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物是人非

玄九半空坠落，狠狠的摔在地上，叶兮看了看四周，怒道：“何人！”

玄九将身上的红绸拿开，正要起身，怎奈何摔得太狠，腿没了知觉。久久，四周依旧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叶兮不语，看向那玄九微微一笑，一步一步的紧逼上前。

玄九面色苍白，从未见过这样的叶兮，当日在浮云阁一见，并未仔细看她。而今的叶兮，早已胜过一众妖魔，不仅仅有不老之身，那一身的妖气四溢，绝非一众凡人能斗的。

她站在玄九身前，微微蹲下身子，“你是想给栓青那老头报仇吗？”

玄九咬牙，怒视着她，一手高举准备反抗，却被叶兮直接摁下了，叶兮抓住他的手，力气远胜与他，只听见轻轻一笑，“嗯……那老头对你们浮云阁还真是忠诚，死了都想回去浮云阁，我就大发慈悲的带他回去了。”

“你别得意，我浮云弟子数千，早晚会给师弟报仇！”玄九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叶兮。

叶兮一笑，“报仇？栓青死了，你们也会死，拿什么为他报仇！”

“长老！”前边传来一声呼喊。叶兮和玄九同时看了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年无双身子一僵，居然是叶兮！

叶兮看向那个脏兮兮的年无双，以极为陌生的眼神撇了他一眼。而后转而看向玄九，“刚刚那火是你这个徒弟放的？”

玄九看向叶兮那嗜血的目光，立即道：“不是！不是，他没那个本事！”

叶兮闻言笑了笑，而后站起身子将玄九直接踹倒一旁，她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年无双一愣，冰凉的手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脖子。指甲几乎要陷入那皮肤里头，他有些难受的一手抓上叶兮的手，那冰凉的触感令他不忍下手阻拦。

叶兮看向那极为痛苦的年无双，目光里满满都是杀气，不见往日一丝情谊。她冰冷的问道：“说，那火是不是你放的！你居然有这本事！”

年无双几乎要窒息，他一手直接扣住了叶兮的手腕，低低道：“叶兮，不要在错下去了……”

叶兮闻言一愣，难道又是故人？她看向年无双细细的打量着，而后质问道：“错？我叶兮何错之有！”

“你杀了栓青长老已是大错，回头吧……”年无双有些艰难规劝道。

叶兮苦苦一笑，“就凭你这句话我就有理由杀你！既然人人都以为栓青被我所杀，那我认下便是！”

年无双一怔，看向叶兮，“难道，不是……嗯……”

叶兮的手微微抬起，年无双的身子被她高高举起，她一脸凶光，年无双不断的挣扎着，昔日里想要守护之人，到成了杀他之人。

“住手！”后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叶兮微微一愣，那声音很是熟悉，她举着年无双缓缓的转身而去，赤雪剑直接抵在她的眉心，凛冽的剑气，在她眉心钻出了一小道口子。

“放开他！”

透过那一片白茫，他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就好像是一道严令一般，令叶兮不自觉的放下了手中的年无双。

曾几何时，她很听他的话；曾几何时，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的不舍……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有他的笑容，有他的恼怒，有他的冷淡，有他的关爱……

赤雪剑也随着年无双被放下慢慢的回到了他的手中。一席白衣如雪，凡尘里的他和从前一样，不染一丝尘埃。略带憔悴的面容看向她，令她双脚不听使唤的一步一步送上前去。

四周的一切在二人之间戛然而止，叶兮缓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近在咫尺。

她微微抬起手，一双眸子里包含不知哪儿来的泪光，她微微触抚过墨子书的脸颊，墨子书亦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想要躲避的意思。

叶兮微微闭上眼睛，她能在他的皮肤上感受到一丝温热。当日在浮云阁他所说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了片刻，叶兮的手轻轻颤抖着，只听见她问道：“墨子书，刚刚可是你在阻止我杀人？”

“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不带一丝的感情

叶兮点了点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我非要杀了他们所有人，你会怎么样？”

墨子书一怔，微微低下头对上叶兮的视线，“先杀了我。”

叶兮一笑，“好啊！那我就先杀了你。”

墨子书不语，手中的赤雪剑慢慢的消失在白皑皑之中。叶兮看了看四周，咬牙切齿道：“你真的不后悔？”

墨子书面无表情，“不悔。”

叶兮闻言突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只觉得心口似乎有一把刀，扎上去还不够，还不停的搅弄着，有恨，恨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

她的手慢慢的下滑，而后直接搭在墨子书的心口。

感受着那心脏的跳动，叶兮嘴角微微上扬，而后五指一屈，直接陷入他的衣服里，不一会儿，一个个血点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叶兮的身子轻轻颤抖着，脑海里他冲着自己温柔的笑，似清风，如郎月。那提不上力气的手告诉她，这个男人曾经在她心里的地位极重……

“我的脑袋里满满都是你的身影，很显然，生前我与你最过于长久。可现在这是怎么了？物是人非？变得究竟是我还是你……”

叶兮低着头轻声问道。墨子书面色一僵，在她的眼里他看到了泪花闪烁，他辜负了她，而今她即将有自己的幸福，他怎能使坏呢？周烁用生命保护他，周烁灵将她交给自己，自己却将她弄碎了，只要他能不惜一切的护着她，给她幸福，这便足够了。

“你曾经是我的徒弟，记忆里有我不足为奇。”墨子书薄唇轻启，凉了叶兮的心。

叶兮放在他心口的手慢慢的松开，抬眼看向他，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啊……”她轻声低喃，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墨子书看向此刻失魂落魄的叶兮，微微低下头去，心口的伤被寒风刮得一阵阵的疼。

叶兮转身而去，立即飞身而上，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她脚下扫开。而后直接闯入了七绝殿一众弟子的阵法之中。

数十名魔兵被困其中，见了叶兮齐齐聚了上去。叶兮看了看四周的七绝殿弟子，他们围成了一圈，不停的打转，以内力做墙，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魔妃，你看现在如何是好？”边上的魔兵直接问道。

叶兮微微一愣，或许也习惯他们的随口称呼，时而妖女，时而姑娘，时而魔妃。

“我叶兮有本事进来，自然有本事出去。”叶兮诡异的一笑，慢慢走上前去。

她站在安全又能说的上话的地方对着外边的人道：“我劝你们放弃吧，若不然我出去了，必定让你们以血奉还！”

那些七绝殿弟子反倒加快了速度，将刚刚叶兮闯入的缝隙也给堵上了。

魔兵一慌，难不成要死在这里？叶兮见外边之人不听劝告，轻轻一笑，走到了中间的位置。

“你们都站我后边来。”叶兮开口说到。

一众魔兵点了点头，聚集到了叶兮身后。

“你们切记，等会我喊‘起’的时候，大家一起悬浮于空，待我破了法阵，便能一起出去。”叶兮回头嘱咐道。

魔兵无法，只好全部听从叶兮的。

叶兮看了看外边那些跑动的七绝殿弟子，虽然不能准确的看到人影，不过那模模糊糊的影子也足够她判别。她双手紧紧拽着红绸，而后同时向着两边甩去。

“起！”叶兮发话，众人随着她飞身而起。叶兮看了看外边，红绸精准无误的捆在那些弟子的脚上，她用力一扯，其中两名弟子直接被她拽入阵中。

巨大的屏障出现了两条缝隙，叶兮借机直接将他们的阵法打乱，而后那些魔兵齐齐冲了出去。

叶兮缓缓的飘落在地，七绝殿阵法被破，那些弟子的身子被她狠狠的甩了出去。

她站在原地冰冷的一笑，看着五指粘着的鲜血，对墨子书的恨慢慢的满上了心口。她轻轻舔弄着手指上的鲜血，看着那一地的七绝殿弟子，轻轻一笑，“有仇的报仇，没仇的过来填饱肚子吧……”

七绝殿弟子面色铁青，他们极为害怕的后退着，而后却发现已经有不少的魔兽聚集了过来，当场就能扑倒生吞几个。

叶兮一眼望去，整个战场上都是无尽的法阵与厮杀。

魔兽的脑袋滚落在地，叶兮一愣，回头看向那个手持赤雪剑的墨子书。

叶兮走上前去，杀气腾腾，她指着墨子书怒道：“墨子书！你护的了一个护不了这上千人！”

墨子书看向那心狠的叶兮，面色苍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叶兮闻言不屑的一笑，“你也瞧不起我？”

墨子书见叶兮扭曲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叶兮，杀戮，补偿不了任何的东西，只会带来更大的痛苦。”

叶兮看向那被墨子书保护下来的弟子，而后飞身而上，直接冲着墨子书而去。

墨子书面色一变，身子立即向后退去，叶兮伺机直接抓过那个从魔兽嘴里逃出的人，将他直接抛到另一只魔兽前，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被活活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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