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042章 血色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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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轻巧地从他手里翻过去了。待他感到西河城下时,一抹残阳,映着夕阳下的血泊,染上了无言的凄迷。
残忍,犹豫,鲜血,抱负,统一,仇怨,……这些并不相关的词语,这一刻,在这里,猛烈的交集。混合成令人难忘的颜色,让人心惊,心痛,心喜。
心惊的是黎民百姓,心痛的是图坦将士,心喜的是卡其兵士。
远古的缔约,一朝破碎。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烟尘。
战场陡然生变,图坦的兵士们,开始了绝地反击。城楼的正中,一袭紫袍的温帝,目光如炬,带着必胜的信念和无形的压力。只有诺温自己心里清楚,煎熬,焦急。作为一个父亲,他对不起小女儿,在卡其王宫生长了十二年,在西河也多是游历栖迟,一如当年的老祖宗冉亲王。从没有好好的陪伴过他,这一次,他只想为她守住一座城。这座城,是属于她的。虽然已经十四个月没她的消息,可是他还坚信着,她还活着。
明栎冷笑。他终于还是来了。
在所有人全力攻城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明栎已经悄然而至城楼之上,他的利刃,直指诺温。
“在这之前,我还叫你一声温叔叔,可是,从此以后,我们便是路人。”明栎的目光,阴冷,狠厉。
在温帝眼里,一直以为他是个沉稳的好孩子,可是他直到死前,他才明白,明栎,文王三子,是一头藏起来的狼。
“明栎,枉我待你如侄,明溪会为我报仇的。”诺温一字一句道。像他这样的帝王,泰山崩于顶也是神态安然,他一直都是这样,输人不输阵。
“她?一年多没有消息了,你说她是不是死了呢?”明栎冷笑道。
“你等着,她会让你生不如死!”诺温道。
利刃出手,刺向他的心口。一时间,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石阶。轰然倒地的帝王,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残阳泣血,不禁悲从中来。恍然之间,他又看见了商清荷正姿态优雅地吹箫,箫声清亮,伴着这样有如天籁的箫声,他沉沉睡去。
明栎满意的看着他眷恋地闭上双眼,笑容灿烂。
接下来的事情,便十分顺手。西河,已经是卡其的了!
夜,静寂无声。
“明溪的病,还有多久能好?秋天之前,可以好完全?”接到明栎手刃温帝的消息,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也许,是他的自私,酿成了这样的惨剧。
“秋天之前,应该可以好完全的。只是,凡人对于灵族的伤,会不会反弹,还是未知数。”
“如果反弹,会怎么样?”文执揪心道。
“一病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怕是霂瑶花羹不能断了,方可以缓解。”医生故作高深的说道。
“她一直在吃霂瑶花羹,不曾断过啊。”文执道。
“不不不,不能那样做羹,用我的方子做霂瑶花羹。神主,属下有个疑问不值当问不问?”医生说道。
“神主可是确定明溪公主是您的神后?”医生问道。
文执心里一下涌出万种思绪来。他没有回答。
医生便当是他默认了。一时喜上眉梢。神主终于肯安定下来了。
“你是觉得她凡人的身份,不太合适吗?”文执问道。
“神主言重了,神主何不用瑶玉,帮明溪公主一下,也是可以的。”医生说道。
明溪点点头,神色孤疑道:“可是有过先例?”
“回神主,在您还没出生之前,圣母因病损伤身子而不能有孕,后来还是瑶玉治好了圣母,也因此有了您。”医生回忆起往事,眉眼上溢出了笑。
“好了,我知道了,就用瑶玉来治她吧。”文执道。
医生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这瑶玉得您亲自去取来,亲自加工,亲自给她戴上才灵验呢,这件事情属下恐怕办不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
“现在可以去取吗?”
医生的笑容似乎要把夜色照亮,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正准备去瑶池取玉,不料,传来圣母的声音。
“文执这是怎么呢,还不睡呢!”圣母的声音婉转如莺,然而在文执听来,却是万般的烦闷。
她走进来,看见医生,便道:“您也不必行礼了,真是辛苦了!这么晚了,医生还请您回去歇着吧,我和文执说说话儿。”
那医生恭恭敬敬地下去了。
文执还未开口说话,圣母便道:“文执,从你摘霂瑶花儿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这个女子了。你可否问心无愧地告诉妈妈,你不是在利用她?”
文执不说话,房间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文执说道:“刚开始是这样,可是孩儿后来发现自己确实是爱上她了,不然也不会留她这么久。”
“她这病,这么久还不好,你才是症结所在。霂瑶花是极有灵性的花,它守护的是真爱,如果不是真爱,食下霂瑶花的两者,都会被霂瑶花吸干灵气而衰竭至死。”圣母说完,悠悠地叹息,如果不是文执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她怎么会病了这么久,还不好呢。
“妈妈是在责怪我吗?”文执问道。
“岂止是责怪,我痛恨我自己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儿子!妈妈之前不认识她,可是妈妈觉得她好可怜,她这样子,多么像当年的我啊!”说着,圣母眼神迷离,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她的心,如残阳泣血。
“孩儿知错了,还请妈妈指点一二。”文执失声道。
“文执,妈妈告诉你,灵不是人,灵族的爱情,不允许有利用和不忠,灵族的爱情,是付出和给予。灵族的爱情,是最伟大的情感,你若背叛,将万劫不复。”圣母说道。
不知什么时候,文执已经泪流满面。他忽而想起了,残阳里的西河城,他觉得,他的心,此刻就如那一抹凄厉的红。
“她的西河,不再了。”圣母悠悠道。
说着,她拍了三下手掌。一个执事官端来的托盘上,一块碧色的玉,如万年寒冰,幽深得让人焦灼的心不由得安宁起来。
“用你的爱,去雕琢配得上她的玉。”说完,圣母便走了。
他,却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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