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巴掌

张晓晨打过我没一会就睡着了，听着他酒后的鼾声，我的情绪渐渐松弛了下来。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问，他怎么会打我。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要他给我个理由。

        高大魁梧的他给了我四年的安全感，而此刻安全感化为了恐惧。当我面临人生中第一次家暴时，表现的竟然和我妈妈如出一辙，不敢吭声。巴掌落下那一刻，惊讶错愕恐惧齐齐涌上心头，唯独没有反抗二字，他太高大了我好怕，我甚至连逃的勇气都没有。

        凌晨三点我听见了外面环卫工人开始清扫街道的沙沙声。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六点过后马路上的鸣笛声把我惊醒。我知道白天到来了，张晓晨要醒了，我应该去质问他为什么。

        那一刻我甚至怕他醒来，我不停的在心里给自己鼓气，但是我好怕面对他。一切还是到来了，他起床后直接去了厕所。在他上厕所的那几十秒里，我好像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他看到我眼神有点奇怪，为什么我一早起来没有做饭，而是坐在沙发上。

        “你昨天晚上为啥打我？”话一出口不像是质问，倒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我打你？怎么会呢？为啥呢，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看不出他是真不记得，还是说谎哄我，只是整个人的状态恢复了平常。

        面对他如常的态度，我竟然什么也说不出，只是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他赶紧坐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林林别哭了，我喝多了态度不好，昨天开会我的业绩又是倒数第一，一个月下来一点提成都没有，心情实在不好，你也理解我一下。”

        听到他的话，我在心里替他解释，他只是压力太大了，也是因为喝多了所以一时失态动手打人。我没说话，鼻涕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一样，一直的流。

        张晓晨拿起茶几上的纸巾，就给我擦鼻涕。那动作轻柔的就像是对一个小宝宝，这一个动作我心里的鼓起的气卸掉了八分。

        “你保证以后不欺负我了。”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输了，从头至尾没有一句质问，要个保证好像在撒娇。

        “我保证我保证，这就是个偶然事件，我最爱我的林林了。好老婆不生气了，快去做饭吧，一会上班该迟到了。”

        我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简单梳洗一下，就像平常一样做起了早饭。

        吃过早饭，他换上了笔挺利落的西装，穿着一尘不染的皮鞋，先出去到走廊里按电梯。我换过了上班的衣服，带着垃圾随后出门。他每天都开车把我载到公交站，我坐公交上班。今天下车前，他搂过我亲了我一下，说爱我还让我晚上给他做好吃的。

        上了公交车，恰巧后排有个临窗的空座，我呆呆的望着窗外，回想着这场谈了四年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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