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难以选择

整间事情对于浮云阁来说都太过于突然，甚至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众人跪守在灵堂之前，为死去的栓青守灵。空明和玄九站在边上，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泪花滚滚，只听见空明极为哀伤的说道：“我们三人从小便在这浮云阁之中，我竟没能守护好浮云，保护好自己的同门师弟，作为世主来说我失职了，作为你们的师兄来说无能了……”

玄九一手扶住几乎站不住脚的空明，眼睛更是泛着心酸的红，他抬眼看向栓青的灵位，低低道：“师兄，你放心！只要有浮云阁在，定不会让那妖邪作乱！只要有我玄九一条命在，我定要那妖女血债血偿！”

边上那些弟子闻言纷纷站了起来，对玄九的话极为认同，毕竟死的是他们的师傅！这口气，让他们如何能忍？

“世主，我等愿意与妖邪与那妖女叶兮一决死战！为长老报仇雪恨！”其中一名弟子领头说到。

只听见后边那些弟子立即给出了回应，“诛杀叶兮，报仇雪耻！”

空明闻言立即转身阻止道：“你们这样和妖邪又有什么区别！我浮云阁本为匡扶正义，维护六界生灵安泰而生，报仇雪恨？这是你们该做的事情吗？”

“世主，我等并不是只是为了替栓青长老报仇，而是叶兮不除，便是六界的大患！再加上还有一个魔尊，魔都猖獗，这战避免不了！”那弟子义正言辞的说着。

空明不语，回过身去看向前边那栓青的灵位，“此事从长计议！”

后边的弟子纷纷没了声响，他们也看得出此刻的空明其实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更要恨那叶兮。

空明双手隐没在宽大的玄衣之中，他双拳紧握着，紧抿在一起的唇微微颤抖着。

许久，只听见他问道：“墨子书如何了？”

后边的弟子闻言面面相觑，之后才有人低低应道：“天尊一直在紫竹院之中，昨日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

“只是什么？”空明问。

“只是天尊不许我等进入紫竹院之中，而今有花糕在照顾他。”那弟子应道。谁人不知叶兮与墨子书之间那些事儿，只是在空明和玄九看来，那便是污秽不堪！

玄九摇了摇头，“墨子书真是大错特错！若不是他，今日也就不会有这般局面！”

众人听着玄九的抱怨，倒也不敢去附和，毕竟这两方他们都招惹不起。

“师弟，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他。”空明特地嘱咐道。

玄九先是一愣，而后也就答应了，“过了晌午，我便前往紫竹院一趟。”

空明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为了浮云，也为了苍生，他绝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紫竹院内，花糕坐在竹屋门前，看着屋内那站在那里一个时辰都没有走动的墨子书。低低一叹，自从告诉他毒千君之事，他便沉思了一宿，到今天，居然还没想明白。

花糕趴在地上眯着眼，正要睡着的时候，却听见墨子书叫他。

花糕立即起身走了进去，只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桌案后边了。

“我知道了。”墨子书应到。

花糕一愣，“怎么样！为什么毒千君会挣脱赤焰金瓶？”

墨子书摇了摇头，“就算他是毒千君，他也不可能从赤焰金瓶里逃出来。”

花糕走了过去，直接跳上他的桌案，“不可能，当日天柱突然间出现在裂痕，之后毒千君便从天柱下迸发而出！其后我还在那里找到了赤焰金瓶的碎片。”

“碎片？”墨子书一怔，“普通的赤焰金瓶自然有碎片，可乾坤星绝对没有！”

花糕面色一变，“什么乾坤星。”

“要对付毒千君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赤焰金瓶，那是百年前从天际东面陨落下来的行星，绝对不可能会破碎！所以……我怀疑赤焰金瓶已经被人调包，甚至可以说是压根就没有打造出来。”墨子书至今也忘记不了当日在铁家村铁王死在血泊里的场景。

“是周翁……”墨子书低低道：“铁王当日怕是想要道出实情，可还没说清便已经断气，当日他模模糊糊的说了‘铁面’二字，想必要说的是他的那不知生死的弟弟，铁面生。”

花糕对墨子书所说的一无所知，一脸的疑惑，墨子书这才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乾坤星陨落一方面意味着天有大劫，同时乾坤星也是度过大劫的一种介质。当日我与叶兮到了铁家村，找到了百年前打造神器的老铁家，想要让他用乾坤星打造那赤焰金瓶，老铁家在百年前是六界里赫赫有名的兵器谱世家，却应替我打造赤雪剑得罪了毒千君，毒千君一夜之间便将整个铁家村全全烧毁，只留下铁家继承人铁王，而后铁王死在周翁手里，站在想来，一切都是那周翁一手策划起来的。”

花糕闻言一愣，若是事情真如猜想的这样，那么毒千君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甘愿被墨子书收入那赤焰金瓶之中？甘愿被镇压到天柱？

“我也有错，当日在水牢毒千君被收服的过于轻而易举，如今想来，必有蹊跷。”墨子书应道，脑海里却不觉见便想起了叶兮。

“这么说来，毒千君一直都在计划着什么？那么叶兮在魔都岂不是很危险？”

墨子书楞在那儿，并没有听到花糕所说的话。

花糕不语，看着走神的墨子书，只见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栩栩如生的木雕之上，在他心底，多么渴望叶兮的脸上时时刻刻都洋溢着那样的笑容。

“你明明心中有她，她问你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花糕问道，回忆起那叶兮一次又一次锥心的质问，想必最痛的还是墨子书吧。

“她最艰难的时候我没能站在她的身边，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说爱她……他的身边已经有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了。”墨子书轻声应道。

花糕走到墨子书面前，有些懊恼，“你知不知道她失忆了？即使再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记得我，不记得浮云阁，不记得所有人，唯独就记得你……而你却残忍的沉默了，她能不生气吗？”

墨子书先是一愣，难怪他问叶兮之时她会说那样的话，原来是因为失忆……

“墨子书，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对说，只是想告诉你，她真的很脆弱，可即使是脆弱，她也愿意用生命作为堵赌注……”花糕轻声说到。

墨子书不语，一手握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极为痛苦的模样。花糕一愣，立即化作人形扶住了墨子书，他微微蹙眉，“这伤怎么到现在还没好？”

墨子书摇了摇头，“无碍。”说着，他看了看边上的花糕，“你可知毒千君逃出天柱后去哪儿了？”

花糕无奈一叹，“难不成你想继续追捕毒千君？”

墨子书闻言点了点头，“与其在和紫竹院里，倒不如将当年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花糕一怔，看向此刻的墨子书，“墨子书，你若是只想用这样的事情来麻痹自己，而放弃叶兮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墨子书淡看了边上的花糕一眼，低低道：“和我在一起她得不到幸福，而在他的身边，至少不需要担惊受怕，不需要在乎他人怎么看……”

“你肯为她放弃了浮云阁，为何你就不能为她放弃苍生呢？”花糕问。

墨子书不语，支着身子向着屋内走去。花糕看着他的背影，带着一丝叹息，不是不爱，而是无可奈何，不知怎么去爱她……

此时此刻，叶兮早前便随着魔尊回到了魔都里，只是这几日下来，二人皆是一言不发，即使是撞见了也是插肩而过，似乎把对方当做了空气。

叶兮留在槐花屋中照顾着受伤的槐花，也以此作为借口的留在那里，槐花几次也赶不走。

槐花看了看躺在软榻上的叶兮，只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不过从她那一副表面无事，心不在焉的模样也看出了一点端倪来。

“叶兮……”槐花低低唤道。

叶兮一惊还不只是谁在叫她，立即抬头，差点没从榻子上滚下去。

槐花无奈的笑了笑，“你还说你没事，居然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叶兮这才反应过来是槐花，走了过去，“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槐花闻言笑了笑，摇着头，“没……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对我那么好……”

叶兮摇了摇头，轻轻一笑，“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那魔尊呢？”

叶兮话音刚落，槐花便直接问她。

叶兮不语，微微低下了头，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好，只是……他要的，自己很难做那个决定……

“我不知道，只是……”叶兮一手放在心口，正是因为那里空荡荡的，这才令她没有任何的安全感，更不敢随随便便做出那样重大的选择。

“叶兮，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槐花说着从床上坐起了身子。

叶兮微微蹙眉，“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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