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前奏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斯特芬妮穿着睡裙，站在窗边。“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吧，安妮？”

        安妮带着拉姆瞬移到了斯特芬妮的房间。黑暗中，她看见斯特芬妮忽隐忽现的身影。

        今晚的一切都超出了拉姆的认知，他虽然很好奇安妮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安妮是友非敌。在此刻他愿意先忘记这些，他着急出声：“殿下，安妮小姐是为了救我。她烧了监狱，也是为了掩盖我们的痕迹。”

        安妮拦住了拉姆，上前一步：“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斯特芬妮转过身：“你知道监狱是王宫重地，是弗雷德用来对付敌人的最有用的工具之一吗？你知道你这么做会为我带来多少麻烦吗？”

        ”对不起，但是我想过了他们查不到你身上来的，就是要查也需要一段时间，我会在次期间抹去一切痕迹的。“

        ”那你知道里面关押着多少重刑犯，会为伊斯坦利，甚至灵兰带来多少麻烦吗？“

        夜风让安妮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在听了斯特芬妮的问题之后，她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那又如何，不过是些人类罢了“。她对自己感到震惊，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我知道，但是……“

        “做的好，安妮。“斯特芬妮笑了起来，”伊斯坦利需要混乱，越混乱对我越有利。一项伟大的事情要开始了，安妮，是你拉开了序幕。“

        “那些逃出去的重刑犯怎么办？“

        黑暗中斯特芬妮的表情若隐若现，不太真切：“放心好了，尚且在我的掌控内，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况且监狱里关的大部分是普通人，还有不少冤枉进去的。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

        安妮松了口气，她对今天的自己感到很陌生。在知道自己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乱子的时候，她感到了轻松。无意间，她瞥见了书桌上有一封信件。早上她们出门的时候还没有。

        斯特芬妮注意到了安妮的目光：“哦，那个啊。你还记得上次宴会我让你关注西尼尔的事情吗？你不是发现了西尼尔在和弗雷德的情人偷情吗？我把这个消息给了卡罗尔，这是他的投诚信。“

        斯特芬妮走进了安妮，她的眼睛在月光中闪烁着：“你做的再好不过了，我很庆幸遇到了你，安妮。”

        ……

        次日，灵兰王宫书房。

        “你说什么？凯利死了，监狱发生□□，被烧毁了？”弗雷德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来汇报消息的侍卫。

        侍卫害怕地低下了头，不敢出声。

        弗雷德愤怒地摔碎了桌上的瓷瓶。瓶子的碎片洒落了一地，其中一片划伤了侍卫的脸颊。侍卫抖得更厉害了。

        “给我说清楚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弗雷德平静的声音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侍卫斟酌了一下：“昨天晚上监狱突然着火了，许多犯人借此逃了出去，已经混入了伊斯坦利。”

        “守卫呢？”

        “守卫死在了大火和犯人的手里。”

        “犯人是怎么逃出去的，谁给他们开的门？”

        “这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昨天凯利大人在里面审讯犯人，他身上有所有的钥匙……”

        “你怀疑他的钥匙被偷了？”弗雷德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侍卫伏在了地上，声音颤抖不已：“我不敢，陛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弗雷德冷笑地看着地上的侍卫，像是一只瑟缩的虫子。“查，给我彻查。”弗雷德冷声道。他下意识地想喊凯利，但突然意识到凯利昨晚已经死了，一时心里更加愤怒了。

        葛兰被他派去镇压流民了，况且葛兰的性格本身也不适合处理这些事情。罗伊·罗伯是他哥哥的亲信，自他上位后一直在避开他。那么就只有让艾略特·库克去查这件事了。那家伙做事是最公正的，虽然是个严苛到变态的真神教徒。弗雷德下定了决心。

        “陛下还有一件事。”侍卫迎着弗雷德不耐的眼神，小心地出声。见弗雷德只是皱了皱眉，大着胆子道：“陛下，最近城里流民的问题越来越严重，甚至有着要失控的趋势。”

        西尼尔觑着弗雷德是脸色，上前道：“你这是在质疑葛兰大人的能力，还是在旨意陛下的决定。葛兰大人勇猛无比，流民这点小事怎么会难倒他？况且陛下早就将这件事权权交给了葛兰大人，难道你还想控制陛下的决断？“

        西尼尔每说一句，侍卫就颤抖一下：“陛下，我没有这个意思。“

        “还是你以为流民这样的事情能和监狱□□这样的大事相提并论？“西尼尔咄咄逼人。

        侍卫不敢再说一句话，恨不得当场钻到没人能看见的缝隙里。

        弗雷德默认了西尼尔的想法。他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出去。他已经够烦心了，不想再被这种小事打扰。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西尼尔：“我之前倒是小看你了。“

        “这些都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认为陛下的决断绝不会有错。“西尼尔恭维道。

        “是人都会犯错。“虽然这么说着，弗雷德心里很受用西尼尔的话。之前他一直担心他哥哥留下的影响力，对之前的臣子都十分防备。毕竟他的哥哥是那么的厉害，让灵兰和图兰签订了前所未有的和平条约，为灵兰争取了二十多年的和平。这么多年他一直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没有人能看到他。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或许有些人他也可以用一用。

        “好好干，你的前途会是一片光明。“弗雷德拍了拍西尼尔的肩膀。

        “我一定会的。“西尼尔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兴奋。他行完礼后，离开了书房。

        他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想起三天前，他的父亲卡罗尔突然叫他回去。他一直都不太喜欢父亲的管教，但是这一次父亲的措辞非常着急，所以他按照约定去找了父亲。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父亲。“

        卡罗尔神色难堪，手里拿着一封信：“你自己看看。“

        西尼尔接过信，看了起来。他脸色慌张，汗水不断地流了下来：“这是谁写的信！“

        “西尼尔，你过去做的那些荒唐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胆子这么大，敢招惹陛下的女人。“卡罗尔很愤怒，脸庞的褶皱都扭曲了起来。

        西尼尔伏倒在卡罗尔的身前：“父亲，我错了，我不该起这个心思。但是父亲，我是您唯一的儿子啊，求您救救我。要是这件事被陛下知道了，我肯定人头不保了。您救救我吧。“

        卡罗尔虽然很失望，但是看着眼前这样低伏做小的儿子心里更加难受。西尼尔一直是个骄傲的人，哪见过他这样卑微祈求别人的样子。“你先起来。我既然是你的父亲就肯定会帮你的。”

        西尼尔知道事情有转机，感激地站了起来。

        “你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吗？”

        西尼尔摇摇头，脸上还残留着恐惧。

        卡罗尔勾了勾嘴角：“斯特芬妮殿下，那位刚刚回来的公主。看来不管是我还是陛下都小看她了。她发现了这件事，既然先给我写了信就表明她并不想告发你，而是想卖我一个好。这样，我投桃报李，也需要给予她相应的报答。“

        “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乔治家族，想要我的忠诚。“

        西尼尔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呆在原地：“她胆子竟然这么大？“

        “她不止胆子大，能力也大。不然怎么会抓到你的小辫子？“说到这里卡罗尔就来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西尼尔一眼。

        要是平时西尼尔肯定不会这么乖乖听父亲的话，但现在他自知理亏，只能吞下父亲所有的教训：“那您要怎么做，要帮她吗？“

        “不然呢，任由你丢了性命？“卡罗尔语调一转，”况且这也是一个机会，要是能成了，乔治家族就再也不用低鲁伯特家族一头了。斯宾塞那个老家伙威风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尝尝低人一头的滋味了。“

        西尼尔幻想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那我就能成为荣誉骑士了，成为王宫内最有势力的侍从。“

        卡罗尔有些好笑地看着西尼尔：“你就那点出息。不过那得成功才可以，不成功代价就是整个乔治家族了。“

        “万一不成功怎么办，父亲我们是不是要找条退路？“西尼尔又焦虑了起来。

        卡罗尔摸了摸自己的胡髭：“我们没得选，这封信不仅是诚意，也是威胁。振作起来吧，西尼尔，你肩上可是担着乔治家族的未来。我们必须要走这条路了，也必须赢得胜利。做为王宫的内侍，你能做很多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发挥才是。“

        哪怕现在西尼尔回忆起父亲的这段话还是内心震颤不已。他一直觉得父亲瞧不起他，不认同他的能力，但从不知道父亲心里对自己居然有着这么大的期待。这件事情因他而起，他一定会亲手给它一个好结果的。

        西尼尔穿过走廊，避开人群，进入了一间卧室。那是罗拉·霍尔的卧室，国王的情人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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