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审判

夏季的图兰总是闷热异常，连带着所有人的心情会格外暴躁。

        “废物！“彭皮伯爵在伯爵府里发着脾气，”连弄死一个侍女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侍从尼尔·查尔斯在一旁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彭皮伯爵发泄完情绪之后，终于冷静下来了：“不过，还好。玛丽是不会说些不该说的话的。她的父母在府里工作了十年了，她跟着贝拉这么久，最是知道什么叫忠诚。“

        彭皮伯爵凝视着窗外。晴朗的天空逐渐变暗了，黑色的乌云渐渐盖住了整片天空，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平静。“可惜了。“彭皮伯爵轻叹了一声，不止是在感叹天气还是人命，”总有机会的。只要我还在一天，王后的位置就一定会是彭皮家族的。“

        走廊里突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混杂着仆人的尖叫。彭皮伯爵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尼尔，去管管下人，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尼尔依言，正要出去。书房的大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明亮的光芒照进了有些昏暗的书房，照耀在昂贵而古老的珠宝和瓷器上，发出熠熠的光芒。整齐而响亮的脚步声随着开门的声音闯进了书房，惊动了这座古老的城堡。

        是王宫的骑士。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彭皮伯爵用眼神示意尼尔。

        骑士们率先有了动作：“彭皮伯爵，我接到陛下的指令邀请您到宫中一趟，请您随我们走一趟。“骑士说着邀请，但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

        尼尔朝前走了一步：“大人，不知道陛下这个时间突然召见我们家大人是所为何事呢？“

        “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们不敢妄加猜测。“骑士公式化地回答。

        彭皮伯爵心下奇怪。往日陛下不是没有突然召见过他，但从来没有排出一队的骑士。更何况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这趟他是必去不可了。陛下这么着急找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呢？是莫利地区的善后问题还是灵兰国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彭皮伯爵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决定先顺着陛下的意思。

        尼尔想一并上前，跟随彭皮伯爵。但是骑士一把拦住了他，腰间的长剑闪着银色的光芒：“陛下只邀请了彭皮伯爵一人。“

        尼尔无法，只好作罢。

        ……

        “我想报复彭皮伯爵。“安妮曾对神明说，”我想他被带到王室法庭，受到王室法官的审判。“

        ……

        骑士们前后包围着彭皮伯爵，没有留下一丝缝隙，仿佛在防止他逃跑似的。这让彭皮伯爵有了不好的预感。自从他扶持陛下当上国王，陛下立她的女儿为王后后，他经常出入王宫，对王宫的构造非常熟悉。越走他越觉得这条线路不妙，这条路最终将通往的是——

        王室法庭。

        彭皮伯爵的脑子像是被石锤重重敲打了一下，他呆在了原地。骑士们停在了法庭的门前，重重推了彭皮伯爵一把。伯爵趔趄地进入了法庭，勉强稳住了身形。

        平时空空荡荡的法庭正灯火通明，执行着它的使命，像是醒来的凶兽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法庭正中间坐着陛下。

        看来是早有准备啊。彭皮稳住了心神，暗自思考起了对策。

        “丹尼尔·彭皮，你犯下了重罪，你可认罪？“王室法官的声音响起。

        “尊敬的陛下，尊敬的法官，在座的陪审团，我突然被带到这里，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彭皮伯爵朝威廉行了礼，语气谦和。

        法官早有准备，念起了彭皮的罪状：“丹尼尔·彭皮，你心怀不轨，身为图兰国的子民，却想对尊贵的陛下下手。幸亏陛下受真神保护，幸免遇难。让可怜的侍女安妮·加洛遭受了这番痛苦。罪人彭皮，你还不认罪。“

        什么？要不是提到了安妮·加洛，他甚至不知道法官在说些什么。要说他对安妮·加洛下手那他无话可说，可是说他要对陛下下手，这就是无稽之谈了。彭皮伯爵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知道，如果只是对侍女下毒他不会有什么事，但如果被扣上了谋害陛下的罪名，他今天就走不出这里了。

        “我对陛下一片赤诚之心，从未想过对陛下不利。不知是哪来的小人这样诬陷我，愿尊敬的陛下和尊敬的审判长明察。“彭皮伯爵单膝跪地，谦卑地低下头。

        整件事情只有玛丽对安妮下毒，且最终还没有毒死安妮，和毒害陛下完全没有关系。他最多担一个伤害侍女的名声，受一点惩罚罢了。彭皮伯爵想着，微微抬眼看了看上座的威廉。威廉随意地靠着椅背，走着神，明显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坏了。彭皮的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一直都还没反应过来。既然陛下敢直接带我到法庭，必然有人已经安排好了后手。

        果然，彭皮听到法官接着说：“既然这样，让目击者上来。“

        ……

        “彭皮伯爵权势滔天，做事谨慎。连陛下都拿他没办法，我该怎么办么，守护神？“安妮询问神明。

        神明微笑着，语气慈悲：“那就找一个目击者，给国王递一把刀。“

        ……

        法庭中缓缓走进了一个男人。彭皮伯爵紧张地看过去，却发现他并不认识这个人，心下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玛丽。那天他给玛丽毒药的时候，在场的只有三个人。既然尼尔·查尔斯没有被抓，那说明所谓的证人就是假的。

        法官示意证人自我陈述。证人：“尊敬的陛下、尊敬的各位。我是乔·汉斯，是王室花园的园丁。半个月前我曾在花园里见过彭皮伯爵和玛丽·瓦伦在一起，彭皮伯爵给了玛丽一个小瓶子。无意中我听见了他们的一些对话，但当时我并不理解他们在说什么，也就没有在意。直到最近听说安妮小姐被人下毒了，差点丢失了性命，我才意识到我当时听到了重要的事情。“

        乔停顿了一下，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见目的达到，他继续道：“彭皮伯爵那天说了‘每天在陛下的饮食中滴一滴，不出十天他就会死亡。’”

        在座的人群中起了骚动，都被这大逆不道的话镇住了。法官小心地看了看上首威廉的脸色：“安静。”场面重新安静了下来。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丹尼尔·彭皮？”法官道。

        全是假的。那天他是说过这句话，不过要下毒的对象是安妮而不是陛下。凭这样的一面之词定不了他的罪：“这个园丁说都的是假话，我不曾说过这样的话，请陛下和法官大人明察。”

        法官接着道：“请詹姆斯·史密斯先生上来。”

        詹姆斯·史密斯，陛下最信任的侍从。掌管着地牢的审判，陛下的鹰犬。这次应该是和玛丽有关了。虽然彭皮确信玛丽不会出卖他，但是内心深处总是有点不安，觉得会发生什么超出他掌控的事情。

        詹姆斯呈上了玛丽的供词。“罪人玛丽·瓦伦承认了下毒的罪行，但是抵死不认幕后之人。”

        听到这里彭皮松了口气，果然如此。

        接着，詹姆斯口风一转：“但是我们顺着证人的口供，在彭皮伯爵府查道了毒药。经过医生认证，和下在安妮小姐的食物中的毒药一摸一样。”

        法庭旁听的人们止不住议论起来，但是碍于陛下的权威很快又停止了讨论。

        这最多只能证明我要毒害一名侍女，而且最终并未成功，毕竟安妮活了下来。最多割除他的土地、减少他的军队，做出一些财务上的惩处罢了。彭皮甚至心有余力地想着未来。等他结束了这次审讯之后，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谋划了今天这场审判。他必将千百倍地还回去。可惜，最近他都不能对安妮那个贱人下手了。

        ……

        “证人的证词不能说明什么。再说彭皮伯爵并没有真正害死我，陛下处罚不了他什么。我想要的结果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安妮有些泄气。

        “没关系，证人只是为了提供另一种可能性，混淆视听而已。我会给他们一份能定罪的证物的，一份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证物。”神明露出了不寻常的笑容，安妮竟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残酷。安妮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再一次看去时，神明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

        ……

        法官看完了供词和医生提供的报告：“这证明了彭皮伯爵有加害安妮·加洛小姐的行为。”

        “不仅如此，我们在陛下的食物中也发现了这种毒药的痕迹。”詹姆斯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我们还在伯爵府里找到了伯爵私通灵兰国的书信。”

        詹姆斯放下的巨大炸弹，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最上首的威廉没有任何表示，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敏感，反而让在场的所有人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只能纷纷窥探着威廉的神情。

        彭皮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完了，全完了。这是要他的命啊！叛国通敌的名称压下来，他还哪有活路！彭皮知道这些所谓的人证、物证都是虚构的，但是这场审判下来，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陛下就是要他死啊，不管他有没有下毒，有没有通敌，陛下今天就是来要他命的！

        法官看了上交的通信，这些信件时间可以追溯至一年前，完全可以证明彭皮伯爵的罪名：“丹尼尔·彭皮犯叛国罪，处以死刑。”

        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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