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亲自送粮

　　五日后，凑齐了粮草，乔舒念登上了去波州的马车。
　　车外雨声淅淅沥沥的，按无涯他们的话说，也不是非要选择这样的天气出行，迟一两日也可。
　　乔舒念却道：“求个风调雨顺，时机正好。”
　　幸亏应钟准备的油布多，粮车上盖了两层，防御防潮又防晒。为了照顾乔舒念，所有人都去送行了。出行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粮仓门口开拔，几位掌柜送出城门就返回去了，淮山和无涯一路送到了并州才返回。并州驻将乔亦疏将陪同乔舒念一起往波州送粮。
　　一路往西，除了雨季道路泥泞走得慢，沿路关隘都通行无阻，越是顺利就越能说明大将军一路清扫得干净。一月有余，小石门关过了就能到孟遥临的营地了，乔舒念打算好好在这里休整一晚上，好有个精神的面貌和孟遥临相见。
　　此地白日里旱暑难耐，夜里霜冻难捱，最是容易感染暑热风寒。
　　青燕将马车的车帘和窗帘全都敞开散热气，远处还不时传来狼嚎声。
　　乔亦疏朝坐着或躺着休息的将士们喊道：“这里野物多，大家都小心些，要解手方便的三五人结伴去，不要走丢落单了。”
　　怕有的人睡着了没听见，来来回回不厌其烦地多喊了几遍。
　　青燕对乔舒念笑道：“夫人，这小乔将军看起来比以前成熟有担当多了。”
　　乔舒念道：“你瞧上他的话，我帮你说合？”
　　“我只是一个奴婢，如何能配地上小乔将军？”青燕的脸霎时一红，她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刚才的话真的只是由心而发，被乔舒念这么一提，心里头不知怎么的就真的有些慌乱，眼神低垂，不敢高看了。
　　乔亦疏也到了婚嫁的年龄，这几年在军中耽误了。要是有合适的对象，乔舒念愿意为她这个弟弟说合。之前她给乔亦知说的姑娘已经下了聘，婚期定在了来年，乔府几个年长的姐妹也都有了去处，成年的兄弟姐妹中就差乔亦疏的婚事没有着落。
　　乔舒念喝了一口牛皮袋中的水，润了一下嗓子，道：“这事儿要看是不是两厢情愿，身世门第都是次要的。”
　　青燕含羞未再说话，心里头波涛翻涌，溃不成军。乔亦疏从并州就跟着一起到了此地，接触已经一个月了，乔亦疏什么都好，就是一路话少得可怜。骑在马上要不默默跟在马车后，要不走在乔舒念的马车前。除了吃饭喝水这种小事情上同乔舒念说一两句话，有时喊“长姐”，有时喊“将军”，喊“将军”时，乔氏听着有些不自在。其余很少听到他说话，要么就是让后随的将士们注意警戒安全之类的话，实在有些枯燥了。
　　休息了片刻后，应钟叫人把沿路捡的干柴从车上卸了下来，打算生火做饭。乔亦疏也带人扎好了准备夜宿的帐篷。早吃早睡早开拔，卯时起就应该赶路了，乔亦疏打开地图盘算了一下，走得快明天午时就能到大将军的营地，走得慢就下午到了。
　　外头冷，青燕将披风盖在乔舒念身上后，又把吃食端进了帐篷，一行数百人，就她们两个女的，有很多不方便之处。帐内烛火不够亮，倒还不如同他们一起围在火堆旁吃，所以又叫青燕将餐食端了出去。
　　为了预防疫病，乔亦疏从不让他手下的将士们打猎物来吃，他们现在吃的肉都是开拔前从骆州带来的腊肉和腌肉或是肉脯干，大火熬成汤人人都能热乎乎喝上两大碗。
　　青燕在应钟旁给乔舒念放了个软垫，这个火堆旁都是商行的人，彼此都熟悉。可在乔舒念落座后，他们都旁到他处吃去了。
　　应钟打趣儿道：“看来都是怕少夫人的。”
　　乔舒念道：“我就不应该出来，我自认在下属面前是个随和的人，他们却不这么认为。”
　　隔壁的乔亦疏的人马倒是欢快，吃饱喝足后围着火堆跳着舞唱着歌，倒盖过了山坡那头的狼笑声。乔亦疏坐在一边拍打着节拍，一边嘴里跟着唱。
　　乔舒念觉得乔亦疏生得真好，乔府是个出美人的地方。不光女子长得艳丽绝伦，就是男子也眉清目秀美得惊心。乔亦知在浮空司当值，穿着打扮随意些，华美衣裳能承托得他更帅气好看，但乔亦疏不一样，常年一身铠甲遮住了不少颜色。
　　这会儿夜色浓厚，火光映在人脸上红扑扑的，连眼中也熠熠生辉，反倒承托了乔亦疏俊朗明晰的轮廓，遮盖了黑糙的皮肤。
　　应钟发现乔舒念一直盯着乔亦疏看，便道：“要不我去请小乔将军过来和夫人聊聊，明天到了营地，忙起来就说不上话了。”
　　乔舒念仰目，道：“将军在战场上看本领，到时候彼此立了战功自有话说，不拘于一时。”
　　应钟茫然中点了点头，少夫人这话说得对，可怎么听着有些没对呢？什么叫彼此立了战功？这个“彼此”其中一个是小乔将军，那另一个是谁？
　　“夫人？你不会是……”
　　乔舒念道：“不会什么？”
　　应钟问道：“不只是来送粮？”
　　乔舒念睨着他：你才知道啊？
　　青燕举着筷子顿了顿，突然反应了过来，问道：“少夫人身边需不需要女将？”问完觉得自己不配，急忙扒了几口饭，掩饰尴尬。
　　“需要，”乔舒念道：“到时候我会指派最重要的任务给你。”
　　“真的？”青燕一脸惊喜，她野心勃勃，要是也立了功，是不是就配得上小乔将军了？
　　应钟叹了口气，道：“夫人吃完早些睡吧，我守夜。”然后跑到一旁坐着去了。
　　唉！又上了贼船，上回在襄州打仗到现在他都心有余悸，被康宁军的火药炸伤养了好几个月，现在又要陪着少夫人上战场。此刻就算叫苦也没用了。
　　吃完将息，乔亦疏点了二十名将士守夜，十名守前半夜，另十名守后半夜。这里较为安全，只要防着野兽就好。
　　夜里寒凉，大家都钻进帐子里去睡了，只有篝火还在夜幕中闪烁，然后篝火边围坐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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