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偶尔听不懂人话

沉江年拉下一张脸来，不耐烦地情绪已经连藏都不愿意藏，沉舟一直在想着书上写的第一个没头没尾的词：真相，本来就想不太通的沉舟已经存了不耐烦的心：天道为什么老是要折腾自己？

        又看见对面沉江年，一而再再而三明目张胆的恶意更加的烦躁起来，当即也不坐下，站在长方形饭桌的另一端，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对眉眼此刻的交锋让人无法忽视，

        饭厅上的气氛平添焦灼。还是季羽先走出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忙着站起叫沉舟坐下吃饭。

        沉父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不再挺直腰板，随意的向后靠了靠说“既然已经熟悉环境了，下次吃饭就早点过来，不要把在外面学的不三不四的没规矩带到家里来，不要让大人等你吃饭”

        沉舟恼怒着坐下，想要发作的情绪在瞥见自己左手手背时，又被憋了回去：灵魂和□□，过去和现实的割裂感，让她找不到理由。

        只能无奈地在饭桌上拿起筷子，随意嗯了一声，就开始自顾自的吃起饭

        沉江月轻轻地抬起头，给沉舟夹了几筷子的菜，笑的温柔

        空无一人的房间，无人在意的衣柜里响起了几道雷的交谈声

        “大哥，我们这样编瞎话真的好吗？”三雷神情郁郁的看着另外两雷

        “怎么能说是瞎话，这里本来就不对劲，况且不指望她破阵把我们带回去，难不成指望你？”第二雷不耐的说着。

        “以后别再提这个事，万一被她听见了，指不定又做出什么事，她才不会管我们现在是不是和她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大雷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一夜过去了，沉舟换上了李阿姨拿来的全套红蓝白配色的校服。走在二楼的走廊上刚好迎面碰上了刚开门的沉江月，沉舟摸了摸鼻头，之后二人互道了一声“早”。

        二人一起走下楼梯，沉舟比沉江月矮了小半个头。沉江年昨晚已经走了。

        吃过早饭后，沉舟跟着沉江月一起出去坐车上学临走前季羽叫住了沉江月拉住她说了些话，无外乎是要她多照顾沉舟。

        坐上车之后，沉舟才想起来，要完，我忘了我晕车。短短十分钟的路程，沉江月总想说点什么，沉舟直言自己难受的厉害一说话就想吐之后二人就沉默了一路。在恶心反胃的折磨下才终于到了校门口。

        沉舟刚刚下地，如同踩在棉花上，随时都要倒过去。跟着沉江月前往高三办公室的路上，沉江月倒是没有和她搭话因为一路上都有人在和沉江月打招呼。

        一个看起来爽厉，留着一头短发的女生拿着一本高中古诗词必备手册跑了过来，有点好奇的在沉舟身上来回打量，熟稔地和沉江月打了个招呼之后说“江月，她是谁啊？”

        “林林，她……她是我的一个亲戚，转学来这里，我带她去找老师报道”沉江月并不想再多说什么，拉着沉舟就想走。

        但那个叫方林的女生却偏过头来对着沉舟说“同学你好啊，我叫方林，是一班的，你是？”

        “我叫沉舟”沉舟虚虚地回应。

        “林林，我们先去找闫老师了，快上早自习了，待会要迟到了”沉江月说完就带着沉舟离开了一班的门口。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走了过来，用手肘碰了一下方林，眼神示意前面沉舟的方向说“方林，月月边上那个是谁啊”

        “陈近正，给你脸了，天天在这月月月月的听得我都yue了，江月身边是谁关你什么事，不要想太多。”说罢，就拿起它的古诗词必背手册走去了厕所。

        沉江月不再像往常那样沉稳，虽然她每分每秒都在劝自己不要表现得这么怪异，但是……,总之以后两人也不在一个班，挺过这一年就可以分开上大学了，再之后，一切都会过去的，沉江月不断地暗示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终于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看见了老师。沉江月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闫老师，这就是我妹妹沉舟，麻烦您带一下她。”

        “好，江月你先回去上早自习吧”闫老师坐在电脑显示屏对面，旁边摞了一堆卷子，地中海式的头发，戴着一副上了年纪的眼镜，此时正拿着根红笔在卷子上涂涂画画。

        沉舟在修仙界也没有过师父之类的人物，只是凭借着这具身体对老师天生恐惧的本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跟在老师后面，刚走不到一会，突然早读铃就响了起来，沉舟又被吓了一跳，心猛地一动，随后快要走到17班门口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叫，有人扯着嗓子在喊，原本稀稀拉拉的朗读声变得越来越大。

        难道这是什么奇怪的迎新方式？？沉舟一边乱猜一边碎碎念，以缓解紧张感。只听闫老师对着那窗边的男生说：“李得，够了，差不多得了，背了这么久天天就听到你在这嘚嘚嘚，嘚嘚的喊，背了半个学期就会个这个。”

        全班发出哄笑声，沉舟这才看见从课桌上书堆里冒出来的几十张脸，沉舟头晕目眩地顺着本能和大家一样笑出了声

        沉舟也没听清闫老师刚刚在说什么，沉舟一紧张就听不懂人话。

        闫老师走上讲台“静一静，我们班来了个新同学”而后转头看向沉舟

        沉舟：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要我自我介绍吧

        “沉舟，上来自我介绍一下。”

        外表平静镇定，内心凄风苦雨的沉舟走上讲台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微微颤抖地说出了那句开场白：“大家好，我是沉舟。”

        幸亏闫老师没有要沉舟多说些什么随口说了句：“好，那就坐在那个李悠悠的旁边，李悠悠你待会带着她去领下书”说罢便离开了教室

        无人在意的角落，闫老师几乎是跑回办公室的，看着办公室空无一人后又仔细检查了自己的鼠标，发现没人动过，才缓了口气叉掉了电脑桌面上的一个窗口。

        窗口上面是一个论坛个人主页，个人发帖的回复提醒有个99+的红色圆点，只见那个发帖格式是：【求助】狗血文小说如果成真，而我是里面主角的班主任该怎么办？

        教室里的阳光正好，沉舟如负重释，走下去坐在了李悠悠的边上，还没来得及缓口气，余光就瞥见李悠悠一脸好奇，看着自己，为了表现得稍显自然，沉舟只好微眯着眼堪窗外树上的鸟，手端在课桌上，垂着的披肩发被风吹的有点乱，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张纸条上的第二句话：朋友。沉舟已经全然不知道怀疑那句话的意义在哪里，只是一直碎碎念着交朋友交朋友交朋友，一边咽了口口水，颤抖的扬了扬嘴角，镇定的转头说道“你好，我是沉舟，”

        为了能够听懂那个女孩子待会说的话以至于不那么尴尬，沉舟集中了精神。

        只见李悠悠一脸神秘的说道：“你刚来肯定不知道，我们学校在青山上有一个礼堂，青山边上有一条很长的河，我以前和我爸妈在哪里划过船，但是，船翻了，我差点在水里溺死”

        闫老师不何时又站在后门偷偷注视着班级里的一举一动，年轻的生命或懒散或认真地读着那些在他们现在看来无趣枯燥的课文，李得又在笑着烦身前正在背英语作文的吴谨，吴谨熟练的一脚踹了过去，后排的陈默一如既往的沉默睡觉，闫老师的记忆里没有醒着的陈默。

        伴随着课堂里愉快气氛不断升高地还有闫老师的血压。

        闫老师视线一转，怒气更上一层楼，帖子里的主角正在背对着窗外的阳光聚精会神的听着李悠悠说话。

        想起求助帖里的第一句留言：主角大多天赋异禀，却总是会用在错误的地方，作为一个老师就是要把所有学生培养成社会的栋梁，一定要让她在社会上发光发热。”

        闫老师顿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很多，推了推那副眼镜，走上前去，手中握着的成绩表卷成棍状，落在了沉舟和李悠悠的头上说道：“李悠悠啊，李悠悠，你不应该在这里读高三，你应该去讲相声，还拉着新同学一起在这瞎搞。”

        李悠悠一改刚刚严肃神秘的样子，一边憋笑一边将手里的课本拿起来大声的读，说着还照顾了没有课本的沉舟，将书放在中间，用眼神示意沉舟也一起读。

        沉舟呆愣着：我被打了？这样一搞反而没那么紧张，借着李悠悠的台阶在闫老师注视下半磕巴的读了起来。

        将月考成绩单交给班长之后，闫老师朝教室后门离开，用力地敲了一下陈默的桌子，陈默顶着两根睡出来的额上呆毛一边震惊一边踢了一脚旁边的同桌，说了些什么之后，就再次睡了过去。

        沉舟：是谁的后脑勺突然发凉，原来是我啊！

        刚下了早读，李悠悠就拉着沉舟和吴谨跑去食堂买早饭，大概大家都是一起读过书的女人吴谨又是李悠悠的好朋友，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比沉舟想的自然了不少。一路上沉舟一边观察学校里的玄气分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李悠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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