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噩梦

几日后，吃过午饭，苏桃桃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待在后院，吹着湖风，赏着湖景，百无聊赖。

        想着得有几日没有洗头了，浑身难受。今日必须得动手了，于是她让苏木帮她准备了热水。

        但是她现在的身子不好弯腰，试了几下完全没有办法自己动手。

        苏木在一旁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走到她身旁，撩起她长长的秀发道：“我帮你，躺下”

        “躺、躺下？”苏桃桃看了看周围，他是让她躺哪？

        “躺下吧”苏木轻轻一笑，揽住她的腰向前一弯腰，苏桃桃整个人跟着他向后仰去直到上身与地面将近相平。

        苏木怀中的她有些紧张，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间，秀发散落在身后，飘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苏木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顿时有些恍神，耳根微红。

        苏木松开手要起身，可苏桃桃将他抱得紧紧地让他无法脱身，他语气温和地说道：“松开吧，不会掉下去的”

        苏桃桃犹犹豫豫渐渐放开手，果然没有倒下去，她就浮在空中，有一股力量将她托住，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是浮在云雾中，她眼中满满是新奇的神色。

        苏木看着她的模样微微一笑，伸手撩起她的头发放进盆中，指尖流转，盆中的水就随他晃动的方向卷起一股缓缓地淋在她秀发上。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将它们尽数打湿，指尖在她秀发中来回穿梭，动作十分轻柔。

        苏桃桃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温暖的时刻，自从苏木来到了她的生活，她就再也不是无家可归的人，她也有人呵护，有人愿意为她如此温柔。

        在他轻柔的动作下，她渐渐睡了过去，眼前隐隐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他们之间隔着漫漫迷雾她无法看清他是谁。

        待到迷雾散去她终于看清眼前的人，只是她无法形容此刻的情绪，是开心还是难过？

        只感觉嗓子都变得沙哑似乎发不出声响，双唇微微颤动最终还是道出声来：“爷爷？”

        “真的是你吗，爷爷？”她声音哽咽着，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对面的人缓缓走来，须发尽白，一身朴素的灰蓝色长袍，他面带微笑，沧桑的脸上尽显岁月的痕迹。

        苏桃桃向前跑去冲进了他的怀抱，泪水如江河决堤一般向外涌出。

        她的声音颤动着说道：“桃桃好想你，好想你，爷爷，不要再丢下桃桃了好吗？”

        怀里的人只是笑着将她拉开，抬手揩去她脸上的眼泪：“桃桃乖，不哭，爷爷不走，爷爷一直都在桃桃身边”

        苏桃桃点点头，但眼中的泪仍在眼眶打转。看着眼前慈祥的面孔，无限的忧伤从心底涌出。

        她知道这一切大概都是梦，但她不愿意去想，她只希望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是梦就永远不要醒来。

        “让爷爷好好看看”，他又将她松开地更远好好看了看，满目欢喜：“桃桃长大了，出落得如此大方，爷爷很欣慰”

        苏桃桃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看着他就觉得很温暖，只想和他多待一会。

        “桃桃今年也有十九了，是该谈婚论嫁咯，可有心仪之人啊？”爷爷突然发问。

        苏桃桃有些害羞，松开手转过身，语气有些责备道：“爷爷，你说什么呢”

        爷爷只是和蔼的笑了笑捋捋胡子道：“怎么，还害羞了？”

        爷爷顿了顿继续说道：“爷爷觉得现在你身边的人就不错，有他照顾你，爷爷也就放心了”

        苏桃桃转过身露出一丝微笑道：“爷爷是指苏木？”

        他点点头，从神色能看出他对苏木十分满意。

        “爷爷，苏木对我来说就跟爷爷一样是亲人，我很爱他，但应该不会是男女之情”

        苏桃桃向他解释着，因为她习惯苏木的温柔，和他在一起感受到的全是温暖，并没有内心的悸动。

        “应该？”爷爷又是慈祥的一笑：“总之，有人替爷爷照顾你，爷爷就能安心的离开了”

        苏桃桃闻声内心一震，神色变得慌乱：“爷爷，你不是说不走吗？”

        突然间四周又起了迷雾，爷爷转过身离去，身影渐行渐远：“桃桃，好好珍惜身边之人”

        她向前追去，只是无论她如何追赶始终追不上他的步伐，她不停地喊着‘爷爷，爷爷’

        可他始终不再回头，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迷雾中：“回去吧，他在等你”

        “爷爷，爷爷！”苏桃桃猛地睁开双眼，泪水早已打湿她头下的枕巾。

        梦终究还是醒了，她的情绪却还是没有恢复过来，窗外已是疏星点点，她坐起身。

        这时苏木突然推门而入，一个响指打燃了屋内的油灯，屋中顿时明亮了起来。

        他走到床边坐下，神色慌张地看着坐起身的苏桃桃，能看见她眼角未干的泪，语气有些着急道：“做噩梦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不怕，有我在”

        苏桃桃看着苏木内心踏实了不少，她点点头挤出一个微笑。

        “你还未用晚膳，我去给你准备”说罢起身要走，刚踏出一步，手腕就被苏桃桃一把抓住。

        苏木回过身，看着她那张满脸写着伤感却只字不提的脸，他坐回床边，温柔地看着她，又将她拉入怀中。

        他知道她一定是梦到了爷爷，因为方才他听见她房中传出她喊‘爷爷’的声音才着急的跑过来。

        那么她的这个梦一定是很伤感的，当初在玉凌峰顶她就讲述了她之前的生活，只有她一人逃过了那场瘟疫，却永远的失去了最疼爱她的爷爷。

        “我不走”他抱着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她终究有柔弱的一面，虽然他希望她能向他展露真正的她，不要总是故作坚强，但此刻他却很是心疼，看来今夜是没有办法出去了。

        “苏木”她忽然唤道。

        苏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苏桃桃语气很轻，这份担忧一直埋藏在她心底，因为苏木出现的很突然，她担心有朝一日他也会这般突然消失。

        苏木抬手轻抚她的脑袋，语气轻柔却很坚定地回道：“我会”

        闻言，苏桃桃慧心一笑，只感觉心里那一丝丝空落落的感觉此刻也消逝不见。

        苏桃桃看着烛光摇曳，思绪渐渐飘回儿时，记得爷爷曾经教她用手比划飞禽走兽，她缓缓起身，伸出手，衬着烛光，在墙上做起了飞翔的鸟儿的剪影，眸中有一份伤感。

        苏木见此，学着她的样子叠起了手，来回扇动着，影子还真就像一只翱翔的鸟，呼扇呼扇地向她做的影子靠近。

        苏桃桃手势忽然一变，变成了蛇状，张口就要去咬住苏木的影子，她笑着解释道：“蛇吃鸟，你还不快跑”

        苏木见她展颜不由也笑了，呼扇着影子飞走了，又不想非得太远，最终还是被她咬住了。

        “笨死了”苏桃桃慧心地笑了：“我教你别的吧”

        “你看啊，这个手握在上面，这两个就是耳朵，这个小指呢，你这样，这样来回的…”

        “对对对，就这样，你看，像什么？”

        “狗？”

        “嗯嗯，很像吧”

        “还有这个…”

        “…”

        好久不曾这般幼稚了，不曾想如今竟还有一人陪她这般胡闹，心里暖暖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陪伴下玩累了，沉沉睡去。

        苏木将她放下盖好被褥，自己则趴在她床边，一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让她尽可能感到安心，渐渐地也睡去。

        …

        夜澜宫。

        “可有查到来历？”凌渊正色问道。

        “夙影办事不力，只能确定与妖界有关，至于是何种秘法暂无可知”夙影回道。

        凌渊转身看向窗外，又抬起手在掌中幻化出一个图符。

        “足够了”他嘴角上扬，越是模棱两可便越会引人遐想，何不好好利用一番，演好这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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