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食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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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拾很快就追上老者他们,在地宫彻底坍塌前一行人终于来到地面。
原来地宫上面就是绵延万里的雪山。
暮云飒沓天穹,夕阳的余晖为皑皑白雪铺上泛金的光芒。
从暗无天日的隐翳村和地下宫殿里劫后余生,看见这幅美景,每个人都由衷感到世间的壮阔美好。
“咦?司箜前辈呢?”先前司箜救下的少年突然叫道。
众人互看,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司箜!
“我明明看见他跟在后面的呀!”
“太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不见了!”
“怎么办?司箜前辈不会没跑出来吧……”
漆黑的地宫里光芒一闪,阿滢从虚无中跌出。她一把丢掉彻底报废的斗篷,尽管这是件多次救她性命、不可多得的法宝。
她双眼血丝遍布,手里紧紧攥着一支早已枯萎的黑紫色花朵,“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你们等着!只要有星澜花……只要还有星澜花……”
忽然她手中一空,星澜花不翼而飞。
还不等她惊讶,一只冰凉的手便攥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双脚离地举起。
她看着下方这双色泽淡得几乎毫无机制的眸子,身体先于理智让她感到了濒死的危险!
“别、别杀我、那个人答应了不杀我的!”
“答应了,是应该办到。”司箜淡淡说。
阿滢刚松了口气,却听他接着说:“不过答应你的是他,不是我。”何况洛拾本人都没打算守信。
“星澜花,是谁教你使用的?”司箜一手掐着阿滢,一手把玩儿般缓缓转动着花茎。
面对洛拾阿滢尚敢谈条件,但此刻本能告诉她,眼前这个人不会给她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一个、一个小男孩儿……”
“哪族?”
“不、他不许我打听……”
“名字。”
“我偷听到的、他叫自己红瑀、他有个姐姐!”
“小男孩儿……红瑀……”司箜喃喃。
阿滢哭道:“放了我、求你放了我……我、你刚刚听到了、我帮过镜海的主人、我是镜海主人的恩人!那是一个圣祖、一个六殇圣祖!再渡一次殇劫、她就是始祖了!”
死亡如此近的逼临令她已然慌乱,口不择言说出这种无人会信的谎言。
一个六殇圣祖,岂会将她这低微到尘埃里的弱者放在眼中。事实上她也不过阴错阳差为镜海主人扫除过一丝不快,甚至连其人的面都未见到。那件斗篷虽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宝,于对方而言,送给她至多也只是王公贵戚赏些钱财给清理干净前路上秽物的乞丐的性质。
“六殇圣祖,那又如何?”
星澜花在火焰中寂静的焚尽,火光在司箜剔透的眸心映开鲜红的色泽。
阿滢看着那双眼睛,“你、难道你是……始……祖……”
“咔”。
骨骼断裂的声响轻轻落下。
阿滢执意保持的头部终究恢复了丑陋虫形,将与她残缺的虫躯一起,在被时光遗忘的废墟下慢慢化归腐朽。
司箜垂下手。
地宫在雪潮中疾速崩毁着,混乱震荡的巨响落入他耳里却是别样的寂静。
静得仿佛溯回了天河最深处埋葬的记忆。
他最后深深望了一眼不断倾塌的宫殿,转身离去。
“怎么办?司箜前辈他、他不会被雪埋了吧!”
“不会的!”司箜救下的少年大叫,“就算、就算真的埋了……他也不会有事的!”
“洛拾兄弟,”老者走到洛拾身旁,神色复杂,“你怎么看?”司箜是众人一路行来的同伴不假,但此人神秘莫测,亦正亦邪,若找回来还真不知是福是祸。这些小辈涉世不深,但他相信洛拾心中必然早有计量。
洛拾干脆的一笑,“当然不能丢下他。”
老者叹气颌首,“也好。那我们……”
“老大、老大!那个人在那里!”青斛拽着洛拾的胳膊大声叫。
众人扭头一看,果然见远处白茫茫的雪原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正不疾不徐的走来。
“司箜前辈!”少年们欣喜不已。
司箜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似乎很是疲惫,只点了下头。
“司箜前辈你刚刚去哪儿了?我们还以为你没跑出来,担心死了!”
司箜不理解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走错路了,出来的地方不一样。”
少年们不疑有他。
“前辈,你那把很漂亮的箜篌呢?咦,又变回发饰啦?”
“那把箜篌好厉害,是前辈的元魂法器吗?”
“叫什么名字呢?”
身边围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辈,是司箜从未有过的体验。这些孩子脸上没有警惕与猜忌,只是单纯的新奇与担心,这种感觉十分陌生。
力量消耗过度,他太累了。
“前辈,你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是受伤了吗!”
立马有七八只手伸过来想扶他。
司箜不习惯他人碰触,退了两步。头脑昏沉,一股浓浓倦意上涌,他的身体无力的向后倒去。
“前辈……”
司箜感到背部靠入一个宽厚的胸膛,他微微侧仰起头,模糊的目光触上洛拾低垂看来的眼睛。
他看着那双熟悉的深邃眼眸,安心的睡去。
火。
四周都是火。
往日宏伟的宫殿陷入一片火海,灭世的怒焰吞噬了一切声音。
火龙的枷锁禁锢着男子高大的身躯,曾经坚不可摧的臂膀在烈火的极刑下已然坍塌……
司箜以为他早已没有了心,但这一刻他的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不惧怕死亡,不惧怕一切残酷刑罚,但有个人哪怕伤到分毫都令他胆战心惊!
那个人……是那么的爱他……
司箜睁开双眼,火红的海洋被床帐所替。
“醒了?”
洛拾坐在床边,正俯身欲查看他的情况。
司箜混乱的眸心倒映他完好的模样,情不自禁抬手捧住他的脸庞,吻了上去。
洛拾一愣,接着若有所知。
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司箜混沌的脑子在这个激烈的吻下变得更加迷茫,只能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依赖着身上这个人的引领。
刚从祭渊诡异紧张的氛围中脱身,洛拾感到自己急需一场可令身心舒畅的放松。
虽然跟男人做这种事,他这辈子也只是第二次。但一碰触这具身体,在黑暗的废墟中那场抵死缠绵的感官记忆瞬间复苏,让他全身都血液沸腾!
就在洛拾准备一骋体内叫嚣的欲望之际,司箜迷蒙的双眼忽的清明。
四目相对半刻,室内传出声“啪”的巨响。
窗台上觅食的鸟儿吓得翅膀一扇,飞走了。
帐内——
洛拾转回红肿的半张脸,“……”
司箜气得发抖,“滚下去。”
洛拾咬牙:“是你主动的。”明明上次也是!
“下去!”
洛拾顶了他一下。
司箜双眼喷火的把手伸向头上发饰。
箭在弦上,洛拾有一瞬间精虫上脑的相信司箜在半推半就欲擒故纵,甚至打算把他做到说实话。
但他不想求欢不成反而上演一场元魂法器间的对决。
他恶狠狠地出了口气,从司箜身上离开。
下床捡起衣物一件件穿上,低头看自己还半挺着的可怜兄弟,他简直怀疑司箜是不是故意整他。
“洛拾兄弟,司箜公子醒了吗?”门外响起老者的轻声询问。
洛拾看了眼闭的严严实实的床帐,狠声回道:“没醒。”
“老夫有话相商,洛拾兄弟现在可方便一叙?”
“……夫子稍候。”
片刻后一脸欲求不满的男人浑身环绕着阴沉的气息开门出来,等在门外的老者连忙关切道:“洛拾兄弟,可是司箜公子情形有异?”
他好得很!
洛拾深沉的叹了口气:“去我的房间说吧。”
回房后洛拾灌了半壶透凉的茶水,身体里的邪火总算平息下来。
老者坐在桌边说道:“洛拾兄弟,当初约定同行寻路,如今既已离开祭渊,司箜公子也已无恙,老夫便打算告辞了。”
那场惊天雪崩如预期震裂了那处失落空间,从失落空间出来果然不再是祭渊地界。
由于司箜昏睡不醒,此刻他们已经在这个距离祭渊十万八千里远的小镇上休息三日了。
洛拾并不意外,“哦?夫子已经清楚推衍术指向我的原因了?”
老者一张老脸登时有几分尴尬。
自从见面起哪怕身处危险境地他也没有停止暗暗探查。
“我很好奇,我与那位‘少主’究竟有何关联?”
老者叹道:“种种迹象表明推衍术失误的原因,当是……血缘牵绊!”
洛拾把玩儿着茶杯的手一使力。
老者神情复杂的看来,“所以老夫想请教洛拾兄弟出身何处,是否有手足健在?”
只瞬间洛拾又恢复那副肆意不羁的笑脸,“夫子亦知这次重伤醒来我忘了许多过往,在我的记忆中我没有兄弟姐妹,连同族亲戚都没有。”
“敢问洛拾兄弟的父母都是哪族?”
“我的母亲是人族,父亲……我没有父亲。”
不是不知,而是没有。
其中想必又是一段恩怨。
老者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但又不好刨根问底。
洛拾礼尚往来的问道:“请问夫子那位‘少主’又是何方神圣,因何行踪不明?”
老者面露难色,“并非老夫有意隐瞒,而是此事原与洛拾兄弟无关,若将你牵扯入因果,于你而言实乃是祸非福,你若卷入其中有何损伤,老夫于心不安!”
“……那就多谢夫子顾惜了。”洛拾拱了拱手。
芸芸众生,因果千千万万,多的是人为了私欲将无辜者牵连入本不想干的因果中害其枉命。
老者这番话是当真对他有心,还是单纯不愿泄密,他懒得探究。
那所谓血缘牵绊令他十分在意,今后必要弄清楚。老者现在不肯详说,他又不能逼他,不过他们这群人的身份他已有点眉目了,毕竟在地宫里有个小辈连龙鳞都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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