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 康复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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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止住步，有些意外他会挡住她的路。
他的眼睛里有一股很深浓的情绪，望着她的时候，让她有些琢磨不透，但她随即又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
他的目光掠过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目光变得更深浓。他讳莫如深的情绪，原来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生产时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汤姆森过来做你的产科医生。”顾承域温声对她道。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似乎在考虑，然后才回答他，“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跟你打电话……但医院此前给我身体做出的评估还算良好，我的产科医生跟我说，我这次顺产应该没什么问题。”
顾承域跟她点了点头，“那好……有事你就打电话给我，近期我会待在中国一段时间。”
“好。”
她想，顾承域想必此刻也很清楚，她只是敷衍他。是她说过要跟他再无瓜葛的，她怎么可能还会去麻烦他呢？
“未来如果有事的话，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顾承域对她补充了这样一句。
她倏地抬起眸子，望着他，“未来？”
“是的。”
这一秒她听到她的声音说，“你的身体已经康复？”她发誓，连她自己都震惊她居然“关心”他。
顾承域平静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是否能够彻底康复，但是上一次检查，我脑子里的肿瘤并未复发……它很奇迹地没有出现在Mr古的预估中，当然，这也不代表今后不会复发，但Mr古说，这很可能是康复的预兆。”
“呵……”韩念芯笑了一下，是那种干干的笑，如果乍看到她这笑脸的人，肯定会觉得她笑得很虚伪很勉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实的笑、欣慰的笑，只是自己想要控制一下自己这样的情绪，以致笑意别扭了起来。
“祝福你。”她然后跟他说。
他跟她点了下头，“谢谢。
而后，她没有再多说话，越过他，径直迈开了步伐。
而这一次他也没有再追上她，目光送别她的离开。
她在迈开步伐的那一刻，莫名的，双眸被泪液湿润。
顾承域坐在车上，可是直到韩念芯从背后完全看不出怀孕的纤瘦身影消失在后视镜中，他依然没有嘱咐司机开车。
他的目光是冷鸷的，却不是诡谲和危险，而是一丝坚定。
……
韩念芯拿钥匙打开－房门，刚好看到京美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
京美看到她，立即就抱怨，“大姐，你又一个人去楼下散步了？”
韩念芯点点头。
京美过来扶她，在她低头换拖鞋的时候，京美无意间注意到了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京美随即问，“怎么了，姐，你眼睛红红的？”
“没啊，外面天气有点冷，可能是冻着了。”
京美听闻，连忙跑进房间帮她拿了件外套出来，道，“你瞧瞧你，都快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居然都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韩念芯坐在沙发上，把外套拉拢，身子有些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
京美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立即就注意到韩念芯脸上的神色不同寻常。
京美随即在韩念芯身边坐了下来，把韩念芯很是冰冷的手拉到她的大腿上，细心地问，“大姐，怎么了，你是不是在楼下散步的时候遇到什么事了？”
韩念芯手扶住额头，道，“没事，就是刚刚走路走得有些累。”
京美笑了一下，斜睨她，“大姐，你总说我说谎的时候你可以一眼就看穿，但你说谎的手段也不是很高明哦。”
韩念芯沉默了下来。
京美轻轻拍了拍韩念芯的手，关心地道，“大姐，你不跟我说，我会担心你的。”
厅里沉寂了很久，韩念芯闭了下眼，终于开口，“我刚刚见到他了。”
京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惊愕，“他？顾总？”京美能够很准确地猜出来，只因为韩念芯脸上略微悲伤的神色是京美这些日子并不熟悉的，而过去跟顾承域在一起的时候，韩念芯时常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韩念芯表情平淡地点了下头。
京美捂住嘴，不敢置信，“你说你这么早在楼下的花园里跟顾总见面了？”
经由京美的提醒，韩念芯才意识到，顾承域出现在这个小区的确时间很早。
他怎么会知道她会来搂下散步呢？
他是不是也是刚刚下飞机？
韩念芯的思绪一下子被京美接踵而来的问题打断，“他来做什么？他跟你聊了什么？他身体看起来如何？他是不是有关心你？他……”
韩念芯出声阻止了京美，“他没说什么，他就是想要去看Prince，所以知会我一声。”
京美愣了一下，而后道，“没有其他的？”
韩念芯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没有……只是很普通的寒暄。”
京美狐疑地看着她，“连关心的你的话语都没有？”
韩念芯张大眼眸，没好气地看了京美一眼，“亲爱的妹妹，你直接跟我说，你心底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就好了。”
京美嘿嘿笑了一下，挽着她的手，道，“大姐，他能来见你，说明他的身体肯定不是我们之前猜测的那样……”
韩念芯没有说话。
京美这才道，“他是不是身体康复后来找你啊？他是不是还想……跟你复合？”
京美没有想到韩念芯听到她说的话以后，双眸竟微微赤红。
京美看到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大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韩念芯跟京美摇了下头，深深吸了口气后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刚刚转身离开的时候，之所以会难受，也是因为刚刚脑子里回想起了以前的事。
“难道你还没有忘记顾总以前对你做的事？”这次京美小心翼翼地问。
她转过头，凝视着京美道，“那些事我认为已经不重要，因为纪总把资料给我的时候，我对过去的事已经释然……我伤感的是以前我们都不了解对方，在分开以后，才开始了解。”
京美轻咬了下唇瓣，叹息道，“大姐，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和顾总还是可能回头的……”京美永远尊重韩念芯的选择，但京美始终觉得韩念芯和顾承域之间的结局不应该是如此。
韩念芯跟着叹息一声，略微呆滞的眸光放到很远的地方，轻轻一笑，“回头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京美认真地问，“大姐你真的不爱他了吗？”
这一刻韩念芯想起了顾承域刚刚跟她说的话。
他说她未来有事的时候可以找他帮忙。
可是，他没有说未来他可以照顾她。
当然，在下定决心跟他毫无瓜葛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未来再跟他有交集，而显然，他也已经接受了眼前两人这样的关系。
他们以后或许会不会再那么陌生，或许还有可能成为朋友，但，再也不可能成为情侣了。
听说严露晗已经去法国永久定居，所以刚刚跟他打电话的人，不可能是严露晗，她听着声音也不像……所以，刚刚跟他打电话的女人会是他新的开始吗？
如果他真的有新的开始，她会祝福他的。
不管怎样，过去拥有太多苦痛的他，也应该受到老天的一些眷顾。
京美见她久久没有回答，手挽住她纤细的手臂，又问，“大姐，你现在后悔当初拒绝跟顾总复合吗？”
韩念芯笑了一下，摇摇头，恬淡回答京美，“不后悔……我依然觉得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
上一代的仇恨让他们并不适合彼此。
所以，他们根本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两个没有相交的人。
......
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
顾承域和苏律坐在高尔夫球场一旁的休息椅上，两人喝着苏律从家里带过来的八二年的拉菲。
“我也没有想到我和宋蓁会走到这一步。”
苏律说完这句话，把杯中刚倒的红酒一口就灌入了喉咙里。
顾承域沉静地抿了一口红酒，表情未有任何的变化。
苏律打了一个酒嗝，懊恼地看向某人，“喂，你的好兄弟现在离婚耶，你怎么没有半点的安慰之话啊？你之前失恋的时候，我安慰你那么多，还替你跟念芯说了那么多的好话……”
是的，苏律跟宋蓁已经离婚。
在三个月前，宋蓁因为一场意外，怀孕五个月的孩子流产了。
宋蓁的心情很是低落，但苏律并没有安慰她，因为苏律此前就已经因为宋蓁一直暗中帮助严露晗，给韩念芯和顾承域之间制造了那么多的矛盾，而对宋蓁有了芥蒂。
宋蓁从来就是个骄纵的大小姐，当初跟苏律结婚也是因为商业联姻，她感觉在苏律这里受到了委屈，于是就跟苏律提出离婚。
苏律起初并不答应，毕竟两人已经有一个女儿，可后来宋蓁几次三番跟他胡闹，并且动不动就跟他提出离婚，在几天前，苏律终于无法隐忍，选择跟宋蓁脱离了夫妻关系。
“我觉得你选择离婚是正确的。”顾承域终于在静默过后，吐出这样一句。
苏律染着醉意的眸子迷醉，“为什么这样说？”
顾承域微微眯拢深晦的黑眸，眸光望向很远的地方，“因为，你如果十分深爱着这个女人的话，你是不可能跟她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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