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城都异像

墨子书坐在她的身边，看向叶兮那一脸憔悴的面容，泛起了一抹心酸，若是当年没有收她为徒，那么她的生活会不会好一点？百年前他害了她，今生注定又要负她，这因果循环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只是希望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他拿过边上的被子为她盖好，随后向着外边走去。那小二打着热水低着头走了上来，眼见就要撞上了，墨子书一闪，站在小二身后。

“你这是要去哪儿？”墨子书突然间开口道。

那小二被吓得手一抖，盆子直接砸在地上，溅了二人一身的水花。

墨子书微微撇过脸去，只见那水里还有一些黑色的东西，似乎是烧开了的符水，小二见墨子书察觉到了什么，吓得跪在地上，“神仙大人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说着那人连连点头。

墨子书极为无奈，伸手将那小二扶起，“墨家子书罢了。”他应声而道。看来是半夜他与叶兮成了这里的不速之客，惹人怀疑了。

那小二闻言哆嗦着身子，始终不敢看墨子书，刚刚上来的时候身后明明没有人，突然间站在别人生活的不是神仙鬼怪的还能是什么？

墨子书见他一脸惶恐，微微蹙眉，“为何害怕？”

那小二一惊，不敢说话。

墨子书见他低头不语，极为无奈，只好暗哑着声音道：“我问你话为何不答？”

“神仙大爷，你就饶了小的吧，别吃我啊！”那小二“噗通”的一身，又跪在地上，对着墨子书连连磕头。

墨子书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只是个路人而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二闻言一个劲儿的摇着头，“那姑娘……她……她……”

小二说话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墨子书一怔，难不成他是看见刚刚叶兮吸食灵气时的场景了吗？

“你看到了什么？”墨子书的神色里带着一丝的阴婺。

小二闻言吓得眼泪都挤出来了，“小的只是……只是……”

墨子书微微蹲下身子，一双幽深的眸子直视着他，狭长的睫毛轻轻煽动了两下，低声道：“告诉我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那小二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似乎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我看见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是妖怪，那个女人会发光，眼睛会变色。”那小二带着一丝含糊的回答着。

墨子书微微皱眉，那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想到这儿，他有继续问，“城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城里贴出告示，说最近有妖魔作祟，民众谨慎提防。”

“什么妖怪？”墨子书极为好奇，这个时候朝阳国为何会有妖怪，若是毒千君真的就在朝阳国，应该不会让妖魔在此作祟，这样不是把各方捉妖之人聚集于此地了吗？

“给我细细到来，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墨子书直接说到。

“一个月前，钦天楼突然贴出了告示，说朝阳国有妖魔作祟，之后就有大量的奇人异士来到，朝阳城都各个都说能抓鬼除妖，结果没有人或者走出朝阳城都的，不是死了就是莫名失踪。后来朝阳皇国师给人人制了一副驱邪避凶的护身符。”

“那护身符在哪儿？有用吗？”

那小二从腰间掏出一个灰色的腰包，递给了墨子书，“护身符有用，自从带了这个护身符，就有人妖怪了。”

墨子书闻言一怔，接过护身符轻嗅了几下，虽然里边加了不少的香料，可是还是能嗅出一股腐臭的气味。他掂量了一下，直接把那护身符撕开，那腐臭味儿就更大了。墨子书将那香料拨弄开来，这哪里是什么护身符，这尽然是虚灵身上的腐肉。朝阳国定然是虚灵成害，为了避免百姓无辜遭殃，所以就用虚灵身上的腐肉做为护身符的护引，在加上里边的香料，平常人根本闻不出什么异样来。

“那些妖魔长什么样子？”他继续问道。

“妖魔浑身都是腐烂的，还都是虫子，有的没有眼珠子，有的没有手，眼睛还是绿色的。”那小二说着脸上的神情极为慌张。

墨子书闻言这才想起叶兮刚刚吸食草木灵气的时候眼珠子也闪过一丝绿光，难怪他会那么害怕。

“你觉得我们是妖？”墨子书看向他的眼睛问道。

“刚刚听到动静，我便走出去看，没有想到看到那两个妖，我急忙躲到屋子里继续装作睡觉，结果他们居然进来了……”

墨子书听着他说着始末，难怪第一眼看到他们便是慌张不已，原来是这样。

“朝阳皇五十大寿，可有其他人入都贺寿？”墨子书问，想想看，要想弄清楚此事，还是得去皇宫走上一趟。

“再过五日便是朝阳皇五十大寿，早在昨日国师便已经将改接送入宫的接送了进去。”那小二回答道。

墨子书闻言微微蹙眉，“嗯？怎么会那么快？”

那小二闻言摇了摇头，“不知道。”

墨子书看向外边的天，整个朝阳成都都已经沉浸在黑雾之中，难不成他们的国师曼陀，就丝毫没有察觉到吗？五十大寿依旧进行，是为了掩盖什么？

“还有人没进去吗？”墨子书问。

那小二似乎是思考了一会，这才回答道：“明日还有一个来自西域的歌舞团会入宫。”

墨子书点了点头，见小二身子摇摇晃晃的，他对上他的视线，面若冰霜的开口道：“今日只是只是一场梦罢了，入夜之后你早早的便睡下了，不曾见过任何的人，也会接过任何的客。”

“入夜之后我早早的便睡下了，不曾见过任何的人，也会接过任何的客。如夜之后……”那小二重复着墨子书所说的话，说着便直接倒在地上了。

墨子书将他挪到边上，走到屋里，见叶兮睡得正想又不忍心叫醒她。站在那里迟疑了片刻之后，他走上前去，拿走包袱将她托在怀里。

叶兮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墨子书一愣，只见叶兮就如同一直粘人的小猫咪一般的缩在他怀中。

他浅笑，随后将她带出了客栈，这里不能就留，反正歌舞团必定会经过城门口，不如就在那里守株待兔。

缓缓的落在林子里，好在要过城门必定会经过不远处的那条大路，歌舞团总不会放着大路不走走小路。

墨子书将身上的狐裘脱下垫在冰凉的岩石之上，随后将叶兮缓缓的放下。

墨子书坐在叶兮身旁，缓缓的闭上眼睛。

天微微亮，叶兮缓缓的睁开眼睛，许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她伸了个懒腰，只见墨子书就考在她的身边，那放大了的睡颜令她晃了心神，一缕发丝凌乱的披散在眼前，狭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唇色偏淡，紧抿着薄唇，呼声声轻轻浅浅的，似乎睡得很沉。

她看了看边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会和他一起到了野外，不过看了看不远处的城池，想必是昨夜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所以才会到这里来。整个朝阳城都还沉浸在夜凉之中，城内传来号角声络绎不断，卯时上朝，正是朝阳国每日都有的朝议。看着那远处等我城墙，还记得六岁那年她跟着大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城，还以为是和父皇母后一起去狩猎，没有想到却成了自己的一去不复返。

叶兮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只见地上的白雪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她好奇的走了过去，只见是一只小小的虫子。她无趣的坐在地上，抓起一团雪，似乎想到了什么，蹲在那里把玩了起来。

太阳冉冉什出了远处的山脉，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墨子书微微睁开眼睛，一手遮挡住那刺眼的光。透过指缝，他看到了一个娇小的青影蹲在不远处，双手似乎在玩弄着什么。

墨子书微微蹙眉，适应了那阳光之后，这才缓缓的起身走了过去。

叶兮看着手里的东西，嘴角含笑，墨子书微微凑上前去，叶兮玩的过于认真，似乎没有注意到后边有人。

只见她面前摆着一对用冰捏出来的小人，那小人大小不一，虽然没有什么紧致的五官，不过也有简简单单的形态在里边。

叶兮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墨子书微微蹙眉，只见她在脚下还藏着一个，那小人的身影正好与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度，而她手里的一个正是她自己。

见叶兮玩的开心，墨子书也没有出声，反正也无事，便站在他身后看了她许久。

一阵冷风吹来，只见前边的小人到了一个，叶兮急忙上前，脚下的冰面一滑，一个不慎直接压在了上边。

“不会吧！”叶兮哀嚎出声，捏了一个多时辰的小人就这样被她自己给毁了吗？

她蹲在地上，将地上那一坨散了的雪直接丢到前边，气鼓鼓的看着。

墨子书见叶兮如此低低一笑，“长不大的孩子。”

叶兮问声一愣，回头抬眼看向墨子书，只见墨子书笑的极为灿烂，这是她许久都没有看到过的。他双眼微微眯起，唇角上扬，白袖半掩，比这冬日里的阳光还要暖上几分。多难得才能看见这样的笑容，多久了，她几乎已经忘记了他的笑容，瞬间便觉得这些雪人没有白白被自己压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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