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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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深深敏锐的察觉到他周身气息的不对劲问：“穆少主想起什么线索了吗？”
穆野看向姜深深，目光沉沉。
据说姜深深的记忆是被清洗了。
记忆如果能被清洗，是不是也代表着被攥改？
姜深深被他的目光吓到，那眼神好像要把她剁碎喂狗似的。
其他人也注意到穆野的神色，白希羡一边皱眉，一边用桌子下方的手拍了拍姜深深的手给予安抚。
“穆会长想起什么线索了吗？”白希羡重复了姜深深的问题。
穆野收回目光，垂眸，眼睛看向桌面，随即抬起眼道：“我只是在思考嫌疑人为什么要对一个不能动不能说话的人下手？”
这话一说，众人皆沉默了，唯独姜深深问：“为什么？”
对上那急切想知道答案的目光，穆野轻哼了下才说：“这里面的可能性太多了。”
姜深深眼里划过失落，她何曾不知道这里面牵扯甚广，任何一方可能都想参与进来，拿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人下手。
巫族血族狼族甚至其他族的人都有可能。
反正只要乱起来，总能有人捞着好处。
血族的辛昊阳看了眼心事各异的人问：“这件事的话总要调查的，你们看下怎么调查合适。”
有人道：“这属于巫族的大事，巫族来调查可能更有优势。”
其他几人附和的点头，确实，在立场跟便捷性上，没有比巫族自己调查更合适了。
白希羡神色淡淡点头道：“那就巫族来调查吧。”
这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心思也转了好几圈。
姜深深垂眸，目光落在桌子上，她忽然抬眼看向穆野道：“听说穆少主也很厉害。”她又看向白希羡：“哥哥，我们请穆少主帮我们好不好。”
似乎担心两人不同意，她接着道：“穆少主如果能给予帮助，必定是如虎添翼。”
“哥哥，你如果不同意，那就带上我，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里，我…”
“我害怕…”
声音低沉，语气低落，让人忍不住心疼。
穆野在心里轻嗤了下，不知道该说姜深深傻还是聪明。
白希羡看了会低落的小姑娘道：“如果穆少主不同意，那我就带上你。”
这话一出，姜深深眼睛亮了下，她抬眼看向穆野，一双眼带着满满的期许，似乎在等他说：不同意。
那抹眼神太亮了，让穆野想到了刑讯室里很多人在看到希望时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破坏。
可能进刑讯室的人有几个干净的呢。
巧了，他正好也想调查下。
“我同意。”声音响起，希望破灭。
那双乌晶晶的眼瞬间暗了下去。
穆野生出一丝愉悦来。
会议散了后，姜深深鼓起勇气对白希羡说：“哥，我跟穆少主说几句话。”
白希羡有些诧异，他以为姜深深那么害怕穆野，是绝不会主动提出跟他单独相处的。
而穆野同样诧异，他摸了摸兜里，还有颗药丸。
但是，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呢
这个忽然升起的认知让穆野有些许的迟疑。
可很快他打消了自己的迟疑。
不会，他相信自己的记忆。
他不信有人能攥改自己的记忆。
等众人一走，她赶紧问：“穆少主，昨夜听说你去追凶手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她顿了下，硬着头皮道：“求告知。”
求这个字眼成功让穆野诧异了下。
他扭头看她，白衣黑发，一脸诚恳。
记忆忽然就回到了学生时代。
联族的校服主要以白色为主，蓝白，青白，灰白。
他记得姜深深最喜欢穿的是蓝白色的衣服，但是那张脸可从来没有诚恳过。
“姜深深，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男人的讥讽，姜深深似乎没有听见，她垂眸，目光落在地面上说：“我想知道凶手是谁。”
“没发现。”
说着就要把怀里的药丸掏出来。
“等等！”姜深深制止了他的动作，戳碰到他手的那一刻，两人敏锐的捕捉到身体的异常，情人蛊发作了。
该死的蛊虫，姜深深压下心头的不悦，神色不变说：“你是不是还在查袭击事件？我这有个线索。”
穆野停下了手。
“袭击事件，你可以问问杨华。”
“杨华身边有人被袭击过，说是人有些奇怪。杨华一直在天坑工作，前几年还干了许久的基层，没准知道的比我们要多。”
穆野扭头看她，神色并没有变化，只是凉凉道：“杨华本就是联族管辖的人，你觉得他有什么消息不会告诉联族？”
姜深深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压下想掐死这个男人的冲动道：“那可不一定。”
曾经她也以为下属们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进了天坑才意识到上面的人听到的永远是下面人再三斟酌的，甚至很多都没说。
穆野懒得跟她多废话，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来。
姜深深看了眼药丸，抬眼看他：“你不怕吗？”
穆野笑了，脸上却没有笑意，他冷冷的看着她，声音有些低哑：“只怕你不够疼。”
“只要你帮忙找到外婆的凶手，我帮你解开奴隶蛊…”
她不能去相信白希羡。
白嫩的手捏着那颗药丸。
姜深深想到了从小爱她护她的外婆。
药丸被吞。
很快熟悉的痛苦感来袭，这一次要比前两次更疼。
她的疼让蛊虫们大受兴奋，就连穆野也感受到了，这次不仅是疼痛，还有悲痛。
她坐在椅子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膝，头埋在膝盖深处克制的哭泣。
她是故意的。
她想吃下药丸。
为什么？
穆野问不出，他紧咬牙关不敢开口。
很快他明白过来。
她在惩罚自己，因为姜春华之死。
丧礼很快结束，下一步就是送进祭坛，按照巫族的方式进行火葬。
只是谁去送，就变成了众人比较关心的事。
按照要求，进入祭坛的必须是新任族长以及新任族长挑选的人一起进行火葬仪式。
如果姜深深没有被囚天坑，如果姜春华能清醒，族长位置自然是姜深深的。
可眼下，没有那么多如果，众人多了个选择——白希羡。
进祭坛的前夜，众人还在因谁去祭坛而争论不休。
“这几年要不是有少主在，巫族早就乱了，进祭坛肯定是少主进最合适！没人比他更合适了。”东区负责人张东振振有词。
“这个倒是…”有人附和。
“可深深是族长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不去，你让族长在地下怎么瞑目？”姜静忍不住出声为试图为可怜的小姑娘获取一些支持。
姜深深垂眸，目光落在桌子上，桌子上的布是灰色的，外婆最喜欢的颜色。
可能外婆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这么的没有话语权吧。
她抬眼，又看了一眼姜静。
无论有多不可能，她必须要去趟祭坛。
姜静继续道：“少主这几年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血缘上大小姐也有送行的责任，所以我建议不如两个人一起去，而且…现在老族长刚走，有些人可能会受到影响，为了不让其他族的人搞事，两人一起去也利于□□。”
这段话，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反驳。
白希羡扭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姜深深问：“你想去吗？”
想啊，怎么可能不想。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变了。
“哥哥想让我去我就去，不想让我去就不去。”
张东等人闻言，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大小姐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对少主言听计从无比信任。
白希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吟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我们都去，巫族很多事情会被耽误。所以先让深深去，其他随行人员我来安排。”
姜深深有些诧异，她以为他可能不会这么快同意，或者说她必须跟着他去，没想到这么快同意。
难道是那晚的举动得到了他的一点心软？
众人散会后，姜静借着火葬的注意事项吩咐去了姜深深卧室。
“姜姨，昨日您跟我说守在外婆身边”
“是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姜静敛眸摇头，“直觉。”
姜深深问：“姜姨，你为什么帮我？”
姜静对上那明亮目光，恍惚有一瞬间看到了姜春华年轻时的影子，也是如此，眉目间自带一股霸气，细细看，姜深深自然不如姜春华。
想来也是，如果跟姜春华那般冷血无情，怎么可能轻易进入天坑关五年。
“因为我是巫族人。”
这个回答，让姜深深不由得对她高看一眼。
“可我失忆了。”姜深深说。
“我相信族长教出来的人一定不会让族长失望的。”姜静的语气非常坚定。
有那么一瞬间，姜深深心头震动，可很快她恢复冷静。
如今的她禁不起任何失败，任何变故。
她背过身看向窗外淡淡道：“姜姨，很多事情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想经过联族调查过的应该不会有假，所以…”
或许她真的让外婆失望了。
姜静显然不信，她摇摇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相信你。”
她扭头看姜静：“那姜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姜静沉默了，她抬眼看向神情间有些像姜春华的人，斟酌道：“看你想要什么，姜姨都支持你。”
姜深深笑了笑，“等我想好了要什么，到时我告诉姜姨。”
“对了，姜姨，听说当年的事情，人证是婉瑜，不知道姜姨能不能帮我个忙呀。”
白希羡的书房，张东看着他选中的人道：“少主，明日他们前往祭坛，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族长已死，威胁的人只剩下姜深深了，如果姜深深意外死亡，那这个位置就稳了。
白希羡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张东，目光沉沉：“她的事我自有打算。”
张东有些不死心，硬着头皮继续道：“少主，一定要抓住机会啊。”
白希羡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背后的手也忍不住握成了拳，他垂眸，声音有些冷漠：“我说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不要擅作主张。”
张东知道自己今夜多嘴了，从书房退出来后在前院碰到了姜深深的贴身助手小刀。
他看着小刀手里的东西，出声询问：“这是？”
小刀献宝似的把手里的巫族服举了起来：“这是我家少主给大小姐从鲛人族那弄来的新衣服…”
小刀走远了，张东耳边还在回响着她的话：“小姐衣服都不合身了，上次要买新衣服呢，少主就找到鲛人族定制了几件，现在刚做好一件…”
很多事情似乎脱离了掌控，张东心头一紧，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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