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寻求合作

　　村长这话可把赵捕头想说的话堵在了心口，贪生怕死的名头可不好听，村长这话是在暗示他，名声还要不要了。
　　里头的人被村长这一搅和，气急攻心，原先装腔作势的举动显出几份真来，尤其是那刀口已经挨着脖子上的肌肤了，一个失手可能就会杀了石捕快。
　　石捕快情急之下，大哭了起来，荣华富贵比不上这条命呀，要是早知道如此一定一早就跑路，绝不掺和，只是如今后悔都来不及了，一想到这哭得更加惨烈了。
　　被搅得心烦意乱的赵捕头终归是心软了，亲外甥交代在这里了，他回去也不能好过，舍了这虚名去，总比眼睁睁看着外甥死好。
　　“村长，我这小外甥没有经验，落入了贼人手中，是他太过大意，过于轻信，给你们添麻烦了，可罪不致死，年纪轻轻的就死在这里了，对他的惩罚不免过重了。”他明白村长已经知道了外甥私通贼人，敞开了求情道。
　　言辞恳切中，村长一时间陷入思索，身后的佟笠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村长语气变软，不再强硬要求赵捕头公事公办。贼人固然可恶，可祠堂没被烧着，村民也没有受伤，因为这个逼得贼人动手伤了性命，也不是村长想要的结果，既然赵捕头已经认下了，那就放过石捕快。
　　“石捕快一人换你们如此多人，不划算，既然如此，一命换一命，你们放了石捕快，我们放过你一个人，其他人仍需在此次等候处罚，这也算公平。”
　　里头的人还想讨价还价，一一被村长回绝，放走一人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不要得陇望蜀了。
　　蹲在窗下的崔知意轻轻锤着有些麻木感的腿部，看着杜与棠胸有成竹的表情问道：“难道这是你安排好的？”
　　“勉强算是尽在掌握吧。”杜与棠顺势也一同蹲下，靠着墙，悠悠打开扇子，为崔知意送去一丝凉意。
　　豆大的汗水自己都不曾注意，随意用袖口抹过，突然想到了来之前杜与棠特意交代，寻了方劲方业二人，果然如杜与棠所料，二人坚持不肯欠人情，非要替她做件事来抵掉，于是听从杜与棠的话，让他们在村外待命，有人匆匆离开时，尾随查探。
　　据他所说，这活本来是留给杜弘的，派去盯着方氏兄弟后，没多久几人打成一片，并请求杜弘，带话给崔知意，无功不受禄，这下正好，二人的跟踪实力不俗，杜弘就可以另作他用。
　　杜弘这名字听着耳熟又陌生，崔知意皱着眉，脸上全是疑惑之色，“杜弘，不会就是木弘吧。”
　　听着这话，杜与棠笑着解释道：“木弘是他之前的名字，后来改姓了杜，所以这两个都是他的名字。”
　　二人说话间，里屋的人已然下定决心，追加了一条要求，跟随的人只能是赵捕头，村长应允后，就换那个为首最嚣张的人出来，其他人留在此处，门吱呀一声开启，石捕快被刀架在脖子上，颤颤巍巍地走出，身后的人依旧神气不改，趾高气昂地谩骂众人，推着石捕快往村口去。
　　如村长约定的一般，众人都不为难他们，定定地看着那人的离开，直至村口，那人还在用眼神挑衅着村民，每当村民忍不住往前一步，他就将刀往石捕快脖子靠近一分，随着步伐的摆动，险些滑坡了皮肤。
　　此刻的石捕快心中不停骂娘，但凡有下次一定把这人按在地上打，为了活命都暂且先忍着。
　　一看村口的确无人，那人笑了一声，狠狠推开石捕快，并朝着背部劈了一刀，大人的事情可不能被这个凡夫俗子泄露了，必须灭口才能保证，并对着尾随的赵捕头露出凶狠的表情，提着刀就向他奔来。
　　潜伏在后方的崔知意着急地往前了一步，被杜与棠拦住，“现在不能暴露我们几人，以赵捕头的身手，能挡得住，村长他们也快来了，石捕快那一刀虽然深，倒是没有伤及五脏六腑。”
　　这才打消了崔知意前去救人的想法，退回原来的位置，静观其变。
　　因为突生变故，赵捕头就算是心疼地上没了声响的外甥，也不得不回过神来，抽刀应对，几个来回后，村长率众赶来才吓退了那人。
　　“哼，你们给我等着。”那人放了一句狠话后，抽身离去。
　　随着他的步伐，周遭的树林中，也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微乎其微，难以引人注意，大家的视线全在倒在血泊中的石捕快身上，所幸村医也在人群中，拨开众人，赶忙开始救助。
　　赵捕头又恼又悔，这一趟差事没办好，抓了五人得罪了湖州府衙，跑了一人得罪了尚书大人，外甥还受了伤回去免不了被指责，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了一班人，不得已放低姿态，向村长表示自己办事不利，希望村长不要怪罪。
　　这些神色都被崔知意收在眼底，赵捕头如今四面树敌，正是拉拢的好时机，罗二毛的案子还需要赵捕头来协助，才能联通杭州府衙一同办案，对自己的胜算能更多一分。
　　在石捕快被众村民架走时，赵捕头被杜与棠叫住：“赵大哥，我家大人有新发现了，劳烦跟我走一趟。”
　　如今的局面，可不能再得罪佟笠了，赵捕头交代了身边村民几句，不放心地目送石捕快离开后，才跟着杜、崔二人来到了佟笠平日里办公的房中。
　　才踏入房门，赵捕头就发觉不对劲，这屋内为何一人都没有，正欲转身退出，就被崔知意困在了房中，“赵大哥，先别声张，你现在的困局，只有我们能解，你不想听听吗？”
　　崔知意的这番话松动了赵捕头的防备，抱着听一听的想法，他坐在了茶案前。
　　“不瞒你说，我们是杭州府衙派来的，死者是杭州府的案犯，不幸死在流放途中，何大人特意派我们前来查案，既然赵大哥现在困难，何不与我们合作。”杜与棠也一同坐下，悠悠说道。
　　才走了湖州府衙，现在又来了个杭州府衙，这话说得赵捕头更加不解，死者究竟是谁，居然惹得两个府衙出手，权衡再三后，赵捕头更偏向杭州府衙，毕竟知府何大人也算是一名好官，由他出面作保，之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不过，你们明明是和佟大人一同来的，莫不是框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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