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诺一生

周一早上，姚瑶将项启源堵在了校门口。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明知道，还需要问吗？”

        经过周六的事情，项启源对姚瑶仅存的一点忍耐也化为零，他没想到两人的恋爱会闹成这样。

        姚瑶抿着唇，她红肿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有浓烈如火山的恨意。

        “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谈恋爱？”

        “对不起。”低头认错，是项启源早就想要对姚瑶做的事情，他不该草率地开启一段恋爱。

        “对不起，你以为对不起有用吗？”姚瑶仰望项启源，他棱角分明的脸孔在晨曦中那么闪耀，像是黎明的启明星一样让她爱上白天，甚至连未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事情都做好了计划。

        项启源看见姚瑶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有倔强地不愿意流下来，他只觉得可怜，并没有心痛。

        草率地开启初恋，受伤的不仅仅是姚瑶，还有他自己，这一刻起，项启源便在内心下定决心。

        一生若非真爱，绝不出手。

        一诺一生，项启源从未想过践行之路是那么艰辛，但他甘之如饴。

        “你想怎么办？”

        姚瑶用手捂住脸，她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笑，一生一次真正的初恋竟然只是镜花水月。

        “我知道你真正喜欢的人是金瑜。”没有遮掩，姚瑶说了出来，她将手从脸上拿开，眼中有一种疯狂在燃烧。

        “你知道？”项启源自以为遮掩的很好，他挑眉有些惊讶。

        “我若是看不出来，那只能说明我从未喜欢过你。”姚瑶唇角的笑容渐渐地扩大，她内心有一种恶意在蔓延。

        “项启源，我可以跟你分手，但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什么事情？”莫名的，姚瑶脸上的笑容令项启源觉得害怕。

        “很简单，你不可以先对金瑜表白。”观察过金瑜对项启源的感情后，姚瑶可以肯定那不是爱情，所以她想要项启源也像自己一样爱而不得。

        项启源想也没想点头同意了，“可以。”

        姚瑶咬牙，嘲讽地看了一眼项启源，“爱而不得，你会亲眼见证你和我一样的可悲结果。”

        金瑜为了遮掩脸上的伤戴上了口罩，刚进入班级，她就觉得大家窃窃私语时看她的目光不一样，是一种毫不遮掩的鄙视和厌恶。

        纳闷的金瑜抬头看到黑板那一刻差点没站稳，内心愤怒难堪令她全身颤抖着。

        黑板上几个大大的字刺痛了金瑜的眼睛，“金瑜的妈妈是□□、□□，偷人生下了父亲不详的杂种。”

        最肮脏的词汇，最恶毒的言语，直戳金瑜最想要掩盖的一切。

        金瑜书包都没来及放下，快步冲到黑板前，她想用黑板擦擦掉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同学们的目光像是毒箭射在金瑜的身心上，她眼圈红了，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黑板擦和抹布，反倒是她像被人剥了衣服的小丑让人丢在了舞台上。

        金瑜焦急地用手去擦黑板上的字，可上面的字迹干涸许久，压根擦不掉，手摩擦过黑板发出刺拉拉的噪声，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

        擦也擦不干净，金瑜的手已经红肿一片，她面对黑板，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个不停，像是大雨滂沱中无辜无助的孩子，可她压抑着声音，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

        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金瑜红肿的手，金瑜泪眼朦胧中只看见余青岚如琼花冷玉般的脸落英缤纷，眼中都是对她的心痛。

        “别认输，错的人不是你。”仅仅一句话，让金瑜焦躁不安的心静了下来，她无措地望着余青岚，似乎看见了一丝曙光，让她感觉到温暖。

        “等我一下。”余青岚匆匆跑出去，不过一分钟人有跑了回来，伴随他回来的那一刻，同学们都传出了唏嘘声。

        少年笔挺的身体如同春天破土的笋子，上身只有一件白背心，手上提着湿漉漉的校服，一路跑来，像极了电影中坠入人间染上烟火气的神。

        余青岚拿起浸湿的校服，用力地擦掉了黑板上的字。

        沉默中，金瑜想道谢，可她愤怒至极哑了嗓子，完全说不出话，只能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余青岚表示感激。

        “走。”余青岚向金瑜伸出手，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涂了一层琉璃色，没有任何杂质。

        金瑜将手放在余青岚的手上，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手心还残留着水渍，冰凉凉地将金瑜的烦恼尽数收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拉着手出了教室。

        精英班的学生们沸腾了，他们全都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携手走出去的两人。

        余青岚是学校的校草，有智商有情商有家世，简直就是小说里才会有的优质男生，多少美女前赴后继告白都不为所动，猝不及防校草恋爱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人质疑余青岚和金瑜恋爱了，因为余青岚一脸十里桃花，分明就是陷入爱情了。

        项启源听到一些闲言闲语，追问之下才知道有人在精英班的黑板上写了脏话，等他到了精英班时，金瑜不在，反倒是听到了余青岚如何男子力爆棚英雄救美，两人恋爱了的事情。

        心里莫名地慌乱起来，项启源匆匆地冲出去想要追上两人，他不想金瑜在最难过的时候缺席，内心里最害怕的事情或许是金瑜喜欢上了自己的好朋友余青岚。除了家里有钱，项启源明白自己什么都比不过余青岚，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自卑。

        一路追出去，项启源气喘吁吁总感觉腿短，等到了校门前，他只看见身穿白背心的余青岚拉金瑜坐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小桥流水，翠竹成林，绿苔爬满了青石板，蔷薇花盛开了一路，一个小小的院子隐藏在青山绿水中，显得格外幽静，如同世外桃源。

        金瑜跟在余青岚的身后来到了名为“东篱园”的院子，小院内都是竹子，竹林间有一个小小的凉亭，地面上铺了雕花的石砖，院内的小屋是纯木结构，让人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这里是我爸的画室，他近期都不在。”余青岚推开了门邀请金瑜进来。

        客厅里四处都挂着水墨画，宛如一个小小的展览馆，左右两边用竹帘隔开，一边是茶室，另一边则是画室。

        余青岚走进画室内的屏风后，在里面找了一套爸爸穿的白色唐装出来了。

        金瑜只在电影里见过男人穿唐装的样子，却从来没想到有人把唐装穿的这么出尘脱俗。

        “怎么了？是不是怪怪的？”余青岚有点紧张，这是爸爸的衣服，他担心自己撑不起来，毕竟他有点瘦。

        金瑜眯起眼笑了，“太帅了，帅到我都说不出话来了，简直比电视剧里的男演员还帅气。”

        “太夸张了。”余青岚被夸的脸红，他见金瑜笑了，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是真的，你要是做演员，那肯定是娱乐圈里的顶流，我肯定第一个做你的迷妹。”

        “明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不是看脸就行。”余青岚谦虚地走向外面，实则是被金瑜夸奖的脸红，嘴角翘起，脸上是藏不住的高兴。

        客厅内的画都是水墨画，大部分是江南风景，个别画是人物。

        y市的人都知道余青岚的爸爸是余远山，是著名的国际画家，尤其是近年来国内水墨画的佼佼者。余远山水墨画清新脱俗，下笔酣畅淋漓，浓墨入画，淡墨收笔，处处都洋溢着大道至简的生活真理，颇具大家风骨。

        “能近距离看余先生的画作，简直是三生有幸啊。”金瑜感触颇多，尤其迷上了一幅鱼戏莲叶图。

        “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诶？”金瑜诧异地望着余青岚，她爱画画的事情谁都没说，只有金豆知道。

        余青岚指指鱼戏莲叶图，“有一次，你书桌里的素描本掉下来了，我帮你捡起来，不小心看到了你用铅笔画的鱼戏莲叶图。”

        “我就是随便画画。”金瑜有点局促，她不知道自己画的好不好，很怕余青岚笑话自己。

        “能用铅笔画出水墨画的质感，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当初捡到金瑜的素描本时，余青岚就超级震惊。

        素描本上的鱼戏莲叶图正是父亲曾经参展过的作品，金瑜仅仅只是凭借一只铅笔就将墨迹的痕迹临摹出来，简直就是绝无仅有，最关键是她能够非常传神地将莲叶下的金瑜神态都画了出来。

        仅仅只是一瞥，余青岚就深感金瑜拥有非常高超的绘画天赋。

        余青岚也很爱画画，可爸爸余远山从未认同过，他认为儿子并没有画画的天赋。

        十几年来，余青岚一直苦练绘画，想要得到爸爸的认同，可一直以来他都没得到过。

        “余青岚，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金瑜有些不好意思地，她欲言又止。

        “这里就我们两人，你放心说。”余青岚鼓励着，他觉得他们两人关系应该已经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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