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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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朗带了一把剑来,是他作为外公送给苗苗的。
剑柄份量异乎寻常,非铁非木,以石为芯。剑柄处置机关,以寒玉、水精、云母铸成,涵养纳气。拧腕掌劲一挥,剑身上“轰”一声蹿起火舌,细细一看才发现,剑神镂着细细的火槽,可平均平均导流火焰红石。
火劲如熔岩般蜿蜒,由剑尖至剑格,填满了遍布剑身的细密纹路。手腕又是一拧,光芒从原本的刺亮,转为更深沉的血色深晕,却非是消褪或熄灭,而是火光更趋稳定,整把剑像突然“活”了过来。
“这柄剑叫映日。”他控制着剑柄,将熔岩般的火焰收回。“钢铁无论掺入何种材质,终须以火熔之,方能成器。火既是镔铁之母,亦是镔铁之殇,火元若无限制地朝剑身输送热能,最最耐热的合金也承受不住。剑柄处所藏,并非真的火源,而是一种朱红发热红玉石。”这些红玉石取自赤石山,红玉石白日看着寻寻无奇,晚上却如火焰。“红玉石极其坚硬,不惧烈火,剑柄中所藏均是被打磨成一粒粒细珠,日后对敌,可将细珠取出,裹上夜明珠粉末以及磷粉,挥动之间,磷粉生热,便能产生真正的火焰。”伤敌更甚。
剑重又大,苗苗如今还用不了,只是欢喜的看着。宁朗笑道,“你爹先给你收着。”他说罢,又看向禾禾,“姑娘家的,舞刀弄枪总归是不太好。”手一伸,手心中静静躺着一枚玉玦。“我在应州城为你练了一支小军,十六人,男女各半。均是失了父母的孤儿,最小的与你同龄,最大的不过十四岁,他们为你所用。”
“谢谢外公。”禾禾拿过玉玦。
宁朗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他们年少,心智难免不服,能不能让他们对你一人衷心耿耿便看你的本事了。”如今他们困于应州,受他所管制,自然听话。日后若是跟着禾禾进了京城,见了花花世界,如何便不可知了。
宁安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与王爷对孩子们一贯公平,不愿让他们任何一人觉得父母偏心。刚才她还想,苗苗得了剑,他们要如何补偿禾禾,更怕禾禾觉得外公更喜欢弟弟。
想想目不转睛地仰望着宁朗,直看得宁朗心虚。他有些歉意的在想想身前蹲下,与她平视。“想想的礼物,外公过段时日补给你。”剑与小军,是他来应州就开始准备了。好几年了,当时想想还没出生。他来的匆忙,一时间竟也忘了这个小外孙女。
想想鼓着小脸,躲回了宁安身后。宁安笑道,“爹,她还小,你给她什么她也不懂,不急的。”她转身拉出女儿,“我们想想才不会这么小气对不对?”
想想眨眨眼,又跑去肃宁身后躲了起来。宁朗哈哈大笑,“没那么小气,也没多大方。”他伸手摸想想的发顶,“是外公错了,这样,外公许你一诺,日后你想要什么,便来同外公说,外公能做到定帮你实现。”
小院一共四间房,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一间会客厅以及一间杂物房。宁安夫妻两人住主卧,宁朗带着苗苗住会客厅,阿朱阿紫、杏文尽欢与两个姑姑带着两个公主住客房,伍德伍仁两兄弟住杂物房。
洗漱完,宁安跪坐在床上拿开锦被。“咱们的小女儿,可是伤心了。”刚才还问她,外公是不是不喜欢她。可怜兮兮的,说到最后还给她挤了两颗金豆子出来。“爹没见过想想,难免将她忘了。”她轻叹一声,“咱们总说对孩子们要公平,可真做起来也不容易。”如今日这事,莫说是宁朗忘了,就是她也忘了。只因觉得她还小,有没有礼物都无妨,满心都在禾禾身上。
她转身看着肃宁,“娘和父皇有时也会忽略想想。”不知是因为禾苗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因为想想尚且年幼。“以前我听人家说,中间的孩子最是不得宠,总被忽视,我还不信,如今我竟然也这样了。”
“你多虑了。”肃宁倒是没想太多,“她现在小,等过些年长大了,让她自己同哥哥姐姐们争去,咱们不管。”禾苗虽然是双胞胎,宫中、府中凡是给他们准备东西,均是一模一样的两份,可两人不还是会因为某个东西,某个观念不和争执甚至大打出手。总归到了最后,两人谁也不占便宜,若是到他们面前哭,还会被他们以姐弟不睦为由惩戒一番。久而久之,两个孩子也学聪明了,私下该争还是争,该打还是打,打完闹完哭完就算,绝不再闹到他们面前。“总归他们伤不了姐弟姊妹间感情就随着他们去吧。”孩子大了,也不是他们想管就能管的了。
他吹熄外厅的油灯,放下厅与卧房之间的帘子,坐在床上伸手揽过宁安。“想想是个小机灵鬼,就是做给咱们看的。”人小鬼大,那点子小心思藏都不藏。跟她娘小时候一样。他看着宁安顿有些恍惚,回过神后,便抱着她亲了一口,心思已经飘到其他事上面。
他摩挲着宁安的腰,“好久没有了。”
宁安面上一羞,“不行,这里墙薄的很。”自从有一次两人在客栈同房,被睡在小床上的想想看到后,宁安便没让他碰过。每每想起,都是又羞又怒,脸上发烫,浑身扭捏。
“我轻些,你小声些。”那次的事也将他吓了一跳,一转头,他的小女儿趴在床边,睁着一双大眼懵懂又好奇的看着他们,吓的宁安一下就坐起了,险些没给他直接折断。那次之后他便决定,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想想同他们一起睡。
一手覆住她滑腻的手背,指尖不经意在敏感的指缝间挑捻,一手放下了床帘,将人拥倒在锦被上。
宁安软软的推了推他,便也任着他来了。肃宁俯吻着怀中玉人,宁安的身体极其腴润,这几个月胖了些,浑身的皮肉浑圆饱满又有弹性,似珠圆比玉润。
小衫被褪去,肃宁仔细地欣赏宁安的身体,这副身体,怎么都看不够。他贴在宁安脖颈,温然的呼吸吐在她的皮肤上,一点点,虔诚而又小心的细细亲吻她的皮肤。宁安浑身战栗,微微颤抖,伸手抱住了他。
宁安很白,如磨去外鞘的象牙,带着饱满的乳脂光泽,白得略带一丝淡淡奶黄,连带使肌肤薄处如膝盖、趾尖等,都成了偏奶黄的橘红色。
其实他们一家都白,只是白与白之间并不一样。宁青肌肤的色泽是属于纯粹的烁白,于“白”之一字的纯度无人能及;苗苗的肌肤在夜里带着淡淡的蓝晕子,是属于夜晚的幽白;禾禾是玉白;想想是乳白……不一而同,唯有白字刻在他们血脉中。
肃宁伸手解她肚兜的背带,摸着她皮肤生了一层细细密密极小的凸起,忙问,“冷吗?”
宁安摇头,伸手解他的衣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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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删不够四千字了/(ㄒoㄒ)/~~】
“肃宁,不要了。”宁安动了动圆臀,身后一直抵着她那东西让她睡不安稳。
“嗯,不要了。”他抱紧宁安,“我就蹭蹭,不进去。”
我信你个鬼!
疲累到极点,宁安还是不忘再咬他一口泄愤。
“你看你给我咬的。”肃宁伸手摸了摸脖子,也不知破没破皮,明日被儿女岳父看到了可该怎么解释。
“你若不是言而无信,我又怎么会咬你。”话虽如此,宁安还是起身借着油灯微弱光,查看了下他的脖颈。
“你若不是一直勾引我,我又怎会言而无信。”这小妖精,恨不得榨干他。
宁安气恼,“我没有。”
肃宁笑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与几个孩子生气时一模一样。他伸手捏她的脸,她还总气闷孩子们不像她,孩子们的小性子、种种小动作可是跟她一模一样。“好,你没有,是我勾引你。”
早晨两人还在睡着,外面便吵吵嚷嚷不停,起先声音还小些,后面越来越大,伴着想想惊怕的哭声。
两人起身,肃宁披衣下床,唤来阿朱阿紫伺候宁安更衣,自己一边套外衣一边走了出去。“怎么回事?”他厉声问。
想想见他出来,张着手要他抱。肃宁一把抱起女儿,想想圈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不肯回头。他轻抚着女儿的后背,“吓着了吗?”
伍德已经将人赶出去了。一大早,早饭刚做上,便有一个老妇找了过来,说是要找儿媳妇。他们一问才知晓,王姥姥的女儿胡儿是她的儿媳,借口夏老板回来,要帮着收拾,已经多日不曾归家了。
杏文见她老迈,客气让她进来等,湖阴城县偏北,逢冬春气温总要比京中低些。如今虽是五月,早晚也是凉的。
宁朗早起带禾苗练功,见造房坐了一个陌生老妇,不满杏文引人入宅,正欲提点一下,王姥姥与女儿胡儿进来了。老妇看到胡儿便上前扯打怒骂,伍德伍仁两兄弟自幼练武,一时竟也没拉开她。打骂声,叫嚷声惊醒了想想,趴在窗户一看,当时便吓哭了,闹着要找爹娘,谁哄都没用。
禾苗一左一右拉着宁朗,既气恼她们吓到了想想,又好奇。
“禾禾苗苗,带妹妹去找娘。”肃宁握了握小女儿的脚,冰凉凉的,袜子没穿,鞋也没穿。他将想想给苗苗,“抱的动吗?”
苗苗接过妹妹,“抱得动。”
王姥姥与她亲家的事另说,他们今日能将陌生人放进来,便该罚。
阿朱将想想抱进去,禾禾也跟着进去。苗苗站在帘子外询问,“娘,我可以进去吗?”便是母子,大了也该避嫌。自禾苗六岁后,便不会随便进爹娘的卧房了。禾禾要任意些,只要爹不在,她一向是出入自由。
“进来吧。”
早晨冷,阿朱点了一个碳炉提了进来,阿紫去灌了两个汤婆子,一人给了一个,让禾苗暖手。
宁安将想想抱在膝盖上坐着,她的两个女儿像父亲,骨架大,长得高,也长得壮实。想想不到三岁已经三十多斤了,她已经抱不动她了。“怎么回事?”她拿着想想的小袜子,攥在掌心捂了捂才给想想穿上。想想晚上睡觉带尿布,宁安伸手一抹,还行,没湿。尿布也不拿了,直接给她穿在身上了。刚从京中出来时,她一路玩的开心,几乎每天都要尿裤子。别说了她了,禾苗五六岁时,有时白日玩的疯了,晚上也尿床。大了就好了。“想想,要不要尿尿?”
想想缩在她怀中,允着手指不说话。
尽欢拿着想想的小衣小裤进来,“卯时尿过了。”她说罢,伸手在碳炉前烤了烤,而后摸了摸想想的小肚子。孩子小,不知饥饱,也难不知道有没有尿。睡前醒后,她总会摸摸想想的肚子,试试她是不是憋了尿,想着什么事饿了也不自知。“该是饿了。”小肚子瘪瘪的。
尽欢要帮想想穿衣服,宁安制止了她。“别帮她,让她自己穿。”他们夫妻虽然纵着孩子,但穿衣服穿鞋这些小事,还是早早便让孩子自己学着做了。一日三餐也是,早早便让他们自己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自己吃饭了。
想想不要,抓着宁安的衣襟耍赖。宁安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哥哥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自己穿衣服。”她亲了亲小女儿,“穿好衣服才能吃饭,快。”
想想不情不愿的张开手,由着尽欢将她抱到旁边的椅子上穿衣服。阿朱端了几碗酸辣汤来,“主子们先垫垫肚子,早膳还得有一会儿。”
“怎么还吵嚷着?”宁安喝了一口汤。她吃不了辣,却偏偏喜欢酸辣汤。冬日的早晨喝一碗,暖暖的又开胃。里面有笋、冬菇、肉丝、蛋花、木耳、猪红、豆腐条,王爷与禾苗喜欢加了猪血鸭血块的。
“那老太太说是信不过王姥姥母女,定要找她们的主子讨个说法。”老太太撒泼打滚,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赶也不走。
宁安拧眉,“你去安顿她一下,也拿碗酸辣汤给她,待会儿我问问她怎么回事。”如今看来,是赖着他们了,若是不给个说法,只怕不得安生。“让爷与爹来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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