        “走？今天见不到表哥，我不走。”说完顾漓在黄莺的耳边小声嘀咕着。

        黄莺听完，原本一脸担忧的表情瞬间消失，突然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小姐还是那个骄横的小姐啊，她不自觉的朝着小姐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一路小跑来到下人的房间，四处打量着，然后挑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给了几两银子，就把人带走。

        看着速去速回的黄莺，顾漓仔细打量着这两个腰粗膀圆的壮汉，美眸中充满了得意的表情，什么还能难倒她顾漓吗？她轻挑着眉毛，指着门，小声得嘀咕“这个，能踹开吗。”然后将手指轻轻的放在嘴唇间。

        壮汉刚要大声回答，看着小姐的动作，立马嘘了声，讪讪的点点头。

        顾漓的脸上扬起戏虐的笑容，顾峥你想躲我，没门。

        “黄莺，让肖一拉着他家大爷离门远点。”顾漓冷冷的说。

        只见黄莺语调上扬，高声喊道“肖一，拉着大爷往回退，越远越好。”清脆的声音传入肖一耳朵。

        肖一立马眼疾手快的拽着大爷朝着后门退去，刚退了几步，只听砰的一声，门倒了。

        扬起的黄沙，迷了眼，肖一目瞪口呆的看着一顿骚操作的三小姐。

        只见顾漓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抬起白皙的脖颈，得意洋洋的走入院子，嘴角抿着如愿以偿的笑容。

        她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峥，小声的地骂道“顾峥你真是个怂货。”然后给了黄莺一个眼神。

        黄莺拽着肖一赶紧离开，好给闹别扭的两个人留点空间。

        顾漓看着顾峥，眼眶突然红了起来，抬起裙摆，朝着她的少年郎跑去，然后泪眼婆娑的站在在顾峥的面前。

        她鼓起腮帮子，微红的眼睛时不时偷瞄着顾峥，然后鼓起勇气，使劲一跺脚，拉起顾峥的手，表哥的手有些凉。然后自顾自的说“表哥，我们练字吧。”拉着顾峥朝着书房走去。

        她使劲地拉着表哥，朝前走着，可是却一步也没挪动。

        顾漓身子一僵，微微抬起头看着顾峥，讪讪的说“表哥不喜练字，那我们出去游玩踏青。”软糯的嗓音里带着丝丝哀求。

        顾峥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轻轻的掰开顾漓的手指，嘴角扬起冰冷的笑容，眼眸中的柔情被深深的藏在眼眸深处，然后用着豪无温度的眼眸看着她，轻佻的说“顾漓，游戏结束了，看看你的蠢样，真让人恶心啊。”

        顾漓看着表哥，不是这样的，表哥喜欢她，不会这么对她的，她紧紧的攥着衣角，惊慌至极。“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然后扑入男人的怀里，死死地搂住男人，她不想再看到表哥冷漠的表情，简直就是朝着她心着插着刀子。

        难言之隐？什么难言之隐？是说他是个落魄户，还是说姑母找他谈话的事情吗，他低着头眼眸中充满了爱而不得的绝望，他一直都能拎的清自己的身份，但是心里还抱着侥幸，贪图表妹的温柔，如今被人揭穿了，也算是作茧自缚了。也该清醒了，认清自己的位置了。

        他闭上眼，深呼一口气，眼里一片平静，冷漠充盈着双眼，他轻轻的说“顾漓，我只是戏弄你，当不了真。”

        “表哥，你别说，我求求你别说了。”顾漓眼角的泪水一簇簇的流下，脸色苍白如雪，绝美的面容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的琉璃，眼角的泪痣显得格外娇脆。

        顾峥狠下心来，使劲的推开顾漓，顾漓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峥。

        表哥，真是厌了自己。她咬着牙走上前去，轻轻的捧着少年的脸庞，蜻蜓点水的吻上去，声若蚊蝇的说道“表哥，我喜欢你，你别这样好吗。”略带着哭腔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希冀。

        “顾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只是为了戏弄你，只是为了报复你对我的羞辱。””顾峥压抑着情绪，冷漠的说道，颤抖的声音却揭露了少年心中的酸苦。然后转过身来，咬着牙，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顾漓只觉得心头最柔软最敏感的部位被表哥手持着刀子一寸一寸剜过，这还不行，刀子在心里还转个圈。

        一股酸痛无奈在心中无边蔓延。她的视线在少年的背影定了两秒，两行清泪在白皙颊边无声滑下，翦水秋瞳内泛着几分凄楚，千言万语都到了嘴边都被生生咽了下去，只化成简短的几个字：“表哥，再见。”再也不见。

        我走了，再也不来了。再见，我的少年郎，你是我的惊鸿一场，但我却不是你心中的明月光。

        突然晴空中，雷鸣电闪划破白昼，大雨滂沱，雨水汇聚成溪，渐渐漫漫过地上绝色少女的脚底，也漫入女子心底，泛滥成灾。

        顾漓像是丢了魂似的的回到自己的屋子，窝在被子里，她哭着哭着直到自己的眼泪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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