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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颜面扫地!


林青题淡然落座,朝四周人群微笑点头。

高德骧面色灰败,躺在座椅上差点当场掐人中。

那林青题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出身啊,才华横溢、才高八斗、才气过人、才貌双全、才高行洁、才……

斗呗,谁能斗得过他啊!

偏生旁边还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子搁那吹耳边风:“爹,你待会狠狠虐他,让他颜面扫地!”

高德骧:儿啊,你可长点心吧,待会颜面扫地的估计是你爹了。

最后一局定输赢的诗词歌赋正式开始!

酒判:美酒、老翁、杨柳,三词结合,作诗一首。

高德骧:屏气凝神,脑袋瓜里的齿条转的飞快,几乎是搜肠刮肚般用尽了毕生才学,终于作出一首满意的诗!

林青题:云淡风轻,沉吟片刻,从不同角度不同意境一连作出好几首,诸位要听哪一首?

first  blood!

酒判:毛驴、美酒、秀才、夕阳,每句需用到一词。一人作一句,凑成一首诗,接不上则输。

高德骧:压下心慌,再次用尽毕生才华,结果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心里那个悔啊,越作越心虚!

林青题:悠然自得,脑中灵感如淙淙流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越作越勇!

double  kill!

酒判:以所属酒坊的酒坊名字作为词牌名,主旨要围绕所属酒坊,进行填词。

高德骧:汗流浃背,连输两轮,反正最后都是输,干脆摆烂了多留点头发,开始瞎填。

林青题:已是胜局,一边填词一边心中高兴又帮上了窈儿的忙,同时感叹对方才气属实欠缺,赢得同过家家一样…

triple  kill!

高德骧:亡!

刚刚在斗文过程中对着林青题好一阵大放厥词嚣张嘚瑟的小搅屎棍高冲光悻然噤声,安慰自家爹:“他除了会读几个书,会作几个词,长地好看点,靠运气当了个尚书,还有个当妃子的外甥女,哪点比得上爹?”

“爹你至少有我这个前途无量的儿子啊!”

高德骧:心情更加糟糕了。

林青题谦虚拱手:“高侍郎,承让承让。”

高德骧饶是面皮比常人厚,此刻也不免感到羞赧:“林尚书文采斐然,下官心服口服。”

屏风内,看完全场比赛的云窈窈点评道:“真是好一场酣畅淋漓的颜面扫地啊!”

围观百姓欢呼雷动,纷纷折服于林青题作的那两诗一词,更是有女子含羞带怯地扔来香囊,以表心意。

杜康阁的人面色灰败,杯中仙的人喜出望外,两家酒坊互相更看不顺眼了,不知触发了哪个机关,两家又开始掐架。

酒判们心力交瘁:“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高冲光安慰完自家爹,为了出气,悄咪咪躲进人群中,捡起香囊就朝林青题砸。

本还淡然自若的林青题为了躲砸来的香囊和热心百姓介绍姻缘,已变得狼狈,面色羞红一片。

众生百相,这是京城街上最生动的景象。

云窈窈不自觉就看入了神。

忽然,天空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鹅绒小雪,漫天雪白洒落人间,将画面定了格。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天空。

云窈窈也仰头看向这纷纷扬扬的雪,喃喃自语:“今年的冬天竟来的如此快…”

她想起了原著中,某年燕赤的冬天天生异象。

先是七天的暖冬艳阳,让所有百姓对这个冬天心生希望,紧接着强冷来袭,下了整整七天七夜的大雪,摧毁了无数希望。

而涂山泽和杜冠流为了趁机造民变篡位,拦下了朝廷拨的赈灾粮、炭和冬衣,还出手敛粮炭冬衣,发灾难财。

这七日,无数百姓与牲畜冻死饿死,七日过后,街道上再也不见任何流乞,皆是冻尸。

云窈窈眼泛冷意,伸出手,雪白落在掌心,很快便化作虚无。

她早已向裴乾豁下了命令,大力收粮炭和冬衣,燕赤北方各地也都接到了命令。

运河的修建也得加快了……

今年冬天,她绝不允许“路皆冻死骨”这种事发生!

涂山烬也仰头看向天空,漫天雪白折在他的瞳中,泄出丝丝缕缕的柔光。

这是他与生死簿淋的第一场雪,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脚下之路一向坎坷艰难,所幸至极,遇见了她,此后皆是繁花坦途。

如今以她之身,他定要倾尽全力,护她周全,将世上最美最好的东西都予她!

雪落在两人的肩头,两人皆思绪万千。

而高德骧仰头看着这场雪,心中更凉了!

输了斗酒,杜康阁这半百年可算白干了,该怎么向杜尚书交代啊!

悲凉间,耳边响起声音:“高侍郎,贵人有请。”

半柱香后,酒楼里,高德骧和高冲光看着主位上的云窈窈,张大了嘴巴。

高德骧:“陛下!!”

幸好他为人谨慎,在外谁也不得罪,陛下没事天天往宫外跑干啥呀…

高冲光:“陛下?!”

赶紧想想,刚刚他有没有用自己不知死活的嘴冒犯到尊贵的陛下…

云窈窈微笑点头:“是朕。”没想到吧?汗流浃背了吧!

“无需拘束,今日没想到能碰到高侍郎和高郎中,一起吃顿便饭罢了。”

高冲光立马将自己爹抛之脑后,谄媚地来到了云窈窈身边。

高德骧则忐忑地吃着这顿饭,脑海中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谁知陛下真的吃完饭就离开了,用膳过程中也没有说话,似乎真的只是随意捎带上两人用个膳。

高德骧皱眉沉思。

不对劲不对劲,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此时,云窈窈和涂山烬已经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行驶到中途,忽然停下,驾车的龙影卫回头道:“公子稍等,是与对面行驶来的马车相冲了,属下立马开路。”

一道清丽婉柔的声音从对面马车传出:“王青让路,燕赤律法第一百三十六条规定,马车相冲者,无障碍者先行,我们理应给对方让路。”

对面的马夫立马下车,牵着马匹给云窈窈所在的马车让出了道路。

马车继续往皇宫的方向行驶。

云窈窈感叹道:“这人竟然还能背出燕赤律法,要不是急着回宫,真想考考她,看她有没有当女讼师的本领。”

涂山烬回她:“燕赤律法第一百三十六条是与挟持人质有关,驾车是马夫的事,她多此一言,应当是被人挟持了,在求救。”

云窈窈一惊,赶紧派出龙影卫跟上那辆马车,见机行事。

回到皇宫时,天色已过黄昏。

刑部传来消息,匈奴死骑已抓回一半,刑部正在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恰逢云窈窈无事,她便带着涂山烬一同去天牢看看这群死骑。

匈奴死骑被分开关押在各个牢房,都已受过了酷刑和逼供,可他们的眼神依旧凶悍无畏,未吐露任何信息。

严轻鸿擦干净脸上和身上的血,才恭敬上前:“陛下,这群死骑根本不惧任何东西,依臣的经验,怕是最后难以套出情报……”

牢房内,见到云窈窈和涂山烬靠近,几个死骑忽然冲来,身子重重撞在铁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嘴里还咆哮着匈奴话语,以挑衅示威,丝毫不惧,粗犷的笑声响荡在整个地牢。

严轻鸿赶紧一鞭子将人抽倒,谁知他们更加起劲,一副生死无畏的模样。

云窈窈皱眉沉思。

涂山烬学着生死簿的脑回路散发思维:“让高冲光来骂他们三天三夜,或许会有收获?”

“可以试试,但没必要。”

云窈窈发挥自己聪明的小脑瓜子想啊想,还真被她想出了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她叫来严轻鸿,低声吩咐道:“找几个会唱匈奴歌谣和会弹胡笳琵琶的人来。”

严轻鸿有些不解。

“给他们用完酷刑,就唱些催人泪下的匈奴歌谣和弹点激发人思乡之情的胡笳琵琶。”

严轻鸿继续听。

“匈奴对马有特殊情感,视为灵魂伴侣。再挑些通灵性的马放进监牢陪他们。”

严轻鸿好像明白了什么。

“后宫中有一位答应名为乌听绶,通兽语,事后让她与马沟通。”

“对了,后宫中还有一位答应名为夏蕊初,听力视力都超乎常人,让她混在隔壁监牢,或许有意外收获。”

严轻鸿眼睛一亮:“妙啊,真是妙哉!”

“陛下不愧为真龙天子,英明睿智乃微臣远不能及!”

云窈窈一笑,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把朕的饭桶也牵来,每日吃那么多草料,也该发挥点作用了。”

正在御马菀哐哐炫草料的饭桶打了个响哼,马蹄不安地蹭了蹭地面。

该不会是那两脚兽又要作什么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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