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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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过后,夜晚,寂静寥寥,天空未见明月,竹林中影影绰绰,只在一处有一片光亮。那是华亦戈的屋子,此时房门大开,屋内灯光照到屋前走廊,华亦戈就坐在桌子前,在她眼前的是一盘棋局。
华亦戈拿起一枚黑子,未有丝毫的犹豫,落子果决迅速。又拿起一枚白子,却沉思良久,白子夹在纤细玉指,半悬在空中久久停滞。
那枚白子最终还是落在了棋盘的一处偏角,显然不是一步好棋,见此华亦戈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悦。棋局仍旧在持续,华亦戈不断变换白子黑子,一下一下的落子音回响在寂静的深夜,在木屋里久久回旋。
风吹响屋外挂着风铃,叮铃铃作响,混着明显的脚步声,来人是厉宁白。
厉宁白注视着大门敞开的木屋,摇曳的烛光下,只见华亦戈独自一人在下棋。厉宁白走近,跨进了屋内,这是他多日以来,第一次踏进华亦戈的屋里。
华亦戈远远就察觉到他的到来,但并未作出什么举动。既不作出欢迎也未出声制止。
自从华亦戈见到厉宁白那日时,就如厉宁白他所说的那样,他会时不时在自己眼前出现,但又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举动,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她的身边。
华亦戈本来毫无在意,这片诺大空寂的竹林中,只不过是多了个人,万物皆有灵,如同多了一花,一草,一木,与之前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只不过她还是不由自主有些在意起来。改变是个令人无可奈何的东西,身边有了变化总是会在意,还是说只是因为是这个人的存在。
“亦戈”厉宁白轻声叫唤道。
“现下我正忙着,恕不能待客,请见谅。”华亦戈淡淡道,依旧摆弄着手中的棋子。即便可能有些东西发生了改变,但明面上种种一切照常就好。
厉宁白也不怒,浅笑地坐到华亦戈对面的座位上,扶手撑头看着华亦戈,但又把目光看向眼前的棋盘,似乎是在认真的看着棋局。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用手一挥,衣袖划过棋盘,棋盘上的棋子便散落一地。厉宁白玩味道:“那么现在,你有空了。”
华亦戈对于他这突然无礼的行为毫无反应,久居这清静平和之地,自然修得心如止水。她脸上不喜不怒,淡淡地看了看厉宁白,便蹲下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又各自一一放入棋盘,直到与原先的格局丝毫不差,然后继续安安静静地独自下起棋来。
厉宁白看她如此认真,便不再做什么,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
华亦戈摆弄着最后一颗棋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落下了,落下后才停手抬头对厉宁白说道:“你今夜前来找我有何事?”
“这棋盘上的白棋早成困局,已是死局,你又何必执着?不如就此挥落,重新来过不是更好?”厉宁白忽略华亦戈的问话,看着华亦戈说道。
华亦戈淡淡说道:“不过是消遣的事物罢了,它是怎样又何必在意。死局又如何,活局又如何?”
厉宁白笑道:“好一个又死局如何,活局又如何?不问因与果,任由你身旁的事件与万物肆意蔓延发展,所以你才会如此冷淡如水吗?”
“哦?你是在想说什么?”这些日子下来,厉宁白虽然常常出现在自己身边,但华亦戈知道他是可以随意进出这片竹林的。至于他要做什么华亦戈终究是不想去探究,只是等着会发生的那天。
“你可想走出这片竹林?”厉宁白目光灼灼,看着华亦戈,十分认真道。
“想与不想,又能如何?我自知自己无法做到,这样的话,顺然接受便好。但既然你怎么说,必定不是会无缘无故提起,你是意图要做什么?”
“意图……”厉宁白低声沉吟,面露苦涩。
“怎么?”华亦戈抬眸看他。
“意图自然是有……但我想问你,你如何看待一段痛苦的记忆?如果你有一段痛苦的回忆,你是否会让自己想起它?”厉宁白微微低头看着华亦戈重新摆好的棋盘。
只要她一离开这片竹林之境,她所有的记忆就会回来,她被抛弃自小流离在外的苦楚;成为宁国女帝的孤独;见到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的绝望;因不让国破而不得不杀人的折磨。她现在所有的淡然都会重新被痛苦占据,他不愿看到这样。可是她不走出这片竹林,那么就不会醒来,永远沉睡着。
“过去的很多事情在我看来不过只是一段记忆,那些夹杂在内的许多情绪会如烟随风而去。”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选择,你是愿记起还是不愿?我说过,我一直把你视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以往是,今后也会是,即使你成了现在冷淡的样子都不会改变。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选择。”
厉宁白的华亦戈虽面无表情,只是握了握紧衣袖,厉宁白的出现,扰乱了自己的思绪,如若他说的的是真的,自己存在一段失去的记忆,如若这段记忆有他……
“那就选记起吧。”
“你……”厉宁白心中空寂寂的,只能无奈哀叹了一口气。亦戈啊亦戈,如果你一直是这般冷淡也好,只是……他又摇摇头,苦笑道:“若是如此,我知道了。”
他会尊重她的选择。
“今夜与你共度,说了如此多的话,亦戈,我很开心。那么,你呢?”
“今夜是你或是其他人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华亦戈冷冷道,她不愿承认厉宁白带给自己带来的变化。
“你啊,是我还是其他人真的没有什么不同吗?”
“是。”
厉宁白抓住她的手,声音隐忍低沉道:“是不同的,我喜欢你。其他人的话可是不会存有这番心思的。”
“那又如何?”
厉宁白就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向着门外,白日里那竹林动人的景象,现在只剩一片黑暗。
“那又如何……我只是想问,你呢,今时今日,你是否有些喜欢我呢?”在宁国,那时的你,是喜欢我的吧。
“没有。”华亦戈垂下眼眸说道,在说出这两个字时,心口处隐隐传来一阵刺痛。
“你这回答果真是毫无意外,是我心急了些。”厉宁白神色暗了暗,心中也了然,在她的这副样子全因心魄的缘故,可亲耳听到她对自己无意,当真犹如经历锥心之痛。
如果在宁国大殿,她让自己离开的那夜,自己这样问她,她会怎么回答呢?厉宁白苦笑了一下,即便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他都甘之如饴。
华亦戈隐隐觉得身体更加不对劲了,果然是又发作了,她不想让厉宁白知道,说的这些话语只想着让他就此离开。
“也罢,现下你我在这竹林中,还有时间。”厉宁白释怀,笑着转身,却看到华亦戈的状态不太对。
华亦戈没有想到心口会在此时突然痛起来,这时体内的封存的禁忌压制不住一般,直直吐出一口血,她身上的力量如同被急速抽空一般,身体迅速变得虚弱起来,就这样勘堪倒在一旁的棋局上,那重新摆好的棋子就这般又被弄乱,白色与黑色交错散落在各处。而一些散乱的棋子,还沾上了华亦戈的血,分外刺眼。
厉宁白见她如此,神色心中慌乱,马上到她身边,把她拥在怀里,焦急喊道:
“亦戈,亦戈,你怎么了?”
华亦戈此时心口绞痛万分,喉咙像被压制住,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躺在厉宁白的怀里,左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
“你这是又发作了么,我该怎么做?”
“寒潭……在离这屋子不远处,有个寒潭,你带我去。”华亦戈现在没有心思去想厉宁白怎么知道她身体里的禁忌会发作,这次的疼痛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虽然不想假借他人之手,特别这个人是厉宁白,但此刻她知道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自己过去了,只能让厉宁白带自己过去。
“好,我带你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厉宁白在华亦戈的发丝轻轻吻了一下好安抚她,便立马把她拦腰抱起来,急速地向着华亦戈说的寒潭快速移动。
华亦戈被他紧紧怀抱着,两人身体紧密接触,心中传来奇异的触动,自己就这样放心的任由着他抱着走。许是太过疼痛难忍,她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环在厉宁白的脖子,另一手上抚上了厉宁白的脸,轻轻的拨开厉宁白弄乱的发丝,好看清他的脸。
“你这般焦急,就好似我快要死了的样子,你放心,我只是疼,我是不会死的。”华亦戈虚弱道。
“你别说话,会更疼,我们马上就到了。”厉宁白看着华亦戈苍白的脸上冒出了虚汗,心上一紧,十分心疼。他想起她死在怀里的那夜,他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转过屋子后面的那片丛林,又走了好一段路,那片寒潭才映入眼前。今夜无明月,但寒潭却起伏着一层一层淡蓝色的涟漪,跳动起无数耀眼的光斑。旁边的草丛环生,也发出幽暗却柔和的荧光,这柔软的微光,朦胧的铺散在水面上。
厉宁白走到一块石边小心翼翼把华亦戈放下下,扶着她让她半倒在石块上紧靠这自己。看见华亦戈痛苦的模样,厉宁白心绪有些错乱,他逼迫自己集中精神,只是心神仍是有些不宁。
“我现在要该怎么做?”他抚上华亦戈的脸,轻声问道。
“你把我放到寒潭里就好,这冰冷的水可以暂且压制住我身上的禁忌,缓解我身上的疼痛。”
厉宁白看着这诡异的寒潭,水中不知道会有什么,他有些不放心,又想到这无数的日子里,她每每一发作都是这副模样的话,就无比的心疼。厉宁白沉思了一会,他轻轻解开华亦戈的外衣,又同样地解开自己的,把他们丢到一旁,就着里衣抱起华亦戈往水里走。
“你这是……你不必如此的……”华亦戈有些知道厉宁白要做什么,想要开口制止。
“没事的,我只是想陪着你。”厉宁白安慰道。
寒潭的水冰冷刺骨,厉宁白腿上刚接触到就感到冷意直直的传进全身,身体的血液仿佛被凝固起来了。他不由得更把华亦戈抱紧,走到一处靠岸且深浅合适的地方抱着华亦戈坐下,自己靠着岸边,让华亦戈躺在自己怀里。
华亦戈一接触接触到寒潭的水,疼痛稍稍缓解,按照往常总是要浸在这冰冷入骨的水里一夜的。感觉到厉宁白还抱着自己在水里,没有出去的意思,便开口说道:
“你出去吧,这寒潭之水一般人是受不住的。”
“无碍,我陪着你,只是你一人我不放心。”
“这寒潭之水是为救我,但若你因为经受不住这寒冷死了,我可没有法子救活你。”华亦戈虚弱地说道。
“你这是在关心我?我很开心,放心,我也是不会死的。”厉宁白知道华亦戈的担忧,但只要华亦戈能够恢复才是最重要的。
华亦戈身体因疼痛消耗太大,不再说话,闭上了双目,她渐渐沉睡了过去,只是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周边发出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恍若未染尘世的仙子。
寒潭微波粼粼,珠流光转动,厉宁白看着怀里的人,在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
我不会再让你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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