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城复命

回到主城已是深夜。

        到驱持门还了苍鸾，然后直奔了泰曲门。

        她跪坐在内院等着，直到千颜睡眼惺忪的走来。

        她不等千颜开口，连忙拿出盒子“惊扰师傅休息，徒儿怕果实衰败，故”

        千颜盯着那果子，眼里映着光亮，态度温柔起来“这一趟你辛苦了，深夜回来也不先去休息，此行算你长进，为师甚是欣慰。”

        桑霞毕恭毕敬将盒子呈给千颜，知道要保全鲛人族的秘密，现在趁着千颜高兴是唯一的机会。她禀报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壁画、包括丰宁、包括换甲，但唯独幻象祭坛和放血约定、没说。

        千颜根本没注意听，敷衍着点头。

        桑霞暗生笑意，突然拍案而起，紧接着说道“徒儿忘了，需要马上向族长禀报，鲛人族长有话要传。咦……这、这果子好像没有刚摘的时候亮了”

        千颜看向果子，思虑了片刻，笑着说道“这会儿深夜，多有不便。你先去吧，有什么事，回来向为师禀报。”

        桑霞顺利到了主塔书房。

        见到夜山，她顾不上别的，咬破手指下了结界，将所有事情托盘而出

        她说了自己见到鲛人、说了食果换甲、说了潜入百朝、说了给千颜果子、说了放血喂古树、说了以血换果、还说了幻象里的祭坛和书房。

        夜山一直未说话，听后先是沉思然后嘴角挂笑，伸手抚开她落在脸侧的头发，她这时才慌张意识到，自己回城后没有洗漱，羞怯的想要闪躲着。

        他一把抓过她的领子，将口鼻埋在她颈肩，摄取那熟悉的味道。这让她有些恍惚了，任由寒气包裹自己，舒适的凉意让她无法撤出来

        声音从她衣领透出来“我果然没看错。你应该能判断，什么需要保密吧？”

        这场面虽不是第一次，她还是不敢乱动，小声答到“我，我知道族长，我有问题幻境里的人？”

        他松开她，温柔瞧着“九安族入城，最近忙的很，等过了这段，你的问题，都可以去找故良。今日，你早些回去，免得你师傅担心。”

        她回到泰曲门后，一个面纱侍女在等，说是千颜关切她的劳累，让后厨做了点心。

        她早就已经摸清了师傅的脾气，说是关切、其实是盯梢，还好自己没有在主塔耽搁太久。

        次日，天还没亮。

        她就跑去武卫门，一是思念哥哥、二是探望蒙己。

        后青依旧温暖宠溺，带她在门中吃早饭。蒙己已经好了大半，啸虹在身旁照看着。

        同行的小队虽然见了鲛人，但都没有下过海底，并不知古树石竹的事。

        一切又恢复了平常，除了偶尔，她会想起那幻象可夜山告诫过要保密，她也就一直藏在心里。

        一日，城中设宴。

        两族族长、五门门主，九安随队的亲信，就如以往那样安坐。

        宴席上还有暮筱、暮莹，大家欢声笑语，都为了两族亲好而高兴。

        夜山举杯“辛苦暮族长远道而来，夫人不便饮酒，我代为感谢。”暮成也举杯，道“我作为长兄来看妹子，本是常理，若按九安规矩，我得喊你一声妹夫，哈哈哈”

        夜山顺着他说“代表晨黎一族，我便是族长。但私下里，为了夫人，喊一声兄长，又有何妨。哈哈哈”

        暮苑捂嘴笑笑，道“两族本就亲好，不必太在意规矩。”

        夜山知道暮氏放下了戒心。接着说“世人都道我族凶狠、暴戾，可我们虽蛮横，也是表里如一，不会做哪些两面三刀的事情。九安与晨黎和亲，当下夫人也要生产，那日后九安人、便同我族人一样。”

        暮成知道言下之意，是告诫他不要联合百朝，他接话说“夜山族长所言正是。对了说道和亲，我的二儿子暮全，也是到了婚配的年龄，不知晨黎族中，可有合适的女子？”

        夜山朝着常雍挥手，常雍一溜小跑来到台子前。

        “暮族长的儿子，一定是文武双全，我这就派人去办。”

        千颜幽幽开口，打着气氛道“听闻他儿时受了重伤，好像还落下了病，常雍啊，你寻摸女孩子的时候，可得找那些身强体健的，不然日后照顾不了。”

        暮苑气的刚要张口，夜山伸手搭在她手上，劝她莫要动了胎气，她立马忍了下去。

        忍不住发作的人，一定还有暮莹，嚣张跋扈惯了，她说“我那小哥哥确实身有病痛，但他是族长之子，聪慧过人。难道你们觉得不好？”

        千颜立马接话“族长之子，又能怎么。我觉得你更好。”

        故良也说道“对了，暮姑娘，看着也是出落婷婷，我族中男子，可有看上的？”

        夜山“我晨黎男子，虽不如九安男子善于骑射打猎，但也有相貌堂堂的。你若真有心仪的，不防说出来。”

        这画风一转，众人都看向暮莹，此刻她心里确实有心仪的

        “谁说晨黎男子不善打猎，武卫门来接我们的时候，我就遇到过，会打猎的”

        说完她看向了梁后青。

        千颜也挺意外的，没想到是那小子，正好打发出去，傻徒弟就不会有变数了。

        “对了，梁后青不就是小时候久居山林，擅长打猎吗。族长，你可说错了”

        后青看见对面的桑霞坐不住了，她欲起身，他怕她莽撞，他想拦她，两人同时站了起来。暮莹看见桑霞就来气，也站了起来。

        顿时，众人疑惑，来回打量三人。

        桑霞大声喊道“哥哥不能与别人成亲，他只能与我在一起！”

        暮莹也喊道“凭什么！你是他妹妹？你管得着吗！”

        眼看两人上前几步，越来越近、怕是要动手。

        后青立马冲到中间，想要拦着，解释到“我和桑儿早就约定，此生相依相伴。”

        桑霞一把搂过后青，得意的笑着，暮莹有些失落，一时僵在那里、下不来台。

        故良扭转话题，道“千门主准备的歌乐，当真是好听。不知九安的歌乐，如何？暮少主。”

        暮莹还没缓过神，暮成先开口便道“故门主不必客气，莹儿虽天资聪慧，但九安从不立少主，那是百朝才有的习惯。既然他们小辈打扰了诸位，那便由她们弥补。”

        暮莹看出暮成的不悦，上次回去就训斥过她，此番涨了记性。“如叔父所说，我只是个晚辈。那我就献丑了。”

        一直没说话的暮筱也跟了过来“姐姐，我帮你。”

        然后又上来几个九安族人，搬着大大的皮鼓、长长的角号。演奏开始，就如世人对九安一族的认识，他们的歌乐就像是来自大自然的声音，还有模仿飞禽、走兽的叫声，就好像是置身崇山峻岭一般。

        一曲结束。

        夜山道“好！九安一族气魄，就如这高山湖泊，雄伟而壮阔。”

        暮成说着“听闻千颜门主掌管晨黎歌乐，想必唯一的徒儿，定是不同凡响。”

        此次，千颜并未往外推，却护着她，就着那日比武的事儿，便说道。

        “我这徒儿身手是不同凡响，想必诸位都是知道的。至于歌乐，我这做师傅的随她喜好，并未强求。”

        却没想，桑霞自己主动站出来。

        “师傅恩重如山，又从不责怪我。但今日，确实打扰了诸位，作为弥补，我也献丑了。我刚学会了一种歌乐，想必，诸位都没听过。”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窃窃低语。

        夜山起身，拉起暮夫人的手“夫人怀有身孕，不易久坐，诸位慢慢享用。”

        千颜知道这是在给她争取时间，赶紧接着说“今日大家尽兴，三日后，轮到你表演。”

        众人目送夜山搀扶着暮夫人离去，众人中，也包括桑霞。

        她心想，世间幸福的女子，也不过如此了吧，一族之长的结发之妻，一起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相传，当初夜山提议迎娶暮氏女子，暮成的叔父是当时的族长，一开始并未挑选家中血脉，想着找个旁系分支嫁去应付，谁知夜山私下见了暮苑，暮成唯一的兄妹手足，两人是一见倾心，很快定了婚约。

        成亲后不久，暮成的叔父就抱病，久治没有成效，暮成研制了草药，治好了他的叔父，之后就接了族长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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