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袁长老馈赠

　　郑志豪向毕摩转告学校的决定，毕摩表示理解并表达感谢之情，希望正元孩子游学之事能早日成行。

　　对孟晓琳滞留谷内之事，毕摩既没明确同意，也没提出反对，算是首肯此事。

　　支教一事临近尾声，全体队员安全无虞，杨子也算功德圆满，只是还有一人他想去见一见。

　　杨子沿着之前走过的路找到木质阁楼，见门大开，便走进大厅，没见到袁长老，却在坐塌上见到一封信，上面书写“杨子小友亲启”。

　　杨子在榻上就座，拆开信开始阅读。

　　“杨子小友，上次一见，老夫知你灵根出众，天资卓绝，乃旷世之奇才。天星门有子如此，实属大幸。然良禽择木而栖，士为知己而搏，天星门昨日黄花，业已衰败，归为尘埃，不足为依，当另觅他处。老夫不才，得窥天地之造化，踏日月之光辉，苟延残喘，至今二百余岁，叹道心无长，年老体衰，行将枯朽，然惜才之心，天地可鉴。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今留下玄木道典卷轴一册，馈赠小友，望惜之，习之。袁天逵留字。”

　　杨子读完信，看着桌面果然留有一黄褐色小卷轴。

　　取出卷轴展开一看，上面以小篆书写一些文字，仿佛是草药名称，略微数一数，大概有百十来种，多数是杨子所不熟知，连文字辨认起来都有些艰难晦涩，不过凭经验可以推断个别文字描述的是什么，如黄精、人参、黄耆、仙芝、石斛、天仙藤、海龙眼、马兜铃、雪莲、地枫皮等等。

　　杨子不明白袁长老为何要留下这样一幅写满草药名称的卷轴给自己，但从信中留言来看这卷轴应该价值不菲。

　　杨子对草药并不甚熟悉，留下这个卷轴还要求自己惜之习之，莫非是要自己转行研究国医？

　　既然是袁长老馈赠，那还得带走，杨子收好卷轴和信件，朝屋内拜了拜便转身离去。

　　……

　　在另一处阁楼中，袁天逵和严正道各举黑白棋子对弈。

　　“没想到袁护法研习玄木道典多年，向来视此典为至宝，从不授予外人之手，如今此子一来，倒是大方的很，直接将此典相赠，不知是何用意？”毕摩将白棋置于星位，淡淡说道。

　　“我研习玄木道典多年，但除了多认得一些草药，再无其他裨益，这让老夫心生愧疚，再存于手中无异于暴殄天物，倒不如赠予年轻一辈英杰，结一善缘。”袁天逵举起黑棋，置于天元位。

　　“袁护法向来立意深远，正道钦佩。将无用之物馈赠年轻人倒符合护法风格，听闻多年前你曾向一孩童赠送巡天罗盘，难道如此宝物，也未曾参悟其功效？”

　　“这些来自天星门的老物件，乃上古时期大能遗留之物，但年代久远，传承已断，即便我严家祖上也未曾对此留下只言片语，除非祖师爷他老人家显圣，否则当今世上估计再无人能破解其中奥秘。”

　　“的确如此。天星门宝物虽众，但多无大用，不过好歹为我们贡献了大批灵材，有了这些灵材，传送大阵的修复才得以进展神速。”

　　“末法时代，灵力衰竭，此处非我等久留之地。早日修复传送大阵，开启异世界。只有在那里，才可以寻求机会证得大道。”袁天逵坚毅说道。

　　“关于正元村孩童之事，正道尚要请教袁护法。为何要将这三十余名孩童送往谷外，不如一同随阵传送，孬歪也是我严家血脉，到异地后花费一点资源，好好培养就是。”毕摩问道。

　　“正道有所不知，之所以留下这些孩童，是老夫请示谷主之后的结论，目的正要在此处留下一些严家血脉，我等传送前往青山界，虽前路艰险，祸福未知，但我等从未退却，幸得祖师爷圣意召唤，如成功修复传送大阵，便可前往祖师之地，接受道光恩泽。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等需留一退路，留下一波人便是留下一批火种，必将继承我严家祖业，在此生息繁衍。”

　　“可这些孩童一旦失去正元传承，终将沦为众人，岂非对他们不甚公平。”毕摩道。

　　“公平？”

　　“天下之事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我等率众穿越传送大阵，必将遭受异火焚身，前途未卜，这何尝不是一种牺牲。留在此地未必就是享受不公。况且正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袁天逵停顿片刻，看着不明就里的严正道，继续说，“我观杨子此人，气息内敛，灵力微弱，之前在他身上所见之清晰储灵大穴和灵气脉络，如今已晦涩不明，如果此子不是功法衰退导致灵力消失，那就是习得超凡功法可以消除我望气术之功效。留下一批孩子在此，也算是我等在此留下一些眼线，日后此子发展如何，好歹也能监视一二。毕竟这个世上像我等同类，已是凤毛麟角，每一个人都值得我们去关注，去掌控。”

　　袁天逵面露狠厉，就仿佛当年决定去天星门无间一般。

　　“袁护法高见。”严正道施礼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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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子回到宿舍，将行礼打包好，拿出袁长老所赠之卷轴看了又看，仍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便一并收入行李包。

　　一切准备妥当，杨子又开始研习敛气术。周天运行线路和灵气掌控技巧需反复练习，以期熟能生巧，渐入画境。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杨子尝试用分形法将灵力相变的控制力量传导到周身各处，催动各个储灵大穴同时运转以提高功法运行速度和隐匿波动效果。

　　“这和计算系统的分布式运算有些相似？”

　　杨子陡然产生一种明悟，“如果把自己身体比作超级计算系统，各储灵大穴就等同一个个单独的计算子系统，通过全身灵气脉络将这些子系统联系在一起构成一个超级计算系统，那这个计算系统能做些什么？”

　　过程虽不可思议，但结果值得期待。

　　可转念一想，杨子又开始沮丧，“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就算拥有超级计算系统，对外又能做什么？意识或精神层面的运算和控制并无法带来物质上的改变……”

　　“等一等，”杨子仿佛又有新的发现，“灵气并非意识或精神，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特殊物质，而且这种物质每时每刻都在流动、改变和重组，还可以随时转化为能量并支配其他物质，如果加以精巧控制，灵气就可以使它自己及其所支配的物质产生任何实质性的改变，这可不仅仅是意念和精神层面上的改变。”

　　“现在有了人体超级计算系统硬件，再安装一些软件程序便可以实现任意功能……”杨子陷入冥想之中，直觉告诉自己当身上的某种量变累积到产生质变的程度，自己将获得一种超乎寻常的恐怖力量，这是一种改变物质结构的力量，而储灵大穴和灵气脉络如何运行将是这场改变的核心和关键，这属于周天运行功法问题。

　　随着杨子的冥想，周天缓缓启动，内外灵气逐渐融为一体。此时杨子体内空若虚谷，周身气息内敛，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比平凡人还平凡，整个人完全融入环境之中，似乎随时可以隐匿其中。

　　杨子看着自己的双手，随着背景变化而变幻，时隐时现，“这就是隐匿术？”

　　通过分形法操控灵气支配身体发生相变不仅可以收敛气息，还可以在背景环境中隐匿身形。

　　如果灵力掌控能力进一步升级，便能操控身外灵气来使环境中事物也发生相变，就可以更好地增强隐匿效果。

　　杨子运转天元诀，尝试将体内灵气通过储灵大穴输出到体外，形成一个围绕周身的灵气场，几个周天之后，灵气场内逐渐被激发一些雾状小颗粒，这是水气化水。

　　“果然如此。”

　　加大这种灵气场作用效果，很快围绕身体四周出现浓雾，继续加大作用效果，浓雾实质化，凝结成水，将杨子衣服浸得透湿。

　　“哈哈，这个效果不错，洗个澡吧，这个功法就叫做凝雨术吧。”

　　杨子关在屋中反复琢磨储灵大穴和灵气脉络运行线路，不断调整和完善天元诀周天运行功法，得到了升级后的敛气术、隐匿术、凝雨术，还琢磨出寒冰术、御风术等术法。

　　这些术法在杨子看来，就是自己这座人体超级计算系统的运行软件程序，有了这些软件程序，就可以更好地发挥超级计算系统的功能。

　　寒冰术是杨子利用灵气在外周空间产生剧烈震颤而形成瞬时真空，让其中来不及逃逸的水气在真空状态下失去能量而凝结成冰，当功法作用消失，这种冰将会在空中留存片刻，随即化冰为水，化水为气，形成气温骤降效果，引发以冰核为中心的局部冰霜环境，如果继续施法凝冰，就会在局部范围内产生寒冰效果，杨子将这种术法命名为寒冰术。

　　御风术同寒冰术施法过程相似，只不过不是针对外周空间的水气施加作用，而是制造身体某个部位接触面的局部真空，形成纯粹灵力场和局部风压，身体在灵力场和风压作用下自然朝向某个方向前进，这将大大提高个体移动速度，如同御风一般，这种术法被命名为御风术。

　　“达先生的进化论诚不欺我，人就是在与环境的不断交互作用过程中适应环境改造自己，也改造环境。通过精巧改变灵气作用于外的方式，不仅可以改变外在环境，更能提升内在灵气运行功效。”

　　杨子现在运行周天比之前更流畅，更快捷，也更经济，花费时间更少，产生作用更大，而且丝毫不会引起灵气波动。

　　“为自己特殊能力穿上一件外衣，不会再被人一览无余，这才是我想要的隐匿效果。”杨子在小屋内独自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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