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陈默苏醒

……

“爸，我去找一下陈叔叔，出事了……”

“怎么出事了，你这孩子赶紧把话说清楚。”

“就是当初陈叔叔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吧，陈叔叔当年因为卧底被报复，被人砍断了双腿。”

“知道啊，这我们都清楚，说是小陈卧底毒贩的集团，之后被报复了，他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是我和几个老伙计把他送回家的，那满身的血腥味哦，包扎的腿上还在往下渗着血。不过跟这个有什么联系啊？难不成……难不成，当初报复小陈的那伙毒贩找到阿默这孩子了？不至于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不是，这些年国内关的越来越严，扫黑除恶都好几轮了，这么多年过去，不至于再报复。是默哥恰巧遇到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简单来说是就是默哥这段时间参加了一个直播综艺，这個综艺去了S省的的四姑娘山那边。恰巧遇到了陈叔叔当初卧底的那个组织的人，那两个人之前就在当地杀了不少人，还是通缉犯来着，为了躲避警察躲山里面去了，正好和默哥所在的摄影团队碰到了。

因为那山里面人迹罕至的，除了剧组便没有其他人了，剧组当时还因为什么原因好像发现了那两个人躲在这片山林里的痕迹，那两人身上携带着枪支，还有能只是人昏迷的药粉，当时为了不让节目组的人说出去暴露，两人一发狠就对节目组下手了，要灭口。

现场节目组不少人都受伤了，其中好像还有人认出了默哥，准确来说是应该是觉得默哥和陈叔叔很像，我们看到默哥想到了陈叔叔。两人中其中有一个，正是当初折磨和砍断陈叔叔双腿的人，可能是当初陈叔叔卧底毁了他们的交易，在见到和叔叔相似的默哥后，他们直接先放弃了其他人，对默哥出手了，两人围杀默哥一个……虽然最后默哥虽然赢了反杀了，但也受了不轻的伤。最后和节目组受伤的那些人一起被救护车抬走的，似乎现在还在住院中……

这件事闹得挺大的，因为是那是实时直播的综艺，很多人录屏都传开了……”

“你说小默在住院？”一道低沉微微有些嘶哑的中年男声传来，伴随着咚咚咚拐杖杵地的声音，“能把录屏调给我看一下吗？”

老陈握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尽量克制冷静的说道。他说他家小默怎么这几天都没有给他打电话，以往每隔两三天都要来一个电话的，那孩子知道他抹不开面子打过去，每次都会主动给他打过来。哪怕再忙那有点轴的小子，都会抽出时间给他打电话的，他早该察觉到不对的。

应该不是住院那么简单，以他对他家小子的了解，除非是根本没有办法打电话的情况下，哪怕受了再严重的伤，只要意识清醒，他都会打电话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报平安。

因为他自己的缘故，还有老爷子一贯的教育，他一直觉得男孩子就是要摔摔打打才能成长。所以他从小往外跑，他从来都不拘着他。他知道那小子在外面不止一次受伤，经历过不少事情。但那小子不知道嘴犟的样子随了谁，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那小子撑着，他也就没有揭穿他。

但这次不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电话都不打过来了。

“陈叔，你怎么过来了？好好，我这就给伱调出来，等等我，我刚刚还在微博上看到有人发网盘链接……在哪呢？在哪儿呢？这这这，找到了！！这是网友专门截出来的默哥个人cut部分。”

视频挺长的，是从陈默参加综艺那天开始的，从劈冰砖，到进入山村带着两个小孩，在村口的巨石上攀岩测试……正式开始攀冰，救人，再到从冰瀑上掉落，用冰镐自救……再到发现冰面上的冰窟窿，工作人员落水，陈默跳入冰冻的湖水中救人……湖水下的尸体，再次入水探查尸体……

突然老陈点击屏幕按下了暂停键，这个神情……老陈微微紧了紧眉头，抿了抿唇，继续点击屏幕播放。

看着自家儿子想要浮水上去却被水草缠住，以及一路游上去经历的各种意外，还有儿子从容冷静到极致的应对，老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自家儿子从小心智就相对成熟理智，加上自己当初的事情，确实相对常人会理智冷静很多。他不知道自己儿子以前自己经历过什么，才会在面临这种连续几次要命的危机中，毫不慌乱的从容渡过。

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小默会受伤了，自家小子从小体质就特殊，每隔一段时间倒霉的喝凉水都塞牙，这湖底连续发生的倒霉事，小默可能又遇到水逆期了。

因着这个想法，他手心都有些出汗了，紧张的往下看着。

看到镜头里面那个耷拉着双眼皮的男人，老陈瞳孔微缩，真的是他……

就像是那人没有忘记他一样，他也一样没有忘记这个男人。不是受到折磨的经历，也不是这人有多能打，而是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阴毒的小人，这畜生根本不会正常和人搏杀，全都是使阴毒的手段。

但很可惜很快就看不到了，随着镜头被放在地上，镜头里面只能拍到冰面。能听到的只有声音了。

但接下来的话语，几人的对话，一句句就像是巨锤在他心上反复的敲击着。

“都怪你长的太像他了……”

“咔嚓……咯吱咯吱……”

“终于找到你了……呼……呼呼……你在找我父亲吗？巧了，这些年，我也在找你们啊……”

“砰！”

“原来是你啊……”

虽然只是言语，但是老陈已然感觉到自家儿子此时极大的怒火。

“呼……呼呼……尝一尝这个的滋味？”

“呜呜……不，不行……呜呜呜……”

“呼……呼，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呼……既然你说这是好东西，呼，那你就自己品尝下吧……”

老陈眉头皱的死紧，傻孩子，这是做什么傻事啊！

“呼……呼呼……他现在看来是已经没有神志了，呼……呼呼，咳咳……你来回答我，告诉我你们当初在的那个组织叫什么，在哪个地段活动……还有……呼……当初虐待那名警察是他一个人做的，还是有其他同伙……你只有一次机会，参与的有几人？你又知道多少……”

加速听了那个男人的回答后，老陈就是心里一紧，知道不好。之后果不其然……

“咚咚！咚！”

“咔嚓！”

作为以前经过专业训练，各科成绩都是十分优异，在部门里面也是精英尖子的老陈，虽然隔了几年，但是这些话语和声音，也足够他拼凑出现场发生的大致情况了。

如果没猜错，那孩子最后将赵二的腿给生生砸断了。

艹

老陈许久都不能平复下心中的波澜。眉头越皱越紧，但现在他没时间管自己的心情了，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作为曾经的老刑警，他猜测到了一个可能，为什么这段时间小默没办法给他打电话了。

之前面对尸体时毫不害怕和畏惧的神情。水底接连几次遇到生死危机，极度冷静理智到反常的应对。这些本就会让人心生怀疑和警惕，心理学观察上已经会有些不好的判断。但这些本来还没有什么，主要是小默说的那些话和将那管东西反推进赵二身体里，还有最后将他的腿砸断了……

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以前办案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也会第一时间做出和现在那边刑警同样的反应。

但这是自己的儿子，老陈对陈默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了。

他儿子绝对不是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人。

那小子这么多年一直是个很善良的人，不止不是缺少共情，而且那孩子性格十分的敏感，他从小就对任何的事物感受比其他人丰富，这也是他妈妈说他很适合从事艺术这方面的原因。他不是感知不到情感，不会共情，而是他强行自我调节久了，已经心理暗示了。

至于最后小默做出的那些事，完全因为他这个父亲……

老陈做刑警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站在父母的角度找各种理由为自己的孩子开脱。

“陈叔叔，你干什么去？”

“我回家一趟。”

不能这样，他得尝试着做点什么。要不联系以前的同事，看看有没有在S省那边就职的……或者，再不行，他就去找老爷子。

小默本来就是一个心思很敏感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小默从小就对警方十分的亲近信任。

这次发生的这件事情，站在两边的立场上都没什么大错，警方也是在执行自己的职责。

但那边警方要是只是简单询问，也就罢了。要是态度强硬点，或者那边警察处理的方式欠妥，不顾小默的意愿将他管控起来，强行做深度心理测评的话，以小默那孩子的性子倒是会配合，但心里看到会埋下一下灰尘。

这孩子长这么大哪怕经历过很多，心里有很多东西，但总的还是一个很赤诚简单的人，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心里扎下一根刺，或者揣下一些负面情绪，变得复杂深沉。

……

“队长，他醒了。”

“好，我这就来。”

这边S省某区的医院里，陈默时隔几天终于在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刘凯对陈默的感官很复杂，这孩子要是不走歪的话，真的是个干刑警的好苗子。那天要不是陈默在昏迷前拉着他的手说村子里面还有一个同伙，他们真的没想到谁有第三个人，哪怕后来审问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个人，那个人可能当时就已经跑了。

那家伙还挺精的，在发觉警车进入山村时，他就已经收拾东西跑路了，幸亏村子里面他们当時还留着人，及時追上制伏了，追到的时候，人都已经跑几公里路了。

经过审问，确认那人确实是山里那两个的同伙。之前几起失踪案件和虐待杀人事件，都是这三人一起犯下的。这人是山村本地人，是被另外两人控制的，经过药检发现这人已经有了半年多的嗑药史。但这人也不是干净的，手里也有不少人命，甚至是他主动接近杀害的。

其中他同村之前失踪的那名妇女，便是被他虐杀致死后埋葬在村口的巨石旁的，还有隔壁村的被拐卖妇女的失踪案，也和那人脱不了干系。陈默昏迷前说的那几句话，信息量十分巨大，他们连轴转忙活了这两天，才将事情初步处理的差不多了。

这才有精力想起陈默的事情，前两天打报告调出的资料，今天已经到手了。看在放在桌子上的档案袋，刘凯按揉了下眉心，站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打开看。一边往医院的方向去，一边拿起档案袋看了一眼。

嗯？

什么叫只供查阅部分，难不成這份档案袋还不是完整的吗？

刘凯有些不满意，但是已经坐到驾驶座上了，刘凯想了想，還是选择先去医院，到那边再说。

……

“小学弟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你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再加上一个上午。”

“小学弟饿不饿啊，我们去给你买点从吃的，你这两天都没有进食，都是靠打葡萄糖过来的，现在肯定饿坏了。”

“郝蕾给小学弟买点馄饨和小米粥什么垫垫肚子，他现在还不能吃太油腥的。”

“好，我这就去！”

“咳，咳……你们都在啊？”

陈默一醒来，就看到了病床旁围了一群人，他们学校的学长学姐们，小胖子，还有崔浩、姜宇两人，还有节目组的几位，甚至总导演泽申也过来了。这边节目录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导演不可能不过来。

泽申本来今天是过来看他好友，被劫匪劫持时捅了后腰的副导演袁冬，正好得知陈默醒过来，便直接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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