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Chapter.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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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丽霞和西里斯直接僵住了——后者在止痛后已经暂时恢复了清醒——彼此望了一眼，并从里面看出了警觉。
“但是，琼斯小姐，我父亲来不了医院……”帕特丽霞试探的问道。
“噢，这不是还有——怀特先生在吗？总不会他的父母腿也断了吧，”女治疗师轻巧了把手从病历上拿来，在手中拍了拍。
“当然不会，”帕特丽霞走上前，死死盯着女治疗师。“但他的父母出门去了，很可能得几小时后才能回来，我们总不能等大人过来再治疗吧？”
“我当然会给你先治疗，可怜的孩子，”治疗师冲西里斯点点头，男孩也应和的露出了一个假笑，“反正生骨灵生效需要时间，你在这儿睡一觉，等家长过来接你出院就可以啦。”
说完，她低头回到书桌前去开处方。而帕特丽霞则趁机走到了坐在检查床上的西里斯身边。万幸办公室不小，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让他俩可以说着悄悄话。
“我们不能让家长知道，”帕特丽霞一走近，西里斯就低声说道，“贝拉本来就有点怀疑我，而我妈，说真的，她瞧不上莱斯特兰奇，但贝拉说的话她总会信三分的。如果她发现你手里有魔杖——”
“我知道，我知道。”帕特丽霞小声回答。她看向低头写东西的治疗师，又看到刚包裹好胳膊还没治疗的西里斯，“但总得先把你胳膊治好。”
“我们可以去翻倒巷，那里有卖魔药的店！”西里斯说的又快又急，以至于有些尖利。
而帕特丽霞的回复则很简单：“不。”她的手搭在了胳膊上，那里放着她偷来的魔杖。
“你疯了。”愣了一下，西里斯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如果我们失败了该怎么办？况且……”况且琼斯小姐并不是坏人。帕特丽霞清楚的知道这点。
“那也比让你去喝黑店的魔药要强。如果治不好，布莱克夫人照样会发现。”她冷酷的说道，没有笑的打算。“而你可以选择帮助我，或者……或者做个雷古勒斯的榜样哥哥。”
西里斯紧紧抿着嘴，不再说话了。
“看来你们的小话儿已经说完啦，”琼斯小姐拿着处方走过来，递给帕特丽霞，温和的说，“我知道你们现在又担心又害怕，但这毕竟是你们犯了错。奎瓦斯小姐，麻烦你去缴费，你身上带的钱够了吗？我去给怀特先生安排病房。”
而帕特丽霞的脑子里闪过了各种各样的预案：不，她的魔力绝对无法完成混淆咒，几乎没有试错的可能，所以她必须真得去缴费，并希望那些治疗师不要记得她的脸；遗忘咒倒没什么问题，但她得多次施展，以便遮掩住最重要的、她拥有魔杖的记忆。
不过就算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十岁的小孩子出于担心被家长发现的恐惧拿着朋友的魔杖施了一个遗忘咒，并恰巧发挥了部分作用，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巫师世界就是这么野蛮，就算是成年人拿着魔杖互殴，大部分时候都用不着蹲监狱。更别说帕特丽霞年龄在这儿，道个歉再赔点钱，剩下的就是家庭内部事务啦。
好吧，遗忘咒可能会有点牵扯到红线，特别是如果布莱克一家人对莱斯特兰奇所遭受的那道魔咒还留有印象的话。但帕特丽霞可以是个聪明、有魔法天赋的女孩子，这不过是一个不幸的意外罢了。一切后果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她捏紧了处方开门准备出去缴费，并用一种虚伪的甜腻腻的口气说道：“够啦，琼斯小姐，我这就去，你一定先去拿药帮西里斯治伤。”
认真的说，琼斯小姐真不该告诉两个手里拿着魔杖的小孩子，生骨灵就装在身后的药柜里的。不然西里斯哪怕愿意帮帕特丽霞，也不会这么急着动手。
而帕特丽霞则深知，既然她需要一个十岁孩子的支持，就不该过度挑剔：就在女治疗师话音刚落的几秒后，一道红光就从她的身后发射过来。
“昏昏倒地！”帕特丽霞听到西里斯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西里斯对帕特丽霞上次用的这个咒语显然印象深刻，并且练习过好几次。
但……错了，一瞬间帕特丽霞如此想到，这是个高年级咒语，他们未必用得好。全身束缚咒在此时恐怕更有用，既可以阻碍治疗师的动作，也可以堵住她的嘴。
显然，正如帕特丽霞所想，这个咒语并未完全发挥功效，琼斯小姐尖叫着扑倒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再接着，她显然并未真的昏倒过去，而是努力支撑着自己，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并向着口袋摸索魔杖。
西里斯也愣住了，不知道是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亦或是考虑要不要再补一道魔法。而帕特丽霞无暇顾及这个，她在听见西里斯念咒的声音的时候就关上了门，但她很怀疑琼斯小姐的尖叫声有没有传出去。
感谢梅林，她用不着纠结很久。因为就算隔着门，帕特丽霞也能清楚的听到从走廊另外一侧传来的大嗓门男声由远及近：“琼斯小姐，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
她不好，很不好。帕特丽霞抬头看向药柜，西里斯猛然蹿过去，打开玻璃门寻找生骨灵放在什么位置。但她现在无暇去帮西里斯了，因为她知道，就算能找到对应的魔药，她俩也没机会从另外一个男巫那里逃走。
鉴于办公室的位置，甚至可能一开门就能撞上对方。
现在能解决这个情况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琼斯小姐自己主动和男巫说这不过是个意外。她可以用魔杖比着琼斯小姐：只需要冒着她求救的风险。
但扪心自问，如果她是女治疗师，而身边是两个十岁的、连昏迷咒都用不好的孩子，她会害怕到放弃求救吗？
或者帕特丽霞还有一个选择：有一种魔法，施展起来并不复杂、甚至称得上简单，哪怕是一个刚入学的低年级巫师都能成功的使用出来。
而它不仅可以让琼斯小姐主动打发走男巫，还可以借此让她帮忙治疗西里斯、并处理掉一切痕迹。最后，还能留出足够充裕的时间，让帕特丽霞消掉那些不该有的记忆。
她唯一需要的只有足够坚韧的意志。
有那么一秒，帕特丽霞真的感觉到有点抱歉。虽然她也无法坚持她究竟是觉得对不起琼斯小姐、还是对不起自己。
但无论如何，帕特丽霞在把它念出口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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