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速度与力量

过了几分钟，伊戈尔当真是飞走了。修的放松了警惕，发觉自己的担心原来是多此一举。他继续进行仪式。他蹲在地上的图案内举高胳膊面朝着着太阳跳了一段向日葵舞，然后就站起来从桌案上端起一碗清水，每次用手指沾上一点往赛琳娜的身上挥洒，最后他就在胸前划动着双手开始念咒语。就在这个时候，伊戈尔又飞回来了，他的肩上扛着一辆空的马车，用力一扔，马车就朝着修站着的地方飞过去。

        修没有注意到有东西向他飞来，只是看到面前慌张逃跑的人群时才想到危险的发生。他看到脚底下的一个影子在逐渐变大，还没来得及闪躲就被马车砸到了头。托拜厄斯将军命令弓箭手们对准天空中的鸟人射击。弓箭在地面使用时候的最大射程也不超过100米，对空时候减去自身的重力就更有限了，所以齐刷刷的箭矢飞上天后，没有一个射中目标，对方的速度和高度都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如果这个时候有一辆大型的弩车的话就会派上用场。托拜厄斯立刻命令手下去推弩车。

        修从马车底下爬起来，幸好他的命要比普通人要硬得多，一次猛烈的攻击没能把他伤得太重。但头上破开一个小口子，血从额头流下来，一直顺着鼻梁骨掉进他的嘴里。他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盯着在云层中时隐时现的鸟人，突然从一个士兵的手里夺过一把弓箭对空射了一箭，他知道这一击不可能奏效的，只是想发泄一下心里的仇恨。他召唤出邪恶的大冰龙，骑着它飞上天空。一声龙叫一声鸟叫，两个人在空中比拼起来，一会拉开很远的距离一会又交缠在一起，长剑与长剑碰撞出火花。同样是冰做的羽翼，同样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每一次的交手两个人都在积累经验，观察者对方的弱点。

        修的优势在于他是借助于外物飞行的，攻击过程中能动性不会受到影响，可以随时随意调整角度，但这也成为他致命的弱点，他不能像真的冰龙一样可以随意飞行，每一次熟练的上升、降落、调转方向都是通过两者之间长久作战而形成的默契决定的。

        伊戈尔的优势就是他的飞行能力，而他的弱点就是无法做到像在陆地上一样随意的翻滚、跳跃、改换姿势，空中的气流和风都对他产生很大的影响，也就是惯性，每一次高速度朝着某一个方向冲过去砍上一剑后就会和对手相隔很远，但他又不能不提升速度，因为他身体的全部重力都是靠着翅膀在提升着，双脚根本用不上力，这也就限制了他攻击的方向，向下的攻击要比向上的攻击容易的多。

        就远距离的对拼的话，修明显处于下风，一受到猛烈的碰撞，他就会摇摆不定，险些从大龙身上掉下去。伊戈尔似乎是注意到了这点，他提升速度与力量，从云层中冲出来，一剑砍断大冰龙的翅膀。果然大龙马上就不能飞行，剩下的一只翅膀旋转着径直向下掉落。主人将手放在它的脑袋上，一道微弱的白光注入，缺少的翅膀又重新从体内生出，和以前一样硕大。就在人和龙快要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大龙使劲的拍动翅膀，左右摇晃尾巴，擦着人们的头发掠过，在广场周边飞行了一圈就升上天空。

        修回头望了一眼，被龙翅膀扑到的人已经站起来，他们弯腰在地上寻找着丢失的物件。他看到4个士兵推着一辆弩车已经到了广场，托拜厄斯将军正命令他们装填3支如长矛一样粗的箭矢，他不确定这3支矢中是否会像他预想的那样射进敌人的胸膛。他握紧长剑飞到刚才掉落时的位置，杀他的人已经不见了。他飞进云层中，四下寻找，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他的视野，完全看不到百以外的任何东西，而看不见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来自身边的任何云层里面。他减慢飞行的速度，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头望一次，生怕一把长剑在他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插进他的身体。就在他第12次回头的时候，看到云层里面有东西飞来，他知道一定是那个家伙。他不慌不忙把长剑在手里旋转着，等到他接近些的时候，突然，抱着冰龙的脖子倒转过来，用剑梢刺向他的脖子，由于飞行的速度太快，他估算的时间稍有偏差，等剑刺出去的时候，没有贯穿他的脖子，而是插透了大腿。

        受伤后的伊戈尔，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扬起身体向上划了一个圆弧，以此来减掉惯性。他用手攥住大腿后面的剑尖，咬牙砍掉前面的一截剑，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腿上还在流着血，他不能坚持太长时间，必须尽快结束战斗，赛琳娜还绑在木架上，等着他去解救。他握着剑朝修刺去，这一次失去武器的修没有反击的机会，闪来躲去还是被划破了胳膊。

        修念动咒语，横空飞来的一个冰矛刺进伊戈尔的体内，同样锋利的武器，他曾经用它杀死过一头比他凶猛10倍的怪兽，可是对他却失去了效果。当看到那对硕大的冰翼后，才明白了其中缘由，他早该想到不死鸟的翅膀能够抵挡冰雪的伤害，这一战他没有取胜的机会。想到这里，他借助冰龙的翅膀将他拍到一边，趁机逃脱。

        伊戈尔一直紧追在他的后面，飞到更高更远的地方，这里的云层特别的密聚，温度和氧气的含量非常低，是一个人和鸟类都很难生存的地方。没过一会，他们就进入了一个有暴风雪的云层里，在高层云与低层云相夹的空隙中到处都飞旋着细小的冰粒和噼啪巨响的闪电，蜿蜒的形状如同数条翻江倒海的长龙，在云海中不断跳跃。炸一声响，天空突然变得非常刺目，然后又沉寂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这团云层里面温度极低，没过多久伊戈尔就感觉到腿上的血停止流动了。他的眉毛上、头发上都凝结了一层冰霜。他看到飞在前面的修也越来越慢，几乎是原地逗留的，他一定是遇到了无法通过的障碍。

        伊戈尔接近后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在大雪山上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的飓风群体。漫无边际的天空被无数个大小不同的飓风包围。在天空和飓风里面高速运转的全都是雪石和凝结而成的冰粒。修是决定不再往前了。他停下来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

        伊戈尔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往前靠近，他想知道这个人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取出赛琳娜体内的火种，他回答说：“你是抓走赛琳娜并且杀死青牛精的那个男人吗？”

        “赛琳娜？想不到她还有这么一个动听的名字。如你所想，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我要用她的身体来祭祀即将复活的太阳神。”

        “你说的是火种，不是她。”

        “智慧的光芒曾几何时降临到你的身上了？”

        伊戈尔说：“你错了。我只是出生在大雪山上的一个普通的捕猎者。一个懂得占卜术的老人告诉我，在灾难即将到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做些什么来拯救这个世界。”

        伊戈尔说：“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神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你一个人类又怎么会成功？”

        “众神并非全都生来是神，他们中一部分也是喝着人奶长大的。重要的是信念没有放弃，斗争就不能停止，班斯法瑟能否得到他的心脏，能否长久不衰的存活不是你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他的命运在圣战中已经被写下结果，那么你所做的都是在帮助一个神一步一步的变成魔鬼。”

        修说：“看见你，我就如同站在镜子面前看见自己的模样，修。”

        伊戈尔说：“我不认为这是一句褒奖的话，伊戈尔。我想你这句话是想夸我，可能它要用错了地方。像一个勇士一样迎接你的死亡吧——修”

        他双手握着剑，高速旋转身体，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穿透冰雪的重重阻碍，飞向天的尽头。冰龙近在咫尺，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修抛弃冰龙纵身跳进闪电重叠的云海中。冰龙被撞成碎末，残破的肢体往下掉落。修念道：璀璨的闪光诞生于黑暗之中，消逝的生命不会停止呼吸，力量从一处转移到另一处。

        恶龙的碎体变成无数个冰蝙蝠，在坠落时抓住了修的衣服，形成一个球型包裹着他。闪电在周围不断跳动，许多蝙蝠被击成水雾，等飞出云海后已经所剩无几，它们带着修落入地面，就融化成水。

        伊戈尔被困在云海中走不出去，他回头看见来时的路已被堵死，雪石和冰粒吹得他完全睁不开眼睛，偶尔还会从某个方向飞来一个大冰石，他躲开冰石，又从别的方向飞来2个，躲开一个，用剑劈碎一个，然后就越来越多，飓风的靠近不仅使得气温骤降，小的冰粒凝聚变成大冰石，在云层中间朝着一个方向飞撞，而且强大的气流也减少了气压，以飓风群为中心就像一个大磁石吸附着外来的物体，他的身体抵挡不住这股力量，逐渐不受自己控制。一个冰石砸在身上，他就失去重心，被吸入飓风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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