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冲突、理性

在明亮的大厅中，凌枫坐在椅子上，刚刚所看见的两个场面并没有遗忘，反而像涨潮般一直涌现。

厨房中传出阵阵煎蛋香味，刘文背对着凌枫正在准备一天的早餐。

没过一会儿，刘文端着几片面包和煎蛋放在了凌枫的面前并说道：“赶紧吃，吃完应该还能赶上上学。”

凌枫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不是我怎么还要去学校啊，你昨天不是说要我请假嘛？”

筷子夹起一块焦香的煎蛋咬了一口，嗯？感觉还不错！

“我本来预计带你看更多的东西，想让你了解这个平凡的世间，各种命运之下的人，但我现在改变注意了，果然这还是要你自己日后去探索为好啊。”

刘文身上的酒味还没有消散，虽然有些难闻但还可以接受。

凌枫一口面包一口煎蛋，吃的有些噎了起身去冰箱里准备拿一瓶可乐顺一顺。

但刘文的声音出现在背后淡淡的说道：“你想要拿什么？”

凌枫敏锐的听出来了刘文语气中带着的警告但没有止住脱口而出到底话语：“可乐啊。”

凌枫手握在冰箱上，拿开也不是，不拿开也不是，这是怎么了？刘文以前跟自己说过想要什么自己去取，不用跟他说。

“算了，你拿吧，可乐没有，你随便拿一瓶其他的吧。”

凌枫思虑了一会儿后打开了专门放饮料的地方，随后沉默了许久，看着面前放的整整齐齐的苏打水，显然都是专门买回来并且一动没有动过的。

凌枫关上门，在之前他也听秦零无意间透露过刘文和梨香之间的关系，虽然现在梨香决定留在了这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梨香明显在躲着刘文，而后者也有些拘谨和无从适合。

“哎。”

空旷寂静的大厅中只剩下了筷子与盘子碰撞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别墅的大门的门把手被外面扭动  一支芊芊玉手探了进来，随后顶着一脸乱糟糟头发的梨香走了进来  还穿着一件毛绒的睡衣。

梨香看见正在吃东西地上凌枫抬起一只手：“呦！凌枫在吃早餐啊，介意带我一个吗？我好饿啊！”

凌枫转头看向了正襟危坐的刘文，示意着一切我不做主。

梨香可没那么多估计一屁股就坐在了凌枫的右手边，双手托着脸显得还是昏昏欲睡。

刘文见状去厨房端出来了一份没有被人动过的早餐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后犹豫再三去冰箱里拿出了一瓶苏打水嘱咐道：“不要喝太多，你身体不好。”

“谢谢。”梨香没有任何情绪的道了一句谢。

刘文的手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你身上有酒味，还有廉价香水的味道。”梨香冷漠的说道，眼神有些犀利。

“不，这个是……”

“不用解释，反正你也根本不用在意什么，你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你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小朋友，不要把他带坏了！”

刘文此刻仿佛苍老了十岁，干哑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凌枫想要替刘文解释的时候被他拦住了，摇了摇头后对着梨香说道：“老师他……走了。”

听到这话梨香第一次抬起了头主动问道：“怎么可能……”

“他老人家早在之前就曾经预言过自己的最后时刻，所有人也都为这一天的到来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包括我。”

“是吗？”梨香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眼泪从脸颊滑落到桌子上。

“生死有命，老师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要做无意义的哭泣，这只是使他伤心。”

闻言梨香倔强的抬起了头，擦干了泪水质问道：“总是这样，你每次都是这样，理性！理性！感觉干什么你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是不是有一天所有人全部死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一丝动容？”

积攒已久的怒火和不合在这次三言两语中彻底爆发，很明显这次老师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过于大，以至于无法在忍耐。

“不，梨香冷静一些，你现在已经被你的情绪控制住了。”刘文慌乱的试图安抚梨香的情绪。

梨香狠狠的瞪了刘文一眼，没有在多说什么，就跑了出去，餐桌上的食物和苏打水没有移动一分。

刘文近乎于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好像能看到手上沾满到底血液一般，无数的灵魂在向自己寻求最后的解脱，其中也包括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凌枫不知道该说什么，到现在为止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对父女如今变得和陌生人一样。

梨香口中的理性又是什么？

“刘大叔……”凌枫尝试着呼喊了一声刘文，但后者只是呆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作答。

凌枫看着瘫软的刘文不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场外求助拨通了秦零的电话。

“凌枫啊，你怎么还没有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这个不重要，现在有一件很严峻的事情……”

凌枫将刚刚所发生到底一切跟秦零叙述了一下后对方复杂到底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明白，这是他们的事情，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是外者，我们没有插足的缝隙，观望是最好的选择，时间能抚平一切的伤口。”

“可是……”

“不用多说了  你还是赶快来学校吧，然后我猜的没错的话，一切都是挤压已久后到底爆发，人的情绪无法一直隐藏，一切都说出来之后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憋着不说对双方都不好。”

“嗯  ……好吧。”

凌枫挂断了电话，看着还没有缓过来神的刘文轻声说道：“我先走了，不管发生了什么请振作起来。”

站在路灯之下的秦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身后细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眼神变得恍惚，幽幽的说道：“可有些伤口会逐渐腐烂，时间就变成了最大的凶手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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