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隔墙有耳

凤霏霏知道，就算是得道的高人也不会随便算卦，毕竟天意不可泄漏，再有能力的人也不会没事就窥视天意，给自己招来天祸。

        夜长歌只是在玩碧玉爻盘，看他的架势，应是在猜测她在想什么，然后像扔色子一般用爻盘来选择“是”或“否”。他这么做没什么意义，倒有几分在观察她的意思。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

        “你暂时不能离宫，继续用丫鬟的身份留在冷宫帮我照顾这些花花草草。”凤霏霏再说话时，已恢复了往日的冷清，看夜长歌时，眼神清澈如溪水，没有半分情感在里面，“我会把秋花逼走，期间你要帮我，听从我的安排。”

        “可以。”夜长歌回答得很爽快。

        “第一件事是……你马上出宫打听一下金兰镖局的情况。”碧萝公主应该平安回到东璃国了，皇后也应该按照约定放过金兰镖局。凤霏霏要知道金如虎他们都平平安安，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夜长歌微笑颔首。刚才凤霏霏还说他不能出宫，现在又叫他出宫办事，前后矛盾却又理所当然，可见她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第二件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找到靳澜赫的把柄！最好是致命的！”

        夜长歌挑挑眉，没有立刻答应。

        他长年在太行山上隐居，与皓月皇族联系不多，也没什么亲朋好友。他向来单打独斗，没有帮手，突然间要去找靳澜赫的把柄，自己又要时刻留在宫里装丫鬟，确实有难度。

        “可以。”夜长歌没有犹豫很久，“我可以叫醉云去办。”关键时候，徒弟就是拿来用的。

        凤霏霏不置可否，很快就安排了他第三件事，“小南是兰贵妃的孩子，对吗？我离开前，一定要将他送回到东璃国去。我要你……每夜给南宫昭威托梦，将小南的身份告诉他。”

        至于怎么说，随便夜长歌。

        夜长歌怔怔，旋即答应下来，“好！我原本也打算等小离大些再送回去，既然你开口了，这个顺水人情我自然会做的。”

        “我祖母，还有我凤家……”

        “只要能让秋花离开这里，我自然不会做任何对你凤家不利的事。你祖母的身体，我亦会照顾好。”

        有了夜长歌的保证，凤霏霏长呼一口气，起身，开门要离开。

        她走得干净利索，一句废话都没有，反倒让夜长歌怅然若失，呆呆地坐在那里，过了许久才想起他该易容出宫，先打听一下金兰镖局的情况。

        凤霏霏一出门，就看见绿影站在不远处放哨。她挺直的背，仿佛一只标杆，纤细且坚强。

        凤霏霏突然意识到，刚才她的考量中，竟少了绿影。只有半年时间，凤霏霏真的没有把握确保自己能给她找个好男人好婆家。一想到前世绿影的死，这世绿影吃过的苦，凤霏霏越发觉得内疚。

        “小姐，你出来啦！”绿影回头看见凤霏霏，欢乐地跑了过来，“我们来冷宫时间太长，该回去了。”

        “嗯。”

        绿影向凤霏霏地身后瞅了瞅，没看见夜长歌。她一肚子疑问，很想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可又不敢问，只能跟在凤霏霏的身后，低头前行。

        凤霏霏突然停住，正在想心事的绿影没留神，差点撞了上去，“哎呀，小姐，你怎么……”

        “绿影，你想过要嫁什么样的男人吗？”凤霏霏问她。

        “啊！”绿影惊诧地看着凤霏霏，见她一脸正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小姐怎么突然拿奴婢开玩笑啊……绿影谁也不嫁，只想跟着小姐，伺候小姐一辈子。”

        “傻瓜，就算是伺候一辈子也要嫁人的。”凤霏霏再次问道：“你可有喜欢的人？”

        绿影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绿影心里只有你。”

        凤霏霏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只能作罢，一边想着该如何安置绿影，一边漫不经心地往前走着。

        不知不觉，凤霏霏来到了御花园。

        不远处，假山亭阁之中，有丝竹之声。绿影定睛一看，竟是锦妃和秋花。锦妃手端绿茶，轻抿低笑，她身后一群太监正在吹拉弹唱，秋花身着轻纱舞衣，正和着这乐声在她面前翩翩起舞。腰间流苏，随着她纤细的腰身旋转起伏，脚踝上的银铃清脆悦耳，远远看去，秋花仿佛一朵热烈绽放的牡丹，衬着满天落霞，更加妖娆多姿。

        就在与假山亭阁相对的小径上，离千殇在吴逍的陪同上缓步而来。他们听到声音，不约而同地向这边看来，离千殇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笑意。

        绿影也看见了。

        她见凤霏霏若有所思地继续往前走，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不由急了，“小姐与其有时间为奴婢考虑，不如多想想大王。”

        “嗯？”凤霏霏想得出神，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绿影气恼地冲着锦妃和秋花那边呶呶嘴，又冲着离千殇那边扬扬下巴，气呼呼地说：“你看她们！肯定是早早就打听到大王会从这里经过，特地在这里跳舞，勾引大王呢。”

        凤霏霏这才注意到，此刻的御花园比平时热闹许多。她停下脚步，踌躇着是否该掺和这场“偶遇”。

        “那个秋花跳舞不过如此，哪有小姐跳得好看。小姐就是随便抬抬手踢踢脚，也比她好看百倍！”绿影气不过秋花明目张胆地勾搭离千殇，又恼锦妃是个从中作梗的坏蛋，“锦妃也是，明明是人家母后，一点长辈的风范都没有。”

        “绿影，小心隔墙有耳。”凤霏霏提醒她。绿影现在有她照顾着，半年后，她不在，谁又能照顾她呢？

        绿影紧闭双唇，但实在气不过，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青蛙。

        凤霏霏忍俊不禁，伸手捏着她的小脸，笑道：“小傻瓜，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小姐你的事，我不操心，谁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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