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女人如虎，不可近焉

“可是……师爷不让外人上山，如果我带你回去，是会受到责罚的。”小南为难的蹙紧了眉心，这也他为什么会半夜落跑的原因，虽然答应过凤霏霏，可是相较之下，他却更害怕受到师爷的责罚。

        “那我问你，师爷允许你下山吗？”凤霏霏眸底闪这一丝狡黠，轻笑着反问道。

        小南被她这么一问，眸底闪过一抹失落，耷拉下脑袋摇摇头：“师爷很固执，他不让师傅下山，也不让我下山。”

        “你们全都听你师爷的话吗？”凤霏霏睁大眼睛，越发对小南的那位师爷感到好奇。

        “嗯。”小南老实的点点头：“不过我家就只有师爷、师傅和我。”

        “既然你已经违反师爷的命令下了山，回到山上肯定也是要受到责罚的，也不在乎多一条罪名，你说是不是？更何况……昨夜我让你开怀大吃，君子之交，岂能言而无信？”凤霏霏直盯着小南的眼睛。

        小南面露难色，看样子已经有些后悔了，都怪自己嘴馋，受不了硕果丰收的梨园飘上山顶的香味儿，如今竟招惹上这般的麻烦。

        “可是……我们又不是君子，你是女子，我只是个孩子。”小南耷拉着脑袋，含糊不清的嘀咕出声。

        凤霏霏看着这小子瞬间如打了霜的茄子，整个人蔫了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好笑。

        “吃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反正这次我是赖定你了，你跑不掉的。”凤霏霏也摆出一副死黏着不放的架势，她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一回，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南撇了撇嘴，无奈的耷拉下小脑袋，如今他也只能想着该如何应对师爷了。

        翌日清晨，只留下一张字条，凤霏霏便和小南上了山。

        往太行山方向几乎没有路，小南个子娇小，所以能在高矮不齐的树杈间自如行走，凤霏霏唯恐跟丢了这小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努力的跟上，这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而言，并非一件易事。

        才走了一个时辰，凤霏霏就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轻纱裙袂也全都被树枝划破，看着实在有些狼狈。

        “小心，别踩这里，会掉进师爷设下的阵法。”小南灵动的大眼睛突然睁大，小手拦下凤霏霏抬起的右腿。

        “小南，你师爷真有那么厉害？那你师傅岂不是也很厉害？”凤霏霏一边喘息的跟上步伐，好奇的问道。

        “我和师傅都不精通鬼谷纵横捭阖，也不懂阴阳五行和岐黄奇门之术。”小南灵动的大眼睛一刻也不敢松懈，骨碌碌的四下环望，带着凤霏霏避过一个又一个的机关暗道。

        凤霏霏清澈的水眸闪过一抹惊诧，这小娃儿说他什么都不懂，可是他却能顺利的避开一个个的机关暗道。

        只是接下来的路更是累得凤霏霏气喘吁吁，大脑没有多余的空间再思考，也不知走了多久，小南轻松的声音传来：“过了前面的武门，就安全了。”

        凤霏霏顺着小南手指的方向望去，他所指的武门，是由一左一右的两棵苍树浑然天成，在空中形成半圆的弧度，古藤缠绕，垂落的繁枝仿若垂帘一般。

        “师傅——”小南脚下的步伐突然加快，粉嫩小脸闪过一丝兴奋，凤霏霏只能急急跟了上去，同时水眸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唇角留着银白山羊胡子的老者，正一脸焦急的来回踱步。

        当看见小南和凤霏霏同时出现时，那老者先是一怔，紧接着急急迎上前来：“小南，你……你怎么带了个怪物上山，赶紧送下山去……”

        “我不走。”凤霏霏抢先一步开口，她不明白这老头儿为什么要叫自己怪物，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都划烂得不成样儿，确实显得有些狼狈，倒也不至于被说成怪物吧？

        不过，既是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来到这里，在见到传说中的那位世外高人之前，说什么她也不会离开。

        “你……你……现在不走，呆会儿想走也走不了了。”那白胡子老者急得皱紧眉头，紧张地四下环望。

        “我要拜高人门下，若是高人不肯收我，我是不会走的。”凤霏霏淡淡出声，语气平静却不乏坚定。

        她的话更是让老头儿惊诧的瞪大眼睛，不由将眸光投望向小南：“你从哪里找来的怪物？”

        “师傅，她不是怪物，是女人。”小南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又无奈的摇摇头，看他这位师傅白胡苍苍，活了一把年纪，可却是第一次见到女人。

        “女人？女人不就是怪物吗？祖训上说，女人如虎，不可近焉……”白胡子老头摸了摸胡子，脚下步伐不由暗退两步，与凤霏霏之间的距离又远了几分。

        “你有见过像我这么温柔漂亮的老虎吗？”凤霏霏美目流转，神情淡漠，恍若不令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绝美的容颜竟让白胡子老头一时恍惚出神，在山里呆了这么久，老虎他是见过不少，可实在是从未见过这般漂亮迷人能勾人魂魄的老虎。

        “师傅，师爷出关了吗？”小南稚气的嗓音让白胡子老头回魂了，不过一听见师爷两个字，他的眉头不由蹙得更紧了些。

        “师傅倒是没出关，只是……他若是出关看见这个怪……女人，一定会知道你又偷偷溜下山了。”白胡子老头像个老小孩似的撅起了嘴，一副既为难又犯愁的模样。

        “好了，好了，师傅你就别犯愁了，这一路上我已经想过了，若是师爷问起来，咱们就说她是自个儿闯上山的。”小南反倒像个大人似的安慰起老头儿来，上前握上他的手，安抚的轻拍了两下。

        白胡子老头听他说完，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子，突然道：“可是……师傅能信吗？”

        “信不信是他的事儿，咱们这样说就是了，起码……不关咱们的事儿。”小南突然一改本色，眸底闪过一丝狡黠，咧着嘴朝老头儿笑了笑。

        他这一笑，白胡子老头也跟着笑了，一老一小的两个孩子，露出一口同样洁白的牙齿傻傻地笑着，这副画卷就此在凤霏霏眼中定格，着实可爱。

        身处深山，一辈子也难有一次下山的机会，他们的心灵想必是单纯可爱的紧，这也让凤霏霏不由揣测起那位素未谋面的世外高人来，小南的师傅暂且已经如此大年纪了，师爷必然是更老了，她实想不明白，如此高寿的人，七八年后竟然还活在世上。

        就在这师徒二人精心策划的同时，突然一阵风起，二人面色骤变，紧接着一道醇厚磁性的好听嗓音传来：“你们师徒二人是想被逐出师门吗？”

        淡漠的声音轻盈飘渺，仿若神秘的天外来客，凤霏霏顺着声音望去，眸光不由惊诧的睁得大大的，她仿若看见了一个原始人，一位相貌约摸二十几岁的英俊男子，身上的衣裳是用树叶和鹿皮而制，形右蛇之鳞身花纹，如果凤霏霏没有记错的话，她曾在爹爹地书房看见过这种蛇系氏的图腾，是八卦相传的祖先伏羲的装扮。

        这名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凤霏霏眸底闪过一抹疑惑，从年龄上看来他绝不可能是小南的师爷，可是小南之前却说过，太行山巅只住着三个人，那这个打扮古怪的男人又是谁？

        “师爷——”

        “师傅——”

        小南和白胡子老头同时惊呼出声，也让凤霏霏找到了答案，不过这个答案却依然让她难以置信，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竟然真的是小南嘴里那个高深莫测的师爷。

        “送她下山——”年轻男子深邃的瞳仁从凤霏霏脸上一扫而过，眸光倏地变得更加幽暗深诲。

        “可是师爷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小南吱吱唔唔，灵动的大眼睛瞥望向凤霏霏的方向。

        一听男子要赶自己下山，凤霏霏也沉不住气了，赶紧上前一步走到男子面前，屈身行礼：“小女子风霏霏，恳请高人收我为徒。”

        “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我又怎能逆天而违。”男子淡漠的对视上凤霏霏的眼睛，云淡风轻的语气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凤霏霏身子微僵，男人的声音很轻很轻，虚无飘渺，可是她却能够感受其间坚决之意，特别是男人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仿若能穿透悠悠千年，看透到她的心底去。

        时间瞬间仿若静止了，小南和白胡子老头都不再说话，凤霏霏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就在这时，男人淡漠冷然的声音传来：“过了今晚，送她下山吧！逆天而行，是会折寿的。”

        这话一出，小南和白胡子老头顿时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弹指挥间，一阵风声划过，那年轻男子整个人已消失的没有影踪。

        凤霏霏还完全未回过神来，小南已经小心翼翼上前扯了一把她的衣袂，声音压得低低地：“姐姐，明日你还是赶紧下山吧，师爷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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