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拿现银

莫敞之早料到幼弟定然会反击自己，只是没想到对方说的竟然这般难听。

        什么叫无所事事浪费粮食，他在外奔波的时候，莫致之他不知道又在哪里闲游乱晃呢。

        “我要忙于修缮家祠，何况四弟德才兼备，自然是最佳人选。”莫敞之得意洋洋的说出早已准备好的措辞，眼含嘲讽。

        莫致之淡然一笑，莫敞之将家祠二字咬的极重，不过是想以生母无法入祭信远侯府刺激他。若说早年对此事他还心有戚戚，但以如今的眼光看，他的娘亲安葬于青山绿水的家乡，永远都好过和信远侯府粘上半点关系。

        “既然二哥都这么卑怯的替我争取了，若是再拒绝，岂不是辜负了二哥一番好意。”莫致之眸光微沉，看不出喜怒。

        莫敞之微一怔，不大相信一向聪明谨慎的幼弟会给自己兜揽麻烦。可转念一想觉得倒也不是不可能，莫致之如今风头正盛，想要趁此机会讨好太后更进一步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事情若是同他想的那般简单，就不会轮到他了。

        “四弟真是文武皆良，假以时日定然大展宏图。“莫敞之眼中是狂热的嘲弄，自大过头的人是无法看清眼前的，莫致之便是如此。

        莫盛裕有些看不懂幼子所思，但对方已然应允，他也便随意嘱咐几句，且等看幼子究竟何为。

        书房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众人闻声听去。

        “侯爷，账房来人说有要事禀告。”

        莫盛裕觑了眼长子，莫敬之立刻会意，“虽说家事一直由内子打理，但既然账房直接来见父亲，想必肯定是有要紧事禀告。”

        莫盛裕赞同的点了点头，吩咐账房进来回话。

        莫敞之向莫敬之递了个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莫敬之微微一摊手，他事先也并未听说什么，也很意外账房为何会突然前来，不过是揣测着常理答复父亲。

        “出了什么要紧事？”莫盛裕抬眼看向紧张无措的账房。

        账房忙拱手行礼，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外渗的冷汗，“回禀侯爷，今日早些时候四公子拿了大公子的批条来取现银，说是二公子挪了来修缮家祠，晚些时候就补了银子过来。按照规矩每晚这个时辰所有的银钱都要入库，但等到现在小的们还未见到这笔钱。因数额巨大，所以来请示侯爷。”

        账房战战兢兢的说完，不断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府内的人，他是一个也不敢得罪，但若是这一趟不来，他就得被问罪。

        莫敬之恍惚，他从未给过幼弟领取现银的批条，且修缮家祠一事完全都二弟主办，跟他是毫不牵涉的呀。

        “四弟这……”莫敬之双手一摊，满眼期待着望着幼弟。

        莫致之无所谓的挑挑眉，完全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大哥，你们合伙黑府上的钱，怎么栽赃我。”莫敞之火冒三丈，转身质问莫敬之。

        他竟不知，莫敬之和莫致之竟然早已结盟，他们肯定是为了共同对付他。

        “我……我没有……”莫敬之只觉的糊里糊涂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他奉父命管着公账不假，但就算有泼天的胆子，也绝对不敢偷拿里面的一厘钱啊。

        莫敞之摆摆手，他真的对这个大哥无语到了极点。莫致之多狡猾，把莫敬之当了枪使，这个棒槌还做梦呢。

        “莫致之，可真有你的！”莫敞之又是气又是高兴，一时倒不知用什么表情合适了。

        他要好好想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趁这个机会将莫敬之和莫致之一网打尽，说不定管理公账的美差就能落到他的头上。

        莫盛裕面容阴郁，不耐烦地看向幼子，“致之，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的确是大哥给我的批条。”莫致之正经八百地说道。

        “我……我没有啊……”莫敬之一脸惶恐，声音都变了调。

        他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父亲的嘉许，若是此事落定，叫他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批条呢？”莫盛裕面容严肃。

        账房闻言，快步将批条呈递到书案上。

        众人齐齐去看，果然是提取现银的批条，并没有任何问题。

        眼见着信远侯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莫敬之只觉脚底一软，险些便要当场昏倒。

        “父亲，我早起出门前告知大哥要去参与上巳射雁，他便批了现银予给我当做零用，说若有剩余便留给二哥修缮祠堂。”莫致之洋洋洒洒将经过叙述一遍，丝毫不理会一众人惊诧的目光。

        别说上巳射雁了，就是把江州城里所有的灰雁都买下，这些银子恐怕都能剩余大半之数。莫敬之何以如此糊涂，竟连这点小账都算不清楚。

        莫盛裕手中的批条渐渐被揉成了纸团，莫敬之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幼弟所言不错，但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莫敬之！”信远侯怒意顿生，他向来信任长子可靠，没想到竟然让他如此失望。私吞如此数目的现银，野心不小啊！

        “父亲，不是这样的……”莫敬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早起儿子是答应给四弟零用，但批条未来及落章，儿子突然腹痛便请四弟稍等，等儿子再回来时，院中仆役说四弟等不及已经走了，桌上的批条也被拿走了。”

        “致之，是这么回事吗？”莫盛裕转向幼子，面上神情不变。

        “大哥所言不错，”莫致之顿了顿，轻轻巧巧地说道：“大哥离开时还说批条剩余的钱可以帮二哥的忙，我等不到大哥回来，见桌上批条已经写好落章，便拿去账房了。”

        在被信远侯怀疑对府上财帛怀有野心，和要将憨厚形象做实这两者比起来，莫敬之既然决定选择后者，这个顺水人情他倒也不介意去做。

        “父亲……父亲……我想起来了，”莫敬之眼见着信远侯要将批条摔在他的脸上，急忙解释道：“这张批条是给修建阁楼的工钱，与给四弟的零用混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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