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敢恨敢爱真性情

让郭天阳没想到的是，整个别墅的二楼居然只有一大间。
  一百多平方的空间里，只有几根立柱，靠里是一张特大的床，床的左侧是一排一人高的纯木柜，木柜左侧是一池碧水；床右侧是一圈沙发围成的客厅，客厅的边上有几个酒柜及保险箱。
  整个房间没有什么东西隔离，一目了然。而房间的四壁是巨大的钢化玻璃，有双层窗纱悬挂，拉开窗纱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很独到，给人一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果然聪明，一语中的。我当初设计时就是这样想的！”
  宇文素然说着话，从酒柜取出一瓶外国名酒，给自己和他分别倒了半杯，然后坐在沙发上向郭天阳招手：“来，既然你酒量很大，就再陪我喝两杯！”
  郭天阳走过去接过她手中递来的酒杯：“夫人，在酒店你已经喝了不少，再喝你会醉的。我们还是先说说正事吧！”
  “看来你是个急性子。你知道吗？在我建这座别墅的时候，在房基里埋了很多炸药。你是第一个进这房间的男人，可能也是最后一个。等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整个大楼就会被我引爆，到时一切都不存在了，你再想喝酒可就没有机会了！”
  郭天阳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只是他丝毫不以为意：“夫人这么自信引爆后你能逃出去？”
  “逃，我能逃掉吗？”
  “夫人既然知道逃不了，就不怕我控制着你，先拆掉炸弹？”
  宇文素然嫣然一笑，特别动人：“我当然怕，不过你不知道炸弹在什么地方！至于控制我，你不会的。在你明白一切之前，你不会动手的，我有直觉！”
  面对这样一个妖精般迷人而且精明的女人，郭天阳叹了口气：“我承认，你把我看得很透。但一旦发生爆炸，你也不能幸免，这样不觉得可惜吗？”
  宇文素然双手一摊：“可惜？我有什么好可惜的。我早就活够了，能把他和疯女儿的最后寄托毁灭在我手中，来这世上也算彻彻底底做完了一件事！小帅哥，有我这样的大美女陪你去死，你似乎也亏不了多少啊！”
  郭天阳知道在嘴上讨不到便宜，只好叹口气道：“好吧，我成全您！夫人，告诉我，为什么要联合龙会？”
  宇文素然喝了一口酒，神色有些暗淡：“看来你是不知道不罢休了。以前的经历，对我来说是一种屈辱。从嫁给耿天霸的那天起，我毕生的目标，就是杀了他，毁了他的五星盟。但事到临头，我却没有杀他的兴趣了。他现在虽然死了，可五星盟仍然存在，要彻底覆灭它，没有什么比龙会动手更合适的！”
  “你与耿天霸的恩怨，我不想知道。只是你想过没有，倘使龙会取代五星盟后，对夏南危害有多大。为了你一己之私，让夏南老百姓遭殃，你又于心何忍呢？”
  宇文素然冷笑道：“我受耿天霸污辱的时候，父母不认，警察不管，政府不理，夏南几千万人有那个站出来帮我了？我现在为什么要顾忌他们的感受呢？”
  听到她的话，郭天阳默然，但还是回道：“可这也不是你报复所有人的理由！”
  宇文素然看见郭天阳有些愤愤不平，忽然笑道：“小帅哥，看样子，你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了？”
  郭天阳坦然道：“一个人在世上，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祸及无辜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
  宇文素然不以为然嘲笑：“我见识过许多人，满嘴仁义道德，却前后干出许多不为人知的勾当。你坚持的正义，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夫人，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有多高尚，但总比您这样做要好一些！”
  宇文素然听了，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慢慢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想知道我是怎么操纵五星盟，又为什么要与龙会联合，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宇文素然祖籍在夏南新州一个乡村，但人却是在宋州长大。
  她的父母均是宋州大学的教授，家里还有一个哥哥，自小聪明的宇文素然十六岁考入象州大学。只是在读大三的时候，耿天霸偶然看见她，心里就惦记上了。
  此时耿天霸妻小被人杀了，还没遇到过让他心动的女人。但有一次意外看见宇文素然，就千方百计打听到她的底细。后来知道她是象州大学的在校学生，就去学校找过她几次。但耿天霸大她近三十岁，又是黑道中的大哥，自然遭到宇文素然断然拒绝。
  宇文素然十九岁生日的晚上，与几个相好的同学到校外一家酒店庆贺生日。正当一众人欢唱生日歌的时候，忽然进来一群人，说他们太闹，吵了他们。
  几个同学与他们发生争执，这帮人不由分说，就把与宇文素然庆生的同学全带走了。唯独留下宇文素然一个人，而且留下话，如果她要救他们，就去求耿天霸。宇文素然听他们提到耿天霸，就知道他们是借故找事。
  为了同学的安全，宇文素然不得不去见了耿天霸。但宇文素然没有想到，耿天霸虽然让人把她的同学放了，但对自投罗网的她却没有放过。

  耿天霸把她禁锢在家中，几天没让她出门。直到宇文素然假意同意做他女友，签了一张协议，耿天霸才把她放出来。
  宇文素然回到学校，才知道那天晚上，耿天霸的人不仅抢了给她庆贺生日的几个女同学，还把平日对她最好的一个男同学下面废了。而且，耿天霸听说他追过宇文素然，所以直接让手下废了他的命根子。
  宇文素然得知真相，避开耿天霸派来监视她的人，去警察局报了案。
  警察局调查后告诉她，因为她是主动去耿家，而且又与他签了协议，在那里住过几天，所以判定宇文素然是自愿的，他们不能立案。
  宇文素然清楚警察局被耿天霸买通，就想去上访，但此时父亲却来了象州。
  原来，耿天霸到宋州大学宇文素然家里提亲，并拿出了宇文素然签的协议。作为宋州大学教授的宇文培林，得知耿天霸比自己还大两岁，又是黑道头子，非常不客气地把他赶走了。他听说宇文素然已经住在耿天霸家里，就气冲冲地来了。
  此时正值那个男同学不堪侮辱而跳楼自杀，他的家人说是宇文素然害死了儿子，跑到学校来闹，正巧被宇文培林看到。
  宇文培林根本不容女儿解释，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说她败坏门风，不配当他女儿。看到父亲决绝离开，宇文素然当即傻了。
  一众老师同学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红颜祸水，让她分外孤立。
  在宇文素然要力没力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时候，她想到了死。但她最终没有去死，而是回到了耿天霸身边。既然耿天霸毁了她的一切，因此宇文素然要用死去的心和活着的身子报复他。
  从那个时候，宇文素然就弃学跟了耿天霸，并在第二年给他生下女儿耿依依。然后，帮他出谋划策，用行动一点一点地取得了耿天霸的信任……
  听着宇文素然讲述往事，郭天阳有些骇然和心酸。
  宇文素然在讲述过去发生的事时，仿佛在说别人。也只有痛到极处，才会有这样的冷静和表现。
  “后来，五星盟得到很大发展，我也取得他的绝对信任，就趁机要求带着女儿到国外，他就同意了。脱开了他的束缚，我就开始谋划报复。他虽然派了兄弟马文岳跟在我的身边，但不知道这个王八蛋觊觎我的美色，而他的其他弟兄，都贪恋我的美貌，最后也都一个个跪拜在我的裙下，听了我的话。耿天霸不是喜欢我吗？我就让他戴许多顶绿帽子。可恨那个疯丫头，居然因为我把她许给周文龙，骂我是婊子不要脸。当然，你自诩正义，却千方百计地打探我的隐私，现在你知道了，应该高兴了吧！”
  宇文素然说完话，伸手就去抓一边的遥控。
  郭天阳早就注意到她的目光，知道那是她引爆住宅炸弹的按钮，因此抢先一步握在手中。宇文素然看见他先抓着遥控，像疯了一般拼命地与他抢夺。
  郭天阳本来是可以打昏她的，但忽然间做了一个令宇文素然想不到的动作，他竟然把遥控主动递给了她：“给你！”
  宇文素然一时忘记抢夺，怔怔地看着他递过来的遥控：“你不怕死？”
  “我怕死，但正如夫人所说，我假仁假义，能陪夫人死，也算是我的荣幸！只是临死前，我想叫你一声姐姐，可以吗？”
  宇文素然看着郭天阳，愣愣地问：“你叫我姐姐？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些，心里会这么苦。所以，不想让你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我叫你一声姐，你身边也算有个亲人！”
  “你真愿意陪我一起死？”
  “在我心中，您为了自己目标坚韧不屈，没有人比您更神圣。以前我有过疑问，现在听了您的话，我自愧不如。能与姐姐死在一起，是我之所愿！”
  宇文素然忽然道：“那你叫我一声姐！”
  郭天阳看着神经紧绷的宇文素然，微笑着叫了一声：“素然姐姐！”
  宇文素然听了，居然扑上来抱着他，整个身子就倒在他怀里：“你，你真的要与我一起死？”
  郭天阳伸手抱着这个有些疯狂的女人，知道她外表坚强，实际内心却特别脆弱，因此拍了拍她的后背：“姐姐，天阳无意伤害了你，愿意陪您去另一个世界！”
  宇文素然抬起头：“傻瓜，我不要死，我要你陪我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着！”
  郭天阳原本是让她按下遥控陪她一死，不料她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然而，更让他难以置信的，宇文素然居然要求：“傻瓜，你亲亲姐姐！”
  敢爱敢恨，这就是宇文素然的真性情。
  郭天阳看着她炽热的目光，似乎读懂了她孤单的心，轻轻亲了亲她的眉头。
  宇文素然却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傻瓜，我要爱！”
  “我要爱”，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代表了她的悲哀。
  她没有爱过人，也没有被人受过。她希望得到爱，也会不顾一切去争取爱。
  宇文素然本身就是一个绝色之人，加之她是天媚之体，悦耳动听的声调和丰富多彩的诱人本领。才让郭天阳在这种绝对的女人气息下，变得有些痴迷。

  不过，郭天阳很快克制着自己，难为情地对宇文素然说道：“素然姐姐，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不能对不起她们和你！”
  宇文素然听他直言有了女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他耳边轻吐媚音：“傻瓜，我不在乎你有其她女人，哪怕你只属于我一天一次，我也愿意。难道你是嫌弃姐姐比你大，还是姐姐身上不干净？”
  “不是，素然姐，我……”
  “傻瓜，你什么也不用再说，你愿意陪我去死，一句话就让我感动了。姐姐这辈子没有爱过任何男人，现在我的一切就全给你了！”
  宇文素然的话让郭天阳意动，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素然姐，我要说的是，在华夏，我已经有了四个红颜知己。现在的我特别苦恼，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极不负责任的男人！”
  “傻瓜，姐果然没看错你！”
  宇文素然被郭天阳拒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高兴。要知道，她无形中对他使用了媚术，但这个男人竟然承受着她百般挑逗。当年教她媚术的师傅告诉她，能在媚术这种技法下保持心境的，绝对是万般难遇的。所以，这让她不禁又对他多了一份爱慕。
  “傻瓜，姐知道了，不逗你了！”宇文素然收敛了媚术，“给姐说说，这次你过来，想让我怎么做？”
  看着她渐渐清明的双眼，郭天阳心里轻轻吁了一口气。
  “素然姐，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与龙会联合的？”
  “原本我想凭一已之力毁掉五星盟，并没打算与龙会合作。只是一年前我回华夏时，有次出外，被龙会的罗步安跟踪并控制着了。他想从我口里知道五星盟的内幕，最终取而代之。正是看出这一点，我才选择臣服他们，答应作内应。”
  郭天阳急问：“姐，你是武修，罗步安怎么能控制着你？”
  “傻瓜，看来你也被他骗了！罗步安是一个武修，比我强好多！不然，他也不会那么顺利地把我带走！只是后来他听我与耿天霸有仇，而且愿意作为内应，就在我身上下了禁制，放我回来了！”
  “姐，我看看他下了什么禁制！”
  郭天阳伸手抓起她的手，用神识探索一下，很快就明了。
  罗步安在宇文素然身上下的禁制，只是阻断了血气运行之路；强行运功，被施禁者会感觉体内疼痛难忍。明白了这点，他当即运功为她破解了这个禁制。
  从罗步安下禁制的力道上，郭天阳基本可以估测到罗步安现在的境界，应该是小通中期左右。这让他心里的疑惑更甚。
  “素然姐，你运功试试，看禁制还在不在！”
  宇文素然依言运行功力，丝毫没有不适。
  “傻瓜，姐爱死你了，真的帮我解去了禁制！”
  “素然姐，我能侥幸解开禁制，是罗步安功力并不是太强。我想知道，姐与龙会联合后，都做了些什么？”
  随着宇文素然的讲述，郭天阳最终明白的几件事：
  其一，罗步安起初是不相信宇文素然的，但龙会验证过她所讲的五星盟机密后，知道她没有说谎，这才彻底相信了她。
  其二，宇文素然把穆海琼许给龙会的老大周文龙，就是换取他们对付五星盟。
  其三，不久前，罗步安来到加拿大，与宇文素然协商，把五星盟首脑都骗到新州。那天耿天霸先走了一步，得以逃脱；其余五个堂主和手下被龙会中人囚禁在一处地下室。不久，龙会告知宇文素然，说有天夜里雨水太大，地下室不小心进了水，所有人都被闷死在地下室。
  由于看来，五星盟五堂主原来早成冤魂，难怪现在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接着，郭天阳又问了宇文素然一些问题。
  宇文素然回答后，郭天阳才明白她虽与龙会的合作，但只是表面上的。她只想借助龙会的力量，把五星盟给彻底灭掉，借机脱开黑道生活。
  “既然姐姐想摆脱黑道生活，也没有打算与龙会深度联合，我就放心了。不过，我需要知道龙会下一步的计划，所以姐姐暂时先不要中断与龙会的联系，可以吗？”
  “傻瓜，为你做任何人，姐都愿意！我问你，你说除了初恋女友外，还有三个红颜知己，海琼是不是？”
  “海琼是我认的妹妹，也是我的徒弟，她不是！”
  郭天阳于是向她讲述了唐晓燕、左小英、任会敏和莫菲菲相识相遇相交的经过。叹道：“素然姐，我拒绝你，就是正苦恼没办法给她们婚姻！”
  宇文素然听了，对他道：“傻瓜，如果姐帮你都娶到她们，你能不能答应姐一个条件？”
  郭天阳不解地看着她：“条件，什么条件？”
  “傻瓜，我要你在这里的教堂给我一场婚礼，然后再陪我一周！”
  “这……”郭天阳犹豫了。
  不为别的，他现在还在苦恼左小英、任会敏、莫菲菲、唐晓燕这些女人无处安置，再与宇文素然成亲，岂不是更伤害了她们。
  宇文素然笑道：“大傻瓜，枉你还是个多情人，就是因为有她们存在，我才要你给我一场形式上的婚姻。女人爱一个男人，不只是从心里依托，还希望男人给自己一个合法的地位。如果你终生不能娶她们，你说她们心里有没有遗憾？我知道你疼爱我也疼爱她们，我愿意跟着你也正如她们愿意跟你一样。其实结婚只是一个形式，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今天结了明天可以离，但我们都曾经属于过你，从此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可以说是你的女人，也会永远属于你。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纠结！”
  与众多女人的关系是郭天阳最头痛的事，华夏世俗不允许一夫多妻，虽然武修可以有多个修道伴侣，但都是临时性的，没有法定地位。而且，他要在华夏世俗历练成长，就不得不适应华夏的法律。
  郭天阳曾想过各种办法，甚至想移民多婚姻国家，但考虑到实际情况，最终都否定了。现在，听了宇文素然结婚离婚的话，他恍然大悟。
  郭天阳激动地抱着宇文素然：“素然姐，你怎么这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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