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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灵位被摔


落叶凋零满地,入目皆是荒芜。苏振元有些愣然地望着眼前一脸如常的苏亦岚,心口难掩的怒意,碍于静太妃的出现,只得将所有情绪都藏掖在心底,心绪不宁。尤其是她方才那幽然一语,若尖锐的刺刀划过,苏振元从未想过自己会像今日这般百口莫辩。

        不过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竟然如此算计自己。全然不像自己平日里所认识的苏亦岚,眸底闪过一丝狐疑之色,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鹰隼般的黑眸蕴着难以言尽的冰冷。右手猛力地攥紧,却不能发作,牙齿咬紧有些咯咯作响。

        静太妃满目错愕地看着苏振元,那个曾经在花前月下对自己说着柔情蜜语的男人,如今离自己那么遥远。那个在自己怀着璟儿的时候,曾经与自己十指相扣含情脉脉对自己说着,若是得万里江山,必定要与自己共享的男人,他说过的话如一阵寒风,吹得又急又快,却令自己痴傻相信了那么多年。

        早间的时候,她本呆在廉王府内跪在蒲团前头,手执珊瑚串佛珠念叨着,祈祷着璟儿此举能够安然无恙。虽然这芜国天下本该是姓栾,但若是璟儿想要,她必定是不会与他相违背。只是近日总见着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她的心也好似被什么狠狠揪扯着。

        自幼他便兀自一人生活,虽然有乳母在身边照拂,但若是遇上头痛脑热之事,或者心中悲痛之极时,自己都没能陪在他身边,每每想到这静太妃都忍不住泣涕涟涟。恨自己虽生了他,却没能将自己的爱还有呵护给他。

        小时候,还能收到他写给自己的信,那上头还依稀可见有些褶皱,她知道那是璟儿的泪水。然她却没有回头路,只得青灯为伴守在太庙中。为自己犯的错,为自己造的孽而忏悔,想要让上天垂怜,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自己身上,而千万不要将惩罚降临璟儿身上。

        是以她便早早地起了,来到祠堂祷告。心中却一直有些跳动不安,总觉着有股冷气袭上全身,说不出的难受。登的不知为甚,竟想到了苏振元与倪太后之间的种种,胸口越发觉着堵得慌,压得人极是不快。

        合上眼眸想要静心静气地念着佛经,却发现心怎么都不能平复,柳眉微微拧着,顷刻手中的念珠因着杂乱的心思,一阵莫名的焦急之后,竟被自己硬生生扯断。那透着殷红的珠子一个个洒落在祠堂每一个角落,滑过地面上发出的滚动声打破了室内的静寂。

        捂着有些闷痛的胸口,她在佛前虔诚地叩了叩首,旋即俯下身子,仔细地将那些散乱的珊瑚珠子捡起,就在躬身于雕花木门口时,虽是低头之际,她明显感觉到门外快速地闪过一个人影,心中一惊,立马上前打开门栓。然等自己疾步走出去的时候,空荡荡的绿廊之上除了那有些发黄的蔷薇架,并无人影。

        难道是自己这几日忧思成疾,所以便造成了幻觉吗?无限疑问缠绕在心中,若真有人又该是谁,深深叹了口气。大清早的念珠便断了,心中某个地方也好似塌陷了一般,眼皮子也不住地跳得快了许多。禁不住自言自语道,莫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撑了撑有些发酸的额角,抬头看着那已经发白的天色,眉眼间却没有一丝舒适之意。缓缓转身,便赫然看着地上放置着一封由火漆封得严实的信封。再度环视四周,依旧没有人影。这里乃是祠堂,本就人少。又加上静太妃喜欢安静,哪怕是前来打扫的下人若是远远瞥见她在这里是不敢公然进行清扫的,所以这里除了她并无他人。

        紧紧蹙着眉,美眸中闪过不解之色,只是旋即便倾下身子捡起,轻柔地撕开口子,从里头抽出一张纸条,简单的一句话,只说着速去苏府。她亦是有些担忧,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给自己送来的。

        闪过了许多个念头,咬咬唇才下定决心,这便来了苏府。只是方走进大厅之前,看着那禁闭的朱门,她有些惊诧不解。既然信上写着要自己来这里,却为何又闭门不见客,转身正欲走,却听着从里头传来的阵阵对话,一句句冷酷无情,若长鞭抽打着自己的心。

        虽然早些时候在倾城苑的时候,曾经亲耳听苏亦岚告诉过自己,但她总有些不愿相信,还想着或许是那苏亦岚为了报复自己与苏振元,才蓄意捏造了那些事情。

        可刚刚在门外一切都听得仔细,那些事情皆是真的,不是苏亦岚欺骗自己,她的心霎时火辣辣。那个她这辈子最信任的男子,救了自己一命,她便以为他是自己此生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儿。

        因此她才敢冒着欺君之罪,怀着璟儿入宫选秀,还将与自己最要好的姐妹柳若兰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有些近乎残酷地将她的幸福斩断。只因她信了苏振元的话,只要送走了柳若兰,他便会接自己出宫,然后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是如何夺得这整个芜国江山。

        冷冷一笑,笑中的苦涩唯有自己能够懂得。目光有些疏离地望着他,只觉头痛欲裂,排山倒海的难受萦绕着周身。有因必有果,善恶终有报。难道这便是上天对自己自私行为的惩罚吗?

        因着自己夺走了柳若兰的幸福,还将她送入了弁国那无尽的泥淖之中,所以自己便也注定得不到幸福。面上已是有些苍白如蜡,那苦涩又麻木的笑却怎么也挥散不去,身子骨也有些绵软。

        屋内极是安静,仿佛将人压得喘不过气似的,苏振元再也克制不住熊熊怒火,恨恨地看向苏亦岚,厉声道,“苏亦岚,你闹够了也疯够了,识趣的话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别怪老夫下手无情。”

        苏亦岚没有丝毫畏惧,而是抬眸迎着他那若冰棱子般的寒眸,眼中含着丝丝讥讽之意,沉声道,“义父素来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今日竟说了这样的话,当真是让岚儿有些惊讶。”

        不等苏振元回话,静太妃径直上前横在他跟前,眸光寒烈森然,语调没有昔日的半丝温存,冷声道,“苏振元,我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别再与我绕弯子,我只想知道当年你说的话可还作数?”

        话音刚落便听得苏亦岚口中发出的一声不屑的冷哼,静太妃身子僵直地站立着,扭头看着那个与柳若兰长得一模一样的苏亦岚,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手指渐渐变得有些苍凉,想起若兰乃是自己在宫中最交好的姐妹,她是那样的信任自己。

        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的事情,她都会跑回一同住的屋子里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而自己的心却与她离得那样远,刻意的疏离,刻意的不想让她走进自己的心扉。然她就像一只春日里的纸鸢,不知何时闯入了自己的视线中,让人无法不去多看她一眼。

        若是自己被掌事嬷嬷谩骂,她定会冲上前替自己求情。美目之中刹那间雾气横生,难以言说的悲戚。明知道她对先帝是如何情根深种,明知道她满心希冀着要在大婚之夜做先帝的妃子,然那一切都活生生被自己狠狠地撕裂开来。

        若不是自己,她便会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先帝也不会终日借酒消愁对着一张画而郁郁寡欢。从此这世上便会多了一对璧人,便不会发生那些接连不断令人觉着麻烦的事情。

        但世事总是难料,越是想得美好,便越发没有可能。是以,若兰死了,先帝也抱憾终身,在她死后的日子里精神总是萎靡不振,索性便在七年前撒手人寰。那个穿着一袭碧绿薄烟撒花长裙在月夜中粲然一笑的女子,如今已成了一方青冢,抑或化为泥土。

        “婉儿,你听我说,那些不过是苏亦岚为了挑唆你我之间的关系才说的胡话。”苏振元眉眼间有些失色,如今栾承璟掌握着政权,自己可千万不能同她的关系弄僵。

        苏亦岚饶有兴致地端坐在一旁的圈椅,戴着护甲的手划过一旁的楠木桌面,顺势抬起葱白的手指扶了扶发髻间有些松的白玉嵌珠翠花簪,语气极是淡然笑道,“太妃圣明,自然是能够分得清孰是孰非。”低眸间贴于额际的碧色花钿子微微一颤,虽有些薄凉,但此刻她却一点都不觉着,抬眸望一眼那极是刺目的灵位,眸中清明温声道,“如若太妃不信,此物便是最好的证据。”

        隔着一层洒花帘子,静太妃顺着苏亦岚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缭绕着的白烟升腾不止,却分明看清上头黑底白字所书写的字迹,眼眸中已是含着泪水,背脊嗖的一下发凉,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竭力压抑着满腔的怒意。

        从前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是苏亦岚在骗着自己,可就在方才,那残酷的事实便无情地摆在自己跟前。不容自己拒绝,只得无奈接受。泪水极是不争气,如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攥着丝巾的手早已握成拳头,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看穿眼前那个男人。

        想起自己在璟儿七岁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抛下他一人而去了太庙,想起自己在太庙中惶惶不可终日过着,他却安然若素地在苏府中过得好好的,而且每日心中都想着那个倪玉林,心中的苦涩汩汩涌起,怎么都不能消散。

        “苏振元,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静太妃拭干眼泪,却依稀可见斑斑泪痕,眼眶有些泛红,扫过灵位之时目光也比早些时候多了些凛冽,呵斥道,“那倒要听听你亲口对我说,究竟卫国大将军之爱妻是谁?”

        如此一问,有些猝不及防,苏振元剑眉紧锁,沉默了一会儿,但话一出口亦是有些支支吾吾道,“我不是早就与你说过,她不过是我在青州受伤时所结识的一个女子,但是因着那一年发生瘟疫,她便早早地离开了人世。她救了我,而我不忍心看着她死后没有人祭奠,故而在苏府内树了这样一块灵位。”眸底有些暗沉,敛了敛沉重的情愫,声音没了方才那样大,“你变了,从前的婉儿不是这样的。”

        啧啧几声冷笑,苏亦岚再也看不下去,美眸中满是不屑之意,淡声道,“昔日义父总对我说,要没有心,要无情。想必从一开始到现在,义父对静太妃都是无情无义吧!”

        “苏亦岚,别忘了你来的目的,这样做与你与老父都没有好处。”苏振元眼眶赤红,唇角不住逸出丝丝冷涩,直勾勾地瞪着苏亦岚。想要以此来震慑住她,不想让她打破自己与静太妃之间的关系。

        “你们都给哀家住口。”静太妃眼神闪露着丝丝寒意,令人不敢目视,视线掠过苏振元,遥遥地望向那一尊灵位,握成拳头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复又抬眸再次看着,待看到爱妻二字时,心中蹿涌而过一阵苦涩。

        即便是自己为了他冒死入宫,他都从未对自己说过那两个字。想到他当初要自己入宫的目的,是为了助倪太后一臂之力,保住她的后位,静太妃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灵位,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黄花梨木桌靠近。

        登登的心跳声,仿佛下一刻便会蹦出来。面上有些涨红,静太妃的双眼亦是写满了怒意,不知何时已经停在木桌前头。自己牺牲了那么多,到头来却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忍不住发出有些怖人的声音。

        垂首站在前头,双手将灵位拿在手中,抚着那刻着的字迹,随即便对上苏振元那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静太妃心底的怒气好似一触即发,再也不顾他的阻拦,猛力地将那木牌摔至地上。

        有些喑哑的声音,如一块碎石落入湖中,顷刻那圈圈涟漪便消失一般,那闷然的一声来得太迅速,仿若未闻。苏振元有些惊骇,抬头直直地望着她,方才眸中还夹着些许温柔,此刻悉数都化作寒冰。

        那一幕太快,他还来不及阻拦,来不及护着,便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在跟前,将自己对玉琳的最后一丝眷恋都摔碎。脸上不露声色,但那一双嗜血的星眸早已将他的心思都显露,微微俯下身子,眉宇拧成川字,仔细地将地上的碎木屑一点点地拾起,放在手心仿佛那是稀世珍宝。

        静太妃见状愈发生气,毫不犹豫得伸手一挥,将他手中的碎屑都打散。随即便见着那好似漫天飞雪般的屑末飘飘洋洋,苏振元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微微挑眉冷声道,“沈婉,你当真以为你便是芜国太妃吗?若没有我苏振元,你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下人,”拳头汇集了所有的怨气,大声呵斥道,“别忘了你的身份是如何得来的,若不是你,柳若兰怎么会死。”

        本想着静太妃的出现或许能够令苏振元方寸大乱,随即答应自己的要求放了妙雪,然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似乎不如自己所想。那静太妃性子太温和,而苏振元根本就是一个令人看不穿的人,只怕他三言两语便会叫她失了心智。

        “哀家,哀家。”静太妃的语气没了方才的决然,目光亦是闪过些许歉疚,看着那洒落一地的木屑,还有残缺的木牌,大脑一热好似嗡嗡作响。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做出方才那不合礼数的举动。

        苏亦岚抬头看着她,目光淡而幽远,心下一沉,适才将眸光敛回,淡淡一语道,“怪不得太妃十三年前能够狠下心来弃廉王而去,原来在太妃心中,廉王还不及苏振元一丝分量。”

        “苏亦岚,若往后发生什么事情,一切皆是你自找的。”苏振元眸若深潭,语调中分明夹着无尽愤怒。他这辈子最容不得别人如此对自己,而且还是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静太妃在一旁听着,心中竟又莫名地喷涌着怒火,自己方才的举动,他明明极是生气却只将怒意都转移至苏亦岚身上,这一切正如一把弯刀,狠狠刺着自己的心口,自己在他心底终究不及倪太后半分。思及此,浑身有些发颤,往后退了几步,抚着一旁的圈椅才站得稳,良久才抬眸凝视着他问道,“若有一日你得到了你所想的一切,你可会替璟儿好生打算?”

        幽幽一语,苏振元缓缓闭着眸,许久才回过神来,正想说话便被打断。静太妃眸底难掩的落寞凄清,嘴角不住溢着苦涩,冷冷笑道,“你没有立时回答我,这便实实告诉了我你的答案。在你心里,我及不上倪玉林半分,而璟儿亦敌不过那个苏晋尧,要不然你怎会劝太后让璟儿在七年之前做出那样的事情。”

        长长叹了口气,倏地泪水如线而落下。别过头不愿被苏振元看见,想要启齿说些什么,却是微微翕动着说不出口。头皮骤然发麻,整个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

        心口处好似蹿涌着一阵阵气流,闷得慌。又仿佛被上千只小蛇肆意啃噬着,滴滴淌着血迹。所有的坏事被自己做尽,到头来,他对自己只是虚情假意。

        那一封封书信,不过是他信手而写,她却在太庙中每一次收到都会激动不已。不过几句寒暄的话语,她便能记在心底好几日。

        半晌不语,沉默静思许久。目光遥遥地望向他,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坐在凤阙之上的女子,而自己委实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如今才真切知道,她有些恼怒,有些愤恨。即便他心中没有自己,可为什么却对璟儿也不理不睬。难道璟儿身上流着他的血液,他也可以熟视无睹吗?

        所有的情绪都被压下,静太妃目视前方从苏振元身边走过,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心迹,良久才停下淡声道,“哀家可以容忍你骗了我这么多年,可以容忍你心里只有那个倪玉林,但绝不允许属于璟儿的东西被那些个闲杂人等多褫夺。”

        苏振元有些错愕地抬头,四目相视,竟有些不敢直视。静太妃未曾掠他一眼,眸光直直看着木门外头那萧瑟的黄叶,孤苦伶仃地随风飘落,心底划过一丝莫名的凉意,仍旧清声道,“哀家付出了那么多,璟儿亦是付出了那么多,所以只要他想得到的,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抢夺,包括你。”说罢莲步离去,脚步没有停顿地走着,有些萧索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如今你满意了,苏亦岚。”苏振元黑眸中分明露着无尽的恨意,说话的音量高了许多,直直地注视着,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婉儿素来是最贴心的,从来都是娇声细语与自己说话,更不会冲自己发脾气。

        可就在方才,因着苏亦岚的挑唆,那个静若处子的婉儿早已不知消失何处。还有她说出的那一番生硬的话,直直割得他心里流血。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的心里有的只是权势,哪里还顾得上廉王还有苏晋尧。”苏亦岚站起身子迎着他那骇人的眸光,面色不改,臂挽广袖,淡声道。

        “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你。”苏振元径直上前伸手欲掐着她的脖际,却没提防被她素手打开,腕际竟火辣辣地生疼,抚了抚泛着疼痛的地方,眸中像淬着火,冷冷浅笑道,“我竟糊涂至此,教了你功夫,给自己留下一个大大的祸害。”

        苏亦岚微微抿唇,面上含笑,顷刻厉声道,“若不是因着前朝恩怨,我又岂会过上这些个起伏跌宕的日子。在凌府是虽过得舒心,但少了些踏实。和亲嫁入芜国皇城,更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我的人生便不再安逸。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你便该想到会有今日。”

        苏振元眸露精光,双手负于身后,似笑非笑道,“归根结底,弄了这样大的动静,你不过是想知道二十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凡事都有代价,你若知道了真相,那便离死不远了。”

        “反正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何足畏惧!”苏亦岚抬头挺胸站着,唇畔绽着若二月春风似的笑靥,旋即面色恢复平静,沉声道,“我娘是不是被你所杀害?”

        苏振元抱拳而立,星眸微微眯着,唇角只是逸出一丝笑,暗藏着无限涌动的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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