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练剑

初春时节的清晨，天空一尘不染，像是被洗刷过的蓝色绸缎，柳枝上新发的嫩芽在春风中轻摆摇曳，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青玄派的院子里早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剑鸣声，百余弟子正在齐练青玄派的一套入门剑法，这是每天必修的功课。
  院子的一侧零散地站着七八个人，同样手握长剑，练着同样的招式，只是招式青涩，动作僵硬，显然是初学。
  “停！这个动作不对。”一名女子站在这些人面前，仔细地纠正着每一个动作，这是青玄派的二师姐陆纤凝。
  陆纤凝一边摆正大家的动作一边讲解：“这一招一定要把剑全部收回来，下一招刺的时候，力道才会发挥出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
  陆纤凝：“好，我们再来一遍。”
  众人按照要求又练了一遍。
  陆纤凝：“嗯，这遍好多了，继续吧。”
  一遍过后，陆纤凝让大家休息一下，众人纷纷瘫倒在地，揉着酸痛的手臂，陆纤凝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地感叹：基础差就算了，体力也这么差，才练了一会就累成这样。
  “师姐。”
  陆纤凝转头看去，叫她的人名叫时寒，是一个多月前和其他人一起新入派的弟子。
  陆纤凝："怎么了？"
  时寒拿着剑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有一招不太明白。”
  陆纤凝对于时寒的提问很是高兴，脸上无奈的神情多了一丝欣慰。
  陆纤凝：“哪里不懂？”
  时寒比划了一下：“这里是怎么刺出去的？”
  陆纤凝拿剑演示了一下，时寒有样学样，但刺出去的动作还是不对，陆纤凝只好从身后握住时寒拿剑的手放慢速度做了一次。
  陆纤凝：“会了吗？”
  时寒：“嗯，会了，谢谢师姐。”
  陆纤凝没有注意到时寒脸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是一种奸计得逞的满足。
  陆纤凝：“好了，都起来吧，我们继续。”
  话音刚落，就听到地上一群人叫苦不迭。
  陆纤凝：“别抱怨了，这是最基本的入门剑法，如果这个都学不会，以后还怎么学其他更高深的功夫，快点起来吧。”
  除了时寒之外，其余的人都皱着眉头，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人好奇问道：“师姐，这套剑法练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学习其他的啊？”
  陆纤凝：“等你们把所有的招式融会贯通，可以在打斗中运用自如的时候。”
  “啊？”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惊呼：“那得练到什么时候啊。”
  陆纤凝指着刚刚齐练完剑法的弟子说道：“看看你们的师兄师姐，每天不还是在认真练习。”
  众人面面相觑，再没有多余的话，在陆纤凝的监督下继续练剑。
  这套入门剑法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需要花费些功夫，但对于时寒来说算不得什么，她之所以拜入青玄派，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接近正午，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褪去了清晨的凉意。
  陆纤凝：“好了，上午就练到这，大家休息一下，等会一起去吃饭。”
  众人听完又是瘫倒在地，七嘴八舌地说着：
  “终于结束了。”
  “累死我了。”
  “想睡觉。”
  “......”
  抱怨的人里不包括时寒，她甚至没有一点疲倦的样子，这让她显得格格不入，也引起了陆纤凝的注意。
  时寒看着陆纤凝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面前，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
  陆纤凝：“你叫时寒对吧？”
  时寒：“是，师姐好记性。”
  陆纤凝：“你不累吗？”
  时寒确实不累，她六岁的时候练剑，一练就是一整天，比现在可累多了，但是看看地上的这些人，这好像才是初学功夫的样子吧。
  时寒：“有一点。”
  陆纤凝看看地上四仰八叉的人：“你已经比他们强多了，而且我看你出招利落，角度、力道都很对，看来你有学武的天赋，下点功夫，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时寒被夸，脸上藏不住一点笑意，露出了几颗白白的牙齿：“谢谢师姐。”
  吃饭的时候，时寒低头看碗，筷子一粒米一粒米的往嘴里送，脑子里在想着刚刚陆纤凝夸她的样子，眼睛都笑弯成了一条弧线。
  “你笑什么呢？”
  一个声音拉回了时寒的思绪，这是和她同一天拜入青玄派的赵倩，两人从第一天起就互相看不顺眼。
  时寒一看是她，立刻收起了笑容：“没有啊。”
  赵倩白了她一眼，语气强硬：“赶紧吃饭，下午还有东西要学呢。”
  时寒看不惯她这个盛气凌人的样子，筷子一放：“吃饱了。”
  正午时分，青玄派的人都忙着吃饭休息，院子里冷清的很，时寒找了一处不碍事的角落躺下，闭着眼睛感受着温暖的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在时寒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陆纤凝的声音：“怎么不回房里睡？”
  睁开眼睛，陆纤凝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出现在眼前，替时寒挡住了刺眼的太阳，阳光从她的身后照过来，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时寒看呆了。
  陆纤凝：“睡傻了？”
  时寒眼神闪躲了一下，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想法，随后站起身来，大胆地直视陆纤凝那双明亮温柔的眸子：“师姐，我，晒晒太阳。”
  陆纤凝浅笑：“那不打扰你了。”
  “师姐。”时寒叫住了正欲离去的陆纤凝，陆纤凝略微歪头看着时寒，等着她的下文。
  时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她，但是话已经出口，收回是来不及了，总得说点什么。
  陆纤凝见她半天没有说话，问道：“有事吗？”
  时寒随便想了个理由：“剑法我已经练会了，晚上，晚上能不能去找你...检验一下？”
  刚说出口，时寒就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说什么不好，非要说晚上去找她。
  陆纤凝听到之后脸上也浮现了不解的神色，微微蹙眉：“这套剑法你掌握的确实比同入门的其他师弟师妹要好，但是...”陆纤凝顿了一下，她本来要说但是你离练会的程度还有一些距离，不过转念一想，难得遇到这么勤奋好学的师妹，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便说：“也好，晚饭后来找我吧。”
  时寒本就是随口说出的话，压根没想过陆纤凝会不会答应，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便立刻回应：“是，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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