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借钱

　　程溪一通说完，会场上出现了异常的沉默。
张长运问道：“你这女娃子说的话我怎么不明白，什么叫抗倒伏，什么叫授粉率？”
程溪摸摸鼻子，“张伯伯，我也不懂，但照着我说的做，玉米和花生都能长，而且会长的很好。”
张长运冷声道：“种庄稼是严肃的事情，怎么能儿戏呢？你不懂还来胡说。”
“张伯伯，小溪并不是胡说，这些都是在书上有记载的。”
温十俭往前一步，挡在了程溪面前。
张长运眯起眼睛，“你不是温家那个孩子吗？”
温十俭挺了挺胸膛，“我已经不是温家的孩子了，我现在是程家人。”
“哦，你是那个当了上门女婿的。”
温十俭脸上泛起淡淡薄红，但目光在张长运极其周围的人扫了一圈。
“张伯伯，程溪已经将方法告诉了咱们，咱们为何不先试一试呢？如果能成，岂不是两全其美？即便不能成，也不过是玉米和花生的产量低一些，不至于影响咱们吃粮，毕竟咱们的主食不是玉米。”
张书运歇着眼睛打量了一番温十俭，“你这孩子说话倒是轻巧，万一明年小麦收成不好呢？万一少了那份玉米的产量，大家伙吃不饱呢？万一……”
程溪看不得别人挤兑温十俭，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张伯伯，这种不种花生是自愿的，你们不愿意种，我们并不强求。榨油坊只赚加工费也是赚钱的。”
等榨油坊建起来，百姓们就会知道自己带花生来榨油，比买猪肉自己炼油划算多了。
程聿适时开口，“乡亲们，程溪说的也就是我的意思。种不种花生，或者种了花生要不要卖到油坊来，我们都不强求。只是，如果你们看到人家种花生赚了钱，到时候不要眼红。”
有人开口了，“有村长这句话就行，谁愿意种什么就种什么，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程聿又道：“今天开这个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跟大家伙借钱建榨油坊。”
这句话说完，下面的村民又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我就说建个榨油坊为何还要找我们来，原来是没钱要借钱。”
“借多少？以谁的名义借？到时候又由谁来还？”
“谁有钱谁借，反正我没有。”
“借钱有利息吗？要是到时候不还怎么样？”
“……”
听着这些议论，看着村民们脸上精彩的表情，程溪感慨，大伯这村长也不好当呀！
程聿大声道：“乡亲们，这榨油坊是村里的，赚的钱也是村里的。但总有一个人要挑头，我作为村长，当仁不让。榨油坊的建设需要多少钱，我已经找村里的张师傅和孙师傅问过了，差不多十两银子就够了。如今村里没有钱，所以我打算向乡亲们借钱。本着自愿原则，愿意借多少借多少，一年之后偿还，到时候会多还一分的利息。”
“一分利息？不多呀！”
“到时候真能还吗？”
“要是还不了怎么办？”
“……”
程聿敲敲桌子，“我会将每个人出借了多少钱记录在案，借钱凭条为两份，村里一份，个人一份，一年后凭借条收钱。再一个，出钱的人家可以优先到村里油坊里来任职，每个月会发工钱。”
“到油坊里任职？还有工钱？”
听到这个，大家伙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村长，一个月多少钱呀？”
“活儿重不重？要多少人？”
程聿一一解答，“现在还不知道要多少人，等油坊建起来后，我会选人上工。至于工钱，现在定的是每天二十个铜板。”
村民们都在考虑。
现在一个短工一天的工钱差不多是二十五到三十铜板，一个月差不多七八百文。
每天二十个铜板的话不算多，不过这活儿在村里，还是长期工作，这个钱也说的过去。
有人怯生生问道：“村长，我家里只能拿出五十文钱，您要吗？”
程聿笑着说：“当然要。所有肯借钱给油坊的人我们都是欢迎的，无论多少钱，我们都会记录在案。”
“好。”
一场关于建油坊的大会，一直开了一上午才结束。
程岩带头，借给村里一两银子。
之后张家和王家也各借出一两银子，之后又有八户人家愿意借钱给油坊，钱数从五十个铜板到一两银子不等，最终集资七两银子零三十个铜板。
程聿拿着钱和借条叹气，“连十两银子都不够，要建油坊恐怕不够呀！”
程溪想了想，“大伯，村里有没有废弃的房子，或者谁家有房子愿意借出来，这样房子不用建，咱们只要配齐榨油的设备就行。”
“我想想咱们村里谁家有空旷的房子。”
没一会儿，程聿摇头，“既然咱们要建油坊，自然要一劳永逸，现在村里并没有这么大的房子。”
程溪又道：“大伯，建房子并没有什么技术，咱们村自己人就建了吧？咱们可以先欠着他们的工钱，等油坊建起来再给钱。”
“这个……能行吗？”
程聿还在犹豫，程方道：“为何不行？孙师傅和张师傅说了，油坊的房子没什么技术，关键是里面那些榨油的家伙。爹，如果没有人干，我跟大哥，还有三弟四弟一起，大不了多花些日子。”
程溪却摇头，“这是村里的油坊，不能只咱们家来干。大伯，我建议您写一张招工启示贴出去，来不来他们随意，这样他们才不会说闲话。”
“小溪这话有道理。”
程聿又找来张家和王家的大族长，讨论过后，程聿让温十俭写了招工启示。
如今天气晴朗，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正是开工的好时候。
让程聿没想到的是，招工启示贴出来后，还真有人来了。
都是张家王家的人，程聿感慨，要不王家和张家是大家族，人家的确是有些眼光的。
张家和王家各来了三个年轻后生，再加上程家三个，还有孙师傅的儿子，一共十个小伙子，建一个油坊是够了。
事不宜迟，第二天，油坊的建设就开始了。
程聿和张家王家两位族长一起选的位置，靠清水河边，地方平坦空旷。
孙师傅和张师傅带着几个小伙子买了砖石瓦片回来，放了一挂鞭炮后，建油坊的工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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