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异族非人

来到村中心，全村的人都围在那，他们手里拿着木棒、锄头，看见她自己走出来，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像是看见了妖怪一般……

        人群不断后退，同时窃窃私语她用力的去听……

        “怎么回事，她怎么好好的？”“等不得了，大家一起上。”“就当行善积德，不能让她再害人。”“对，对弄死这害人的妖女”

        桑儿听出了恶意，难道发现她是黎人？人言如同巨石压在心口，她听不下去了，大喊“闭嘴！谁害人了，你要伤我，才是害人！”

        一个老汉上前“你这妖人，作恶多端！抢人害命。我们这是，这是替上天除害！行善积德！”

        正当她想发怒之时，不知何处射来一道白影，她却来不及闪躲，随着后颈刺痛，她晕倒在地。

        人们上前扯开她的手套，果然是晨黎族印，然后将她绑起来、把她拖到了屋里。她尚有一丝意识残存，闭着眼、听着村民之间的话语，渐渐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凤楼在之前就来过，他自称是百朝人、家境殷实的楼公子，而桑霞假扮的凤姑娘，是来自晨黎的妖女，她抢占了楼公子，以他全家性命做要挟，逼迫他就范。当楼公子提出娶二太太的时候，她还大打出手。

        楼公子来到此处请求村民相助，一起谋划杀了她。村民起初是迟疑的，毕竟是没见识的打鱼人，无法下得去狠手杀人。

        可是，人心呐……经不起蛊惑。凤楼先是拿出钱财当做酬谢，在村民动摇之际，又拿出信奉天神说事，吹嘘村民们行善积德，还说题他们修一座庙宇。最后，便有了今日要杀她的一幕。

        桑霞心里暗暗苦笑，什么狗屁故事、像是话本里的桥段，这些愚昧的村民竟然也相信。可她此时用不上力道，挣脱不开。

        方才那老汉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老汉将刀子递给少年，少年在她手臂上刺下，虽涌出的鲜血，但并不致命。

        “啊……你们……啊……”

        疼痛拉回她的意识，她不断的挣扎、翻滚，那老汉见状连忙按住，少年从旁边抄起一个铁棒，对着她就是一顿猛砸。

        一阵剧痛、眩晕之后，她昂着头朝他们喊“你们凭什么说我害人了！你瞎了吗，看看我！我不是妖，我是人。你怎么能带着孩子，教孩子杀人呢！”

        老汉拿刀尖指指她的手心“我们不是没犹豫过，只怪你是妖族，杀了你，也算是替天除恶……这孩子？他可是自告奋勇来的，这次要能拿的钱多，也算给家里争气了。”

        少年握着带血的刀，磕磕巴巴的说“晨黎是妖族，你不算是人。休想蛊惑我们！楼公子说了，妖女会用妖术、得把你的心挖出来……”

        老汉用刀背敲了敲她的头“是呀，是呀，都说啊，不挖心就死不透……我们想着给你放血，待你昏过去后再动手，这样你也不遭罪。”

        桑儿手臂的伤口不再渗血，少年两步上前，揪起她的头发，举刀划向她的脖子，随着一丝冰凉刺痛，热乎的鲜血流了下来，染的满地都是，浸湿了她的衣服和脸颊。

        “住手！我和你们一样，是人！救命呀！对了……我救了三妹！我救了你们的族人！不能恩将仇报！”

        老汉和少年相视一眼，随后呵呵笑了，好像她说的话十分滑稽“那瘸丫头？赔钱的玩意，你真当村里在乎她吗？”

        桑儿这时已经吓坏了，失血后开始虚弱、她有气无力的喊“住手……你敢你敢伤我，我族人定不会放过你！”

        少年恶狠狠的说“所以你必须死，不能让你去搬救兵。不然妖人要报复我们的。挖了你的心，然后把你烧了。”

        说完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用刀尖去对准她的胸膛，动作干净利索，就像是宰杀牲畜。

        她不断的扭动着，脑子里嗡嗡作响，惊恐、悲伤、无助、愤怒，此时汇聚在心中一处，仿佛快要撑破胸膛……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烧死、看到了温柔的哥哥，看到了可爱的梨落，看到了东逾城的日落若自己死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不，不可不可！！

        胸口带出火烧般的滚烫，她双目泛起血丝，眼前蒙上了一层红色，她嘶吼着、挣扎着。绳索被硬生生的扯断，她挣脱了。

        她眼神阴霾、嘴里呢喃着“你们认为，异族非人，与我，你们也是异族……”

        老汉推门逃了出去，大喊着求救，村民已经架起了火堆，见状慌了纷纷围上前，他们手里拿着棍棒、口里喊打喊杀。

        此刻的一幕，让她恍了神，竟像极了当年她被村民火烧的场景，都是不分善恶、不问缘由，都是认定自己是妖。

        “咯咯……好……异族……咯咯咯……”

        她笑得十分瘆人，拾起地上的刀子，抬脚迎了出去。

        没多久，所有人都倒在在血泊中，唯有那个躲到最后的老汉。

        他突然笑了出来，那声音居然变了。眼睁睁看着他撕掉脸上的皮、揪出嘴里的虫子，那腐朽的老汉变为多情的郎官。

        “认清这世人嘴脸了吗？可悟出来什么？”

        凤楼走到了跟前，桑儿没有说话，依旧是凉薄神情，猛地抬手，持刀劈向他！

        “滚！”

        凤楼轻松的持扇挡开，反手用力钳住她手腕，她另一只手挥拳而上，他也是轻松拿下，随后一只手治住她、将她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抚去她脸上的血、掌心的烙印展于她眼前。

        “嗯？以为能打过师兄？你这凶狠的劲儿，我是喜欢的，可傻劲儿……不行。”

        她愤怒极了，歇斯底里的吼着“你个混账！伤害同族，你该死！”

        凤楼没有松开、任由她折腾，笑嘻嘻的盯着她。“若不是你我同门，我早就把你吃干净了。师妹且想想，伤你的人，是我吗？师傅对你当真偏心，还想出这个计谋助你。若是我们，敢不做？直接弄死”

        确实自始至终，凤楼没有动过她，只是一旁怂恿，动手的一直都是村民……她发疯一样的吼着……“你有什么诡计！师傅？何意！你们想干嘛！”

        凤楼一下松开她，她顺势倒在地上……

        “想要告诉你，你无忧无虑，你锦衣玉食，你好友相伴，只因你是晨黎族人、只因你在泰曲门！但凡离开庇佑，你就是世人眼中的妖怪，被放血、被挖心……”

        桑儿坐在地上低着头，沉闷了许久，既然事已至此，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问“现在如何？喂蛊虫也是幌子吗？”

        凤楼收起扇子，扯开自己的衣袖、衣领，只见，他白嫩的皮肤上面，趴着好多只虫子。“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带虫子出来，都是敷在身上，不像你这般娇气。”

        桑儿看了看他，密密麻麻都是……“你带了多少？”

        凤楼“与人数一致，烛引可嘴馋了，就喜欢新鲜的心，你看好了为兄怎么做，别眨眼哦～”

        凤楼单手持扇，蹲在一具尸体旁边，只见他手中的扇子上下翻飞，甩出的风如同刀刃，切开了人的衣服、皮肤、胸膛，他伸手掏出一颗心，取下一只虫子放在心脏上，虫子伸展开，寻着血迹啃食起来，不一会儿灰黑的虫子变得通体圆润、火红。吃饱了人心的烛引，用同一人的皮包起来。

        桑霞照做了，那些人都要杀她，她也没什么好怜悯的。烛引吃得欢腾，一边撕咬一边扭曲，随后将卷成球的虫子用人皮包起来，一共二十七个…………却多出一只蛊虫。

        她突然想到什么，拔腿就跑，凤楼在后面摇着折扇、慢悠悠跟着，她来到小姑娘的家，发现倒在地上的三妹，她口吐黑血，身体已经凉透了。

        对了一定是村民在饭菜里下了药，本是要毒死她，却因她送来给小姑娘吃，就

        她抱起三妹的尸体，小小的、瘦瘦的。她本来还想，等以后，带她去看世间的繁华，给她穿好看的衣服……帮她把腿上的病治好。

        “行了、行了，你哭起来可不好看。现在学会柔弱了？”

        凤楼伸手搭在她肩膀，想要好好安抚一翻，桑儿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滚！我是替这孩子难受。还没长大，就……”

        凤楼啪的一声合起扇子，蹲在她旁边“她爹早跑了、她娘不想要她，留着也是为了卖钱，还指望能善待她吗，无非是嫁一个农夫，天天挨打挨骂？要不是遇见你，她这辈子都吃不上一顿好的，好歹死前高高兴兴了一回。”

        桑霞此时心里乱的不行，只想赶紧离开，道“我想安葬她。”

        凤楼叹了口气“哎，谁让你是师妹呢，师兄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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