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恶龙

回到校园后云间空他们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轨迹，在课堂上浑水摸鱼，在任务后嬉笑打闹。

        “六眼”“咒术操使”之名在咒术界越发响亮——云间空当然也很强，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名声并不如那两个dk引人注目。

        云间空对此并不意外。

        倒是五条悟听说后有些不满……他觉得那些认为云间空没有多厉害的人眼睛都瞎了，看不出强者和弱者的区别。

        在这样的情况下夜蛾正道发布了新的任务。

        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他要求一年级除了硝子以外的三个人一起去。

        在云间空三人成为二级咒术师，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之后，他们三个人已经有段时间都是独自一人完成任务的。

        反常的安排让五条悟和夏油杰跃跃欲试。

        ——但这并非三人想的那样是危险的高级任务。

        “……其实根据【窗】的观察，这次任务的等级也才二级左右，不需要你们三个一起，”这段时间已经非常了解自己学生的夜蛾正道解释道。

        他的面前是被叫到办公室的三个被咒术界称为“最强”的一届学生们。

        五条悟露出失望的表情，兴致缺缺的说：“既然是二级，那还是让给杰吧，做了这么多任务，我和空要休息几天。”

        “我真是谢谢你了，我也很久没休息了好吗？”夏油杰锤了一下想要甩锅给自己的五条悟……然而被无下限挡住，“有本事你别开无下限啊！”

        “天生的我为什么不用？”戴着墨镜的白发少年掏了掏耳朵，懒洋洋的，“……反正杰也天天念叨着正论，我和空把拯救他人的机会让给你不好吗？”

        话没说完五条悟身体一歪，躲过黑发少年的肘击。

        没管在哪都能闹起来的少年们，云间空是唯一没有被带歪的，她问表情越来越糟糕的老师：“既然这次任务并不难，那还让我们一起出这个任务，我想高层不会做出这么浪费资源的安排——是这个咒灵有什么特殊的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停下快要演变成斗殴的打闹，一同看向被忽略的老师。

        眼见还剩下一个难得省心的学生，夜蛾正道缓了缓神色，想到这次的任务，觉得肯定会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吃个亏，涨涨记性，于是也不和他们计较。

        “……虽然等级判定不高，但是这次的咒灵能力比较诡异，单凭【窗】无法准确判断它的实力，”夜蛾正道表情严肃，“高层的意思是让你们一起做这个任务，积累一下面对棘手咒灵的经验。”

        咒灵的能力并不是都是攻击型，其中会有一些偏向其它的奇怪能力，类型千奇百怪。

        比如他们有遇见过一个咒灵，可以强制人类进入睡梦，让人类在梦中死亡，而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普通的猝死事件。

        前者在五条悟他们看来再简单不过：找到咒灵、解决咒灵。

        但是后者即使并不如何强大，却要隐蔽的多，往往要造成一定人数的死亡之后才会被“窗”发现，也会让咒术师们祓除咒灵时多费许多周折。

        “哦？那群烂橘子会这么好心？”五条悟表情狐疑，“那群人恨不得榨干我们的所有价值才对，怎么会在乎我们有没有经验。”

        “悟，不要这么说嘛，”夏油杰整理好自己的仪表，“万一高层他们良心发现了呢？”

        “哈，烂橘子是没有良心这种东西的啦……是吧空？”五条悟和挚友一唱一和，还试图拉上一边沉默的云间空。

        “……”云间空无言以对。

        “咳，”夜蛾正道简直不知道该对这两个在自己面前诋毁自己上司的刺头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接下来再和你们说一件事。”

        这个一直不苟言笑的教师此刻终于露出点欣慰的笑容：“……做完这个任务之后，你们会有一段时间的假期，并且以后也会减少指派给你们的任务——不止你们，还包括所有的高专生。”

        五条悟表情突然凝固，下滑的墨镜遮不住眼里的不可思议。

        “……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比五条悟沉稳些的夏油杰在惊讶后率先发问。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高层发生了一些变动，最近才下发的通知……说是有培养出不少优秀的咒术师，于是可以让还是学生的你们尽可能的享受安稳的校园生活。”

        其实夜蛾正道也很疑惑，但是这个消息是对他的学生们有利的，所以他只会感到高兴。

        这个教书育人数年的一级咒术师当然认为让还是孩子的学生们在外出生入死的祓除咒灵是身为成年人的失责。

        他也希望学生们可以安全的成长为可靠的大人。

        ——但是咒灵太多，而咒术师又太少。

        在目送一个个甚至连人生都还没体验过的少年人们走向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战场时，夜蛾正道的内心又何尝不悲痛呢。

        不阻止五条悟对高层的辱骂，是因为那是事实。

        夜蛾正道当然知道咒术界高层里那些腐朽恶臭的肮脏内在——然而他明白再荒唐的规则都总比没有规则要好。

        不管高层们如何腐败无能，但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确实在为祓除咒灵而上心。

        为了大多数的普通人夜蛾正道只能忍耐。

        幸而他看见了高层有了一些不错的转变，这让夜蛾正道对未来有了一些信心。

        在两个少年为高层突然转性的改变而吃惊时，只有云间空无声的笑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这是谁传达的，也知道是谁在为了改变这片黑暗而做出努力。

        云间一直认为没有人应该为他人做出理所应该的牺牲，纵使身负伟力，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于是她向禅院清水提了一个要求：她希望至少，要保证学生们能够相对安全的成长……那是咒术界的未来。

        就算现在还无法完全做到，但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们也该认识到——没有少年人应该在肆意飞扬的年岁里风尘仆仆的浴血奋战，在不识愁滋味的青春里为人类的存亡忧心忡忡。

        ——那是身为成年人的责任。

        虽然路还很漫长，虽然要凿开坚冰非常艰难，但是黑夜之中已经有了微光出现。

        “嘛，不管怎么样，这不都是一件好事嘛。”

        在一片沉默中，在两个少年的侧首注视中，黑发金瞳的少女微笑着说。

        夜晚再黑暗，也会有天亮的时候；道路再漫长，也会有走到终点的那一刻；冰层再坚硬，也会有被融化凿穿的一天。

        会有这么一天，少年人只会去干少年人应该去干的事，去逃课、去学习、去恋爱、去年少轻狂……去成为光。

        只要再多一些耐心，再多一点努力，世界会成为温柔明亮的样子。

        直到坐上接他们去任务地点的车之后，五条悟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解释。

        “那群老橘子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打算！”

        一贯吊儿啷当的五条悟罕见的露出凝重的表情。

        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那些所谓的高层们的丑陋嘴脸，他们迂腐、古板、不思变通——五条悟毫不怀疑那群老橘子会抱着他们所谓的规矩一直到棺材里。

        身为五条家的下任家主，五条悟清楚的知道，要让一群墨守陈规的顽固做出改变，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所以他才会对这次的改变感到警惕……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善意的改变，但是其中包含的是错综复杂的权利交替，要知道波澜不惊的水面下往往藏着无人知晓的暗流。

        而且身为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居然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有什么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五条家的六眼想。

        “……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五条悟笃定的说。

        这时他们三人已经到达任务地点。

        相比于一路纠结的五条悟，云间空和夏油杰就坦然的多。

        云间空是知道其中原因，而夏油杰则是对于实力的自信。

        “……实际上，从硝子的事情开始，就已经有点预兆了。”

        夏油杰看着一脸纠结的五条悟，若有所思的提醒道。

        虽然自信他们的实力可以让他们从容的应对一切状况，但夏油杰也是善于思考的人，他想到了硝子的情况，很难不和这次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或许，高层也不是一条心的呢？”云间空试探性的提出一个可能性。

        她被两个dk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因为她的话而将两个沉思中的少年惊醒。

        “唔，这倒是有可能，”黑发少年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这样就可以说的通了……在派系倾轧下反而惠及了我们吗？”

        夏油杰觉得可能是高层中的党派之争。

        “不过是狗咬狗罢了，”五条悟是不会相信高层们的良心能有多少，“不过要是敢扯到老子头上，全给他们踩烂！”

        说到底，源于自身力量让五条悟可以蔑视一切阻碍自己的阴谋诡计。

        “确实。”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想法大同小异。

        “哇哦，悟和杰很自信嘛。”云间空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们，眼带笑意的调侃。

        “那当然啦。”五条悟一直胳膊架在少女的肩头，也没用力，只是靠的很近，笑的自信张扬，“毕竟——”

        “我们很强嘛……”在云间空另一边的夏油杰默契的接过挚友的话。

        黑发少年并不像挚友那样热衷于和少女有肢体接触，只是同样距离很近，借着略高的身高把少女的一举一动都近收眼底。

        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全放在少女身上，明明相貌不同少年们，眼里却都有着相同的锋芒，这一刻可以看出他们身上有着极相似的特质——属于天才的傲慢与自我。

        “那个……打扰一下……”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并且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是一个看起来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年轻男性，带着眼睛，表情犹豫的接近云间空三人。

        “你谁啊？”五条悟一向不懂得客气是什么东西。

        “悟，对别人要礼貌点。”这是在外人面前一向温和有礼的夏油杰，“请问您是？”

        “啊、抱歉，”男性有些慌乱，“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这次任务的辅助监督，禅院听雨。”

        “哦？新的监督？”五条悟感兴趣的围着禅院听雨转了一圈，一点也不顾对方有些局促的表情，“看起来很普通嘛，还很弱。”

        “五条同学……”年轻的男性看起来没有见过这么场面，轻易的被比自己小的少年弄的手足无措。

        “好了悟，”笑容温和的夏油杰阻止了挚友的行为，“让这位监督为我们介绍一下这次任务的情况吧，早点解决早点回去休息——我们还有两个游戏没通关呢。”

        “嘛，就听杰的吧。”

        弱气的男人向夏油杰投出一个感谢的眼神，默默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始介绍：“这次任务比较复杂，而且还有普通人的目击者，还要请三位同学一起到那个地方，到时一起解释毕竟好。”

        禅院听雨指了指不远处的保安室。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下车的地点是一所学校的门口。

        “啊啊啊，真麻烦。”白发少年不耐烦的抱怨，但还是扶着云间空的肩往保安室走。

        夏油杰自然的牵起少女的另一只手，提醒他：“慢点悟，不要把空带倒了。”

        “不会啦……”

        云间空只能被迫被少年们裹挟着带走，甚至来不及和新的监督打声招呼。

        被目中无人的咒术师们留在原地的禅院听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还没和云间同学说过一句话，所有的话都被她身边的两个年轻的咒术师给截下来。

        仿佛有意的一样。

        伊地知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他看着三人说笑的背影，总觉得在两个少年中间的少女就像什么被两头恶龙缠绕守护的珍宝一样。

        好像察觉到什么，那个让禅院听雨觉得温文尔雅的咒灵操使回头看了一眼这位新任监督，扎着丸子头的俊秀少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看起来十分和善——然而他狭长的眼里是一片冷酷而危险的警告。

        让这位监督想起了曾直面过一次一级咒灵的场景，而咒术操使的压迫感比之咒灵更让他感到窒息。

        禅院听雨不知不觉的冒出一身冷汗。

        他还能依稀听见那黑发少女的声音。

        “……怎么了，杰？”

        “……没什么，只是看监督有没有跟上来。”刚刚还眼神冰冷的咒灵操使温声回答少女的问题。

        “就说杰太爱操心了，简直就像欧巴桑一样。”在另一边的白发少年漫不经心的插话。

        “……”

        敢于窥视珍宝的存在，都将直面两头年轻恶龙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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