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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男人们今天的狩猎没有半点收获。

        原本还想换个方向往更深的树林里去,那里貌似有野鹿的踪迹。

        但是下雪了。

        虽然如此,男人们却没有因此败兴,返程的路上甚至愉快地哼起了歌。

        对于莫菲先生今日带来的年轻小伙,众人都对他赞叹有加。

        只两段来回的路程,男人们已经相约好下一次出行的时间。

        “老莫菲,记得带上你的‘儿子’!”他们不忘打趣道。

        白雪皑皑的回程路上里,赫多不时替莫菲先生注意着脚下,以免他打滑摔倒。

        看出他悉心举动的老头子伸出手拍拍他,示意不用了。

        “小子,我在西里镇子走过的雪路,比你还要多。”

        赫多看他硬朗稳妥的健步,面上淡笑着,“原来艾琳诺说话是像您的。”

        “老天!可不要好吧!她那张小嘴,我才没有这么厉害!”说罢老先生自己却笑个不停。

        随即他止住了笑声,看着前方持续落下的白雪,感慨道,“又到了冬天啊。”

        “据说艾琳诺的母亲就是在冬天的时候离开的。”

        “就在她的生日三天之前。”

        他像想起什么,转过头看向赫多,“艾琳诺会弹钢琴的,你知道吗?”

        “你在我们家弹过的那台钢琴,就是她母亲的。”

        道路两旁只有木杆上吊起的油灯,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个随从跟在他们的马队身后。

        “您和莫菲太太是怎么认识艾琳诺的?”

        莫菲先生停顿了一会,像在记忆里翻找,随即脸上露出惋惜和怜爱来。

        “那天就是她的生日。”他说,

        “一样是在这样的下雪天。”

        那时候他们刚搬来镇子不久,艾琳诺在一天雪夜里敲响了他们的门。

        她杵在寒夜里的面庞像冰冷的雪霜,“我叫艾琳诺·瑞佛。我知道在这个夜晚打扰你们有些突兀。”

        “我想和你们借三百磅。”寒风里那道纤瘦的身影瑟缩着。

        “班尼迪在她母亲死后,卖掉了她母亲的钢琴。艾琳诺跟着卖家一路找到了皇城里,对方却开口要价三百磅。”

        “她请求我们替她将那台钢琴买回来,她答应会还钱,然后就掏出事先写好的欠据。”

        莫菲太太和罗莎莉在见到她的时候惊呼不已。

        门外的女孩看起来就像在雪地里走了好久,身后便是一串串留下在厚雪地上的脚印。

        “她头发和衣服上的雪几乎无法让我们看清她的样子,像是在下一秒就要倒下在我们面前。”

        但是她没有,她眼里的坚决和执拗使她屹立于风雪之中,只顽固地将手里的欠据拿到他们面前。

        在这个小镇子里,三百磅几乎是没有人能够轻易拿出来的数额,艾琳诺甚至自己算出了利息。

        “钢琴买回来后,她也不要带回家,只放在我们这里。她就只碰过那么一次而已,是在钢琴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

        随后莫菲先生便邀请她到镇子里新设立的邮局做撰写员。

        “她会读写,有强烈的求知欲。她不愿意拿工钱,一直到她彻底还下那笔钱。”

        莫菲先生看了一眼赫多,“她看起来像经历了超出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苦难对吧?三百磅让她放下自尊敲开了陌生人的家门”

        他无奈地摇头,“聪明的女孩,她说她知道我们是镇上刚搬来的有钱人,所以才选择找上我们,哈哈哈…”

        那笑容渐渐掺杂着苦涩和怜悯,“她坚韧、固执、尖锐…”

        “像玫瑰花一样。”赫多轻声附和。

        “可不是嘛?”老先生继续说。

        他踩到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搭了一把赫多的手。

        “所以如果下定决心要采摘这朵玫瑰花,就是扎到鲜血淋漓也不能轻易松手。”

        “一旦让它再次跌回地里去,便是再怎么努力都无法重新拾起了,”

        “因为那些尖刺本就是与她共同存在的。”

        将莫菲先生送到时,莫菲太太忙让他们进来抖落身上的雪。

        看着那道匆忙转身离去的身影,她不由在后方高声呼道,

        “你不留下来喝杯热茶再走吗?”

        莫菲先生只拉下她的手说,“他家里还有杯热茶在等着他呢。”

        白雪覆盖了整片道路。

        所有店铺都关闭了。就连街巷处一向传来打铁声的铁匠铺此刻也是安安静静的。

        像是为了迎接这场平静的初雪,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寒冬。

        艾琳诺的小花园是今夜里最安宁的小角落。

        花园里就像是新景象一般,再奇异的花草都一律都覆盖上雪白的棉被。

        他轻轻放开缰绳,克莱奥听话地踢踏着蹄步,走向马厩。

        通往那座小木屋的小径上有一串脚印,赫多轻踩着加深那些痕迹,在它们还没完全被这场大雪掩盖去前。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屋子里面的那个人,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想,在这冰天动地的花园里。

        本以为会在满室充盈着肉桂红茶的香甜气息里见到她,殊不知门后只是一片黑暗,

        像来到了虚无缥缈的梦境尽头那般。

        只有壁炉的火光微弱地映照在墙上,屋子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人。

        “艾琳诺?”他轻轻出声,回应他的也只是柴火堆里发出的细碎火花声。

        他缓缓走进房子里,来到了餐桌边,上面空无一物。

        两人今早一起享用早餐的盘子还在水台处,只在透射进来的月光里映出一点点光芒。

        身上的雪水融化滴下在地板上,他走进自己的房里。

        床铺平整,一样是一片昏暗,空气里却有一丝淡淡的小苍兰幽香。

        他确信艾琳诺来过。

        在看见椅子上放着的毛皮大氅,他顿有所感,走到了书桌处。

        桌上只静静放着一封信,就在月下笼罩的地方。

        他只端详一眼,即刻将信件拆开。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丢失规律般急速的心跳声,和涌起的源源怒意。

        片刻后他发出低咒,扔下褪下的濡湿外衣,攥着信件脚步不停就往阁楼上走。

        他再没有比此刻还要急迫和不安,重重的脚步在来到楼梯尽头的时候,他就见到了她。

        她的脸就沉浸在橘黄色的火光下,有些模糊直至她靠近。

        他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样子。

        “艾琳诺。”赫多看着她面上的泪,感到一阵心慌和失语。

        “离开。”她冷声道。

        他伸出手要触碰她的脸,“我知道你看到那封信了…”

        她激动地退开来,“你可能觉得这很有趣,也觉得很好玩,”

        “艾琳诺。”她像浑身布满尖刺,说出来的话不惜伤害别人也弄伤自己。

        “你来到这里,你也许觉得逗弄我很有意思,也许你从没见过经历这些事情的女人,所以这让你觉得我很有趣。”

        “所以你顺手帮我,闲来无事便逗弄,只因为这些让你觉得新颖好玩的事能打发你在这里的日子”

        她胸口剧烈起伏,面上克制不住流出泪,语气里却是如此坚决地控诉他。

        面上如寒霜一般冷冽,她直视他,“可惜我不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女人。”

        “我玩不来你们那套,我不是在这里供你打发时间的东西。”

        “你有一天会回去,你也许,会在结婚后的某一天,忽然想起这里,想起你曾经在这个国家闲来无事的时候招惹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

        “这也许对你来说没什么,”她狠狠地看着他,“可我不是你一时兴起就可以玩弄的女人。”

        “你找错人了。”她及时止住了溢出的哽咽。

        她看着梯级上的男人,即便她处在高地,却依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去接近一个不会属于自己的男人。

        赫多只静静地听她控诉,

        “说完了吗?”他不禁问。

        “说完了就换我。”下一秒,他踩上最后一格梯级,来到她面前,

        钳制住她后退的身子,俯下身去,吻急骤狠戾地落下。

        气急败坏的,无法忍耐的。

        他似要将气息牢牢锁住她,任凭她如何反抗和挣扎,他都不放开来。

        他欺身将她压在药柜上,玻璃罐子随之掉落,在地上打碎开来,只闻见药草气息铺天盖地。

        她的手狠狠在他身上撕打着,他纹丝不动,唇舌攻占闯入所有的气息,

        想要封缄她,让她再说不出这些伤人的话语来。

        他已然丢失了所有绅士风度的行径,唇瓣重重地碾压着她的,

        像历经了长久地等待一样,暴戾地带动着她的一齐回应着他。

        直到他松开她的唇,身子却没有移开,

        “艾琳诺,”他摩挲着她的脸,“你这样想我,让我连想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拇指为她抹去面上的泪水,看着那双充满憎恨的眼神,

        “你也许不相信,但寄来这封信的是我的妹妹。”

        “我在邻国没有恋人,更没有婚约。只有我的家人知道我在这里,所以她们才寄到邮局去的。”

        “我的妹妹是故意将火漆浇成蓝色的。”他一字一句道。

        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他不解,直到读到内容后他才恍然,只感到荒唐和无语。

        他几乎很肯定艾琳诺误会了那封信。

        只见眼前的眸瞳里有微微闪动的茫然,他想起她刚刚那幅模样,有些无奈,

        “艾琳诺,你不能总是遇到事情就一言不合将我推开。”

        “你知道你刚才的话有多伤人吗?”他牵起她,那双手刚刚有多么奋力地撕打他。

        “你甚至不听我的解释,就想让我离开。”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脸上,轻轻叹出一口气,

        “艾琳诺,我的心从头至尾都只有你一个人,这是怎么样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有些报复性地捏了捏她的脸,“我冒着大雪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可不是为了听你控诉我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的。”

        艾琳诺从看到那封信开始就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有一瞬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欺骗了,但转念一想,他可是什么承诺都不曾给过自己。

        只是身不由己跌入他所布下的甜蜜陷阱,那些他所带来的触碰和温柔言语就像刀子一样在刮她的心。

        她难受和痛苦,因为那相当于承认她已经无法自拔爱上他,可这倒头来就只是一个谎言。

        赫多见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只将她拉到窗台的油灯旁坐下。

        他将手里的信塞到她手里,“你自己看看便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信纸在赫多的大力攥紧下已经折皱不堪,她缓缓拿起,看见纸上优雅流畅的草体。

        最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右下角的名字。

        艾玛·维也纳。

        她转过头,赫多朝她抬眉,“我的妹妹,亲生妹妹。”

        她目光放回信纸,第一句便是dearbrother,在看到接下来的内容,她脸上有些热。

        因为这位维也纳小姐在信中开端就直接挑战哥哥,怎么样?有没有女孩因为你的这封信而恼怒?

        有的话,那就太恭喜你了,亲爱的哥哥,那么我会着手帮你推掉母亲为你回来后安排的日程。

        因为你不在的这段期间里,她已经替你约好了与麦肯齐各式名媛千金见面的机会,那看起来起码得为期一个月。

        直到这一大段打趣且充满捉弄意味的话语过去,她才开始慰问起自己的哥哥在卡罗莱纳的吃住以及安危。

        最后她传达自己与母亲对他的思念,以及盼望他任务早日完成,载誉归来。

        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读完了他的家书,她有些抱歉地将信件还给他。

        他没有拿过信件,只握过她的手,面上的表情有些好笑和无奈,

        “艾玛就是这样调皮的个性。”

        艾琳诺看着他,轻轻摇头,“对不起…”

        “艾琳诺,我不是要听这句话的。”

        他的脸在橘黄的灯火里显得特别温柔,

        “让我成为照顾你的人,可以吗?”

        眼里似只有她再无其他。

        “你愿意吗,艾”

        这回艾琳诺倾身向前,将唇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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