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

　　“好像是因为这些年好多事情都莫名能跟摄影师扯上联系，以至于很多人都特别喜欢摄影师，网上还传了不少关于摄影师的段子。就有人看中了这个市场空缺，组织策划了这个节目。第一期的节目打算和我们高校合作，想要找一些高校专业学摄影的学生参加。感觉节目策划上面应该有些人脉。
　　Y***电、Z传等不少国内有相关专业的院校都派了代表学生过去了。前两天节目组也和我们这边联系了，希望我们这边有没有合适推荐过去的学生。”
　　“怎么没有想法吗？”
　　“倒不是没有想法，就是觉得节目组录制这个时间，这些孩子们正在上课。去录节目对他们学业不好，一个节目录制下来，得落不少课。”
　　“那就贵精，不贵多呗。找一些落了课，也能跟上的。其他学校送过去的，也肯定是门面……而且，在全国那么多观众面前，参与节目表现好了，对来年专业的招生也是有很大好处的。这节目参加没坏处，在哪里不是学呢？去节目里跟那些同专业不同学校的精英学生，摩擦竞争一下，没准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好事。阅历增长，经验，风格的交流，这是学校象牙塔里面给不了的，你说是吧，老梁？”
　　“我也在考虑呢，不然一早就给推了。节目组也说了，不会给太跳脱的内容，大多都跟学生平时学习的内容息息相关，跳脱一些，也不会跳脱到哪里去。”梁教授推了推红边的眼镜，刻板的面孔眉头微微蹙起，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说的容易，落了课还能跟上的，哪有那么好找？”
　　“哪里不好找了，大四毕业班的吴峥和贺云，那俩小子就挺有才的，从上大学以来，脑子里有很有想法，拍了不少自制的作品，我看都挺不错的，毕业班也不怎么要求平时的学业了，基本上要上的都结课了，正好让他们出去练练。大二大三我想想，好像也有几个好苗子……
　　诶，不行，我突然想到个事儿。咱们这出去录节目，还得考虑一下门面问题，形象方面也得考虑一下。总不能节目播出去，隔壁同专业的B电、Z传、Z戏的那学生都个顶个的帅，咱们这一个个被承托的太寒碜吧。我怕来年招生的时候，都没几个报咱学校的，全都被隔壁几个学校吸引走了。”
　　梁教授闻言翻了个白眼。
　　“还找长得帅的，咱们的学生是摄影师，又不是去比赛当艺人。跟B影Z戏他们比什么？人家是专业搞这块的，入学是要卡形象的。你来我们学生跟他们比什么？我还说我们学生考进来还卡文化课分呢，咱们专业没个一本线往上几十分还进不来，你咋不拿他们跟我们比这个？”
　　“得得得，夸他们优秀，你嫌弃。说别的学校学生好，你又不乐意，又护着。”赵方华笑了笑，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一边和梁教授聊着。
　　“诶，说到这个，我突然想到一个人。老梁现在接手的这个大一影像班，不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那个三两头来办公室找你的那个你班的班长，那孩子我看着就很合适啊！
　　那孩子形象可一点都不比隔壁那几个学校的学生差啊，我瞧着形象比那几所学校的学生还要好上不少。成绩好，脑子也好使。不知道捣鼓什么，这三两头找你请假的，还能游刃有余按时按点的完成你专业所有的作业。这孩子去参加比赛再合适不过了啊，就像他现在这种请假频率都能不落下任何课，去录制节目肯定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压力……”
　　“胡闹！他才大一啊，才刚刚开始学基础呢……”
　　好吧，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学东西是真的快。一开始这孩子三两头请假，他其实是有些意见的，但后来那孩子来办手续，知道那小孩是修了双学位后，他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他也知道这孩子开学的时候入学的文化课分数有多高，可以说不走美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虽然他还是喜欢在一个道儿上专业钻研的学生，但是也得尊重学生的天赋和自己选择。
　　但是，后来他才发现这孩子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对于摄影的热爱完全不是作假的。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在其他专业有什么事情，但他有时间来美院这边的时候，都十分的认真，不是那种三分钟热度，是真的很认真。
　　那小孩的学习效率很高，就是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外界的知识，强灌输在自己的脑子里。事情的执行和完成度也很高，就是只要是对摄影的学习有帮助的，他每次都会一丝不苟甚至超额的去完成每项任务。那孩子在他讲课时看向他的眼神，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块极度渴求水源的海绵，在拼命的吸收着水分，你给多少他吸多少的感觉。
　　遇到这样的学生老师忍不住的。忍不住，就会下意识多说很多。但多说的，这孩子完全都会照单全收，吸收后，将他讲的内容完全的体现在他最新交上来的摄影作业上。
　　怎么说呢，老师很难不喜欢这样的学生。有时候陈默跟他这边请假的时候，他上课都有些不习惯，觉得少了什么。所以这孩子每次完成他另一个专业的学习来这边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在课堂上多输出很多东西，甚至会单独找这孩子给他分析他交上来的作品，为了方便他理解，给他推荐一些相关书籍，让他私下里自己去补课。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私下布置的作业多了些，一转眼，他才发现这孩子大一学年的基础课都快夯实的差不多了。
　　“所以说有无限的可能啊~多去见见世面，对他有好处的。去参加节目的大多都应该是大三大四的学生，他一个大一的学弟也可以跟着那边的学长学姐学一学，每个院校的教学风格都不一样，难得的机会，可以开阔开阔视野，能学到不少的东西呢。
　　这孩子很有灵气，也很有才情，年龄小不是问题，基础不扎实也不是问题，我也不指望他能拿奖或是有多出色的表现，主要是想让他开过去看看，取百家之长，为未来做铺垫，学到一点是一点。基础什么时候都能夯实，但这种机会却很难得。”
　　梁教授喝了口茶，看向赵教授，微微蹙眉想说些什么。
　　“我说这些不是无的放矢，老梁你看下这个，开学的时候不是说有一个摄影比赛吗？那个叫《印象》的爱国主题比赛。当时主要参加的主要都是大四和研究生博士生那边的学生，之前不是没有建议大一大二的学生参加吗？中间还是有一些大一消息比较灵通的学生得到了消息，自己报名参加了比赛。我当时没有管，想着让学生们历练历练也好，倒是没有想到真的有学生拿到了奖项，一个入围的优秀奖，还有一个一等奖。好巧不巧，这两个参赛的作品都是老梁你们班的。”
　　“嚯，真的假的？”
　　梁曙光老师微微讶异，那个比赛的份量他有些了解，不少教授都拿作品去参加了，含金量还是很高的。便拿着保温杯站起身来，走到赵教授身边，就看到老友桌子上放置的两张证书打印件。
　　“更巧的是，两份获奖作品都和那孩子有关，他和你们班上另外几个学生组的队伍获得了入围奖，自己的参赛作品更是获得了一等奖。一等奖虽然不是最高奖项，但是还是给我吓了一跳。你也知道这比赛筛选的有多严格，这次咱们学校入围的作品都不多更别说获奖的作品了，寄到我手上的三十多张的证书里面，看到这两张我还吓了一跳。”
　　“你瞅瞅。”
　　梁曙光老师接过证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凑近的看了看。
　　……
　　陈默接到消息的时候是懵逼的。
　　“电脑芯片2毫米见方，包含了约2500个感光像素，植入眼睛，进人眼内的光照在像素上，像素把光转化成电信号，然后传送给视网膜后面的神经细胞，神经细胞通过视神经传送给大脑进行译释……可是左右眼的平衡和导线和生物神经肯定有排斥，如果左右眼的色弱程度不一样……不行，还是不行……”
　　彼时他正在实验室里面写写画画新的阶段实验的计划，嘴里念念叨叨着。
　　之前和孙庆、徐志鹏一起去了一趟盲人学校和社会的福利院，找到了一些之前将眼部测试数据提供给他们实验的色盲色弱的孩子，将做好检测的初步矫正眼镜寄了过去，孩子们那边都有了不错的反馈。几次回访下来，孩子们给出的反馈都很喜欢。
　　第一阶段工作差不多结束了，没有什么大的宣传和动静，陈默也没有什么宣传的想法，安静发了几篇名字平平无奇的报告和论文后，便开始了投身进入了下一阶段的工作准备。其他两人被他打发去整理各自的论文去了，这段时间两人都学到了不少东西，短时间灌输的东西太多了，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但是第二阶段不是那么好进行的，陈默的实验稿还有计划的步骤写了一份有一份，从桌子上垃圾桶里面地上一个个被团成团的废纸团就能看出来了。
　　他还是有一个老毛病，就是做什么事情开始的时候，特别是实验研究这块，他都喜欢在开始前，在脑海中把所有的步骤过一遍，其中哪怕有一个步骤不对，出现了不和谐的地方他都要反复的去推翻重证。
　　第二个阶段的实验大方向是没有问题的，也随时可以开始，但他总觉得差点什么，思维好像陷入了一个循环打转的误区。
　　揉了揉紧蹙的眉头，看了看乱糟糟的实验室，阳光扑簌簌的从窗帘外钻了进来，其实一转眼他已经在实验室呆了一个多月了，没有白天没有黑夜的，他现在看这个地方就跟囚笼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地方待久了思维僵化了。陈默失笑一声。
　　指尖微动，实验室待久了，他好像好久都没有摸过他的相机了。
　　“算了。”
　　脑子木木的，站起身来噼里啪啦的伸了个懒腰，陈默长呼一口气，准备今天暂时先放过自己了。将手稿收拾收拾放桌柜里面锁好后。
　　将手机从柜子中拿出来，一边开机，一边打扫起了实验室。清扫里面的同时，也想把大脑里面冗杂多余的思绪扫出去。
　　结果手机一打开。
　　“叮铃铃！！！”
　　“叮铃铃——！！！！”
　　又是连环call，把扫着扫着因为捡起来自己的一张草稿纸，又开始陷入思考中的陈默给惊醒了过来，那清脆醒神情的效果一流，瞬间他什么思绪都没有了。
　　从电话那头得知消息的陈默是懵逼的，抱着扫帚发呆。
　　这是什么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
　　“好的老师，我考虑一下。”
　　“尽快给我回复啊，你这电话是真的难打通。我建议你去看看，综合考虑下，你过去的话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你也有机会看看其他学校同专业学生的水平和风格。就我个人来说建议你去，毕竟这也是难得的一次积攒人脉的机会……
　　还有啊，小陈啊，我不知道你在理学院那边忙什么呢，但是有句话我还是得说，美院这边才是你的主修专业，你别厚此薄彼啊，之前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这段时间你这完全是在那边住下来了，是不想回来了啊？你说这一个多月你回美院这边几回？我可不是和你说……”
　　“嗯嗯……嗯。”
　　听着那边梁曙光老师念叨他，陈默撑着扫帚望着窗外，只能笑着点头应声。
　　并没有觉得烦躁，他的几个老师都还挺可爱的。
　　“别再关机了啊！算了，给我回复前别再关机了啊？！一关机就找不到人。”
　　挂电话前，梁老师反复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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