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识破佯装

三人作伴玩闹、日子舒心快活，天气乍暖，树发嫩芽，鸟儿叽喳。

        叶明想起自己的任务，假装无意提起“听闻百朝有迎春节，给我讲讲。”

        朱晓余似乎期待的很“可热闹了，赏春、品春、盼春”

        夏江鹂解释道“赏春是观赏春天的美景，品春是品尝春天的美食，盼春是盼望春天开始能遇到良缘。”

        叶明顺势提出想去看，三人相约晚上偷跑出去，借着月色爬山穿梭在林间。

        另一面的山脚下，一个农夫牵着两匹马，夏江鹂上前去借，递给农夫几个玉币，农户喜笑颜开，连忙答应。

        叶明怕被识破，提出自己一马，打趣夏江鹂和朱晓余，应该多多相处。

        朱晓余一路紧闭双眼，夏江鹂并未注意身后的女子，一直看着疾驰在身侧的人，她策马不用扬鞭，伸手拉扯鬃毛、侧耳呼喊马儿。

        她撞见他的目光，向他喊“夏公子，当心！”

        他笑着答“我骑术甚好，闭眼也无妨。”

        她嬉笑道“那就比试比试，看谁先到，输的付酒钱”

        他扬鞭甩了一下，道“一言为定”

        天微微亮时，三人到了村子，找了间茶点铺子，叶明掏出珠币，喊着老板“劳烦挑好的饭菜上～”

        茶铺老板憋了一眼，道“公子，我们只收玉币。”

        夏江鹂拿出一串玉币扔在桌上“按这位公子说的做。”

        朱晓余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没带那么多……日后还你。”

        夏江鹂“方才叶公子先到，我需愿赌服输。”

        天亮以后，街上人多了、也热闹起来，三人逛了一上午。

        叶明和晓余都喜欢这样的热闹，两人拉着手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朱晓余被她握得紧，不免有些娇羞。夏江鹂就跟在她俩身后，笑着付钱。

        品春，桌上摆了两道菜，一个名为吹柳，就像是一颗弯腰的柳树，枝条垂下被风吹向一边。一个名为探花，盘子里满是红黄色的花朵，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花开正盛。

        叶明各尝了一口……诧异的问“这是香椿，这是豆沙？”

        夏江鹂“正是。柳条是香椿芽炸成，树干是枣糕雕刻。红豆沙和黄豆沙雕刻成花朵形状。”

        朱晓余“这两道菜，是迎春必备的。谁家请厨子，都得会这两道雕工。”

        她瞪着眼睛，嘴里含着吃食，问“为何这般费事……”

        夏江鹂“助兴，不然……诸事繁琐，岂不乏味。”

        盼春，一人取一片柳叶，捂在掌心，心中默念乞求姻缘，然后投入河中随波而流。

        朱晓余双眼禁闭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将叶子抛出。可是叶子一落到河里，就沉入水底……“这……”

        叶明安慰她说“你叶子捂得紧、给捂湿了。我的叶子给你！”

        朱晓余连连摆手“不可。每年每人只能取一片叶子，这是规矩。若是违背，神明看到会生气”

        叶明抬头看看天上，然后哈哈大笑！

        “天上除了云和风，什么都没有。那些骗人的话本，你怎么当真……叶公子，那你也信这些？觉得乞求就能得到姻缘？”

        夏江鹂捏着手里的柳叶……“信不信不重要，此行与你们一同游玩，日后我回到百朝，你回到九安，想起今日，也是一桩乐事。”

        叶明想想，也笑道“如你所说，算是见闻故事。回去后我可以讲给别人听～那我……就用这柳叶祝福你俩，找到好姻缘！”

        朱晓余想到要分离、叹了口气、皱了皱眉说“叶公子好气魄，也祝你早日找到良缘。……夏公子呢？”

        夏想了想说“我希望……摆脱家中束缚，过我想过的日子，那怕浪迹天涯，我心仪之人，能在我身侧，便好。”

        就在此时，桑霞听到一阵笛声，这曲子……破忧！她得设法离开。

        “夏公子，借我几个玉币，我要买些东西。你俩多多相处一下，就不用费劲盼春了～哈哈……天黑前村口见”

        她说完就摆摆手跑开了。留下夏江鹂和朱晓余……

        晓余羞涩的说道“夏公子，叶公子就是爱说笑……你不用陪着我的。”

        夏江鹂倒也直白“无妨，朱姑娘心仪的，其实是叶公子，对吗？”

        朱晓余一惊，更是羞涩“我……我只是觉得，叶公子很特别……和别人都不一样。”

        夏江鹂“确实，特别。”

        叶明寻着声音来到一处凉亭下，一个中年男子、衣着华丽，带着几个护卫和佣人。

        她上前问“公子？我受人之托，寻着曲子来此。”

        男子答“可是玉儿她让你来的？”

        叶明看四周人多不好下手，于是点点头“她让我给公子带了礼物，只能给公子一人看。”

        男子打量了她一番，意味深长笑了，说“我有一处庭院，随我来。”

        进了院子，带她进了一间厢房，两个护卫守在门外。

        他立马手上不老实起来……“皮相生的真是好看，虽不及玉儿，但也天资俏丽。”

        叶明连忙推开他“你干嘛！”

        徐素承说“玉儿与我约定，再续露水姻缘，如今你女扮男装，难道不是……呵呵，我徐家也是算是个高官，你俩一起来，我养得起。”

        叶明心里恶心死了，看到窗外的人影，知道不可起了冲突，大声道“公子相貌不凡，我很是喜欢，咱们去里面聊可好？”

        徐素承看向里面的床榻，拽着她就走“好，咱们好好聊聊。”

        叶明按着他坐下，伸手抚上他的眼，徐素承笑呵呵的撅起嘴来……随后，她一掌将他劈晕。

        她打开密封的盒子，里面用琉璃瓶装了只蛊虫，像是蜈蚣，一动不动的。她打开塞子，那蛊虫惊醒一般，就往瓶口猛爬，她慌忙对准徐素承的口鼻，蛊虫竟直接爬了进去。

        她扯开他的衣衫，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推开门……

        “怎么了”

        站在外面的两个护卫立马上前询问，叶明只得编个理由……“没怎么，徐公子要酒。”

        一个护卫去取，另一个护卫留下，她正在犯愁怎么脱身，突然，一个厢房冒了浓烟、伴随着叫喊声。

        另一个护卫也跑了过去。趁四下无人，她连忙跳上从屋顶跑了。

        三人汇合后，骑着马一路疾驰，回到书院已经是深夜，到院门口的时候她停下了，扭头朝身后喊……

        “崔大哥，出来。”

        崔护卫从树影里跳出来，她递过去一个包裹“送你。平日里你总是守护着我们。辛苦了。”

        崔护卫连忙后退“属下职责所在。”

        夏江鹂一把拉住他“叶公子好意，你应当领情。”

        崔护卫打开一看，全是品春的小吃，他慌慌张张道谢。

        回卧房后，两人躺倒各自床上。

        她问“崔大哥为什么那么慌张？”

        他答“因为少有人给他送过礼物。你是第二个。”

        “谁是第一个？”

        “是我”

        “我觉得该谢谢崔大哥，他老是保护我们。也该谢谢你，总是关照我们……”

        “嗯？你察觉到了什么，可是马匹的事？”

        “不光是马匹，我们偷偷翻山，没被人发现，一天未在，却也无人来查。高应才卑躬屈膝……也是你打点好的吧？你家当真富贵啊……”

        “不过是认识几个权贵。我本以为书院枯燥乏味，没想遇到同窗结伴。你们带给我很多快乐。应是我谢谢你。”

        “以前听闻百朝人不好，但夏弟是有情有义，晓余是单纯善良，我挺喜欢她的，可她什么都信，包括乞求姻缘。”

        夏江鹂看着她许久，起身坐到她床上，问道“不能怨她，百朝女子不能做官、很少营生。不过，她说…你是良人，你可有意？”

        叶明见她靠近，赶紧去拉被子“夏公子说什么玩笑话，两族不和亲的，我也不是良人……要辜负她的美意了”

        夏一把拽住被子，不打算给她，今日……就要道破说明！

        “依我看，你定要辜负这美意，但与和亲无关。只因，你自己……就要找个良人？”

        她愣住了，居然识破了……思虑再三，不能回避，她故作镇定问“你何时发现的？你告诉别人了吗？”

        他按住被子、靠了过来“你应该不想我告诉他人吧？骗了我许久、与我同住，可有图谋？”

        她也不躲了，盯着他的眼睛“我也是迫不得已，族中让我乔装，我图你什么了？我可害过你？再说了！是你邀请我来。”

        他与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干净利落。他笑笑说道“好了好了，我知你坦诚、为人端正。我会帮你掩护，放心。”

        她不解……“为何？难道…你也是乔装？你这细皮嫩肉的……”

        他猜出她的猜想……“才不是。我确实说了谎……既已说破，坦诚相待，可好？”

        “好。除了女伴男装，我名字也是假的，虽不知生辰，今年应该十八岁了。”

        夏江鹂“那你比我年长两岁，我今年确实十六岁。我的名字也是假的。”

        叶明“我比你大，没人的时候，你得叫我姐姐。你的名字很特别…有寓意吗？”

        “还是叫叶公子。我喜欢夏天，羡慕那些能飞过江面的鸟儿，黄鹂鸣叫最为好听。”

        “我也喜欢夏天！夏天有桑葚果子，酸甜可口，夏天还有榕树花，长在高处，让人仰望。”

        “果然特别你家中如何，父母、兄妹？”

        “我没有父母，我有一个哥哥，我俩相依为命，我还有一群好友。那你家中如何？”

        “我家在陌里，其他的恕我不能说”

        “好”

        “那，以后我们还能共住一室吗？你们百朝不是很多规矩吗？”

        “同住数月，我可有无礼之处？”

        “那倒是没有”

        “我定会加倍小心，恪守礼数。”

        “好。”

        两人话语间有了默契，一直聊到很晚，叶明都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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