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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话语试探


袅袅秋水,青碧如玉甚是透彻,似烟纱一直连接到远处,缓缓直朝天际,仿佛水天相接一般。

        静太妃听着她的回答,思绪霎时陷入冷凝,念着佛珠的手忽然一滞,随后一直摩挲着珊瑚珠串。掐指一算,她若生下女儿,那女娃也该是这个岁数。可是苏振元说过,柳若兰在嫁入弁国之后,因着郁郁寡欢而难产而死,腹中胎儿亦是不保。

        对于二十年前所发生的一切,静太妃心中甚是不安,时常梦中看见柳若兰。看着她一脸哀怨地注视着自己,说着她在弁国如何度日如年,如何捱过那苦难的日子。

        选秀之时,她早已怀有一月身孕,根本就不愿入宫。可是苏振元对自己有恩,更何况他满目神情对自己说着,他此举都是为了自己还有璟儿,瞧着他真切的眸光,她竟不忍说出拒绝的话,于是她便瞒天过海地入了宫。大婚之夜看着满脸欢喜却又昏睡过去的先帝,他口中满嘴说的都是柳若兰,她心里觉着对不住,却还是没有改变这个事实。

        直到第二日清晨,先帝瞧着新娘被掉了包,他那拧着的脸色有些骇人,似乎想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决绝地甩袖而去,冷冷地丢出一句话道,“朕这辈子都不会碰你,你就好生在这个宫中自生自灭吧!”

        闻言,她的心虽一颤,却是在想着柳若兰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独在异乡,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子,而且她的夫君被自己最好的姐妹夺了去,没有预兆。曾经的欢声笑语都是假象,随风消散,似烟般清淡。

        还记得若兰曾对自己说过,她只想与她最挚爱的相守一生,可是她的梦就那样被自己无情地摧毁了。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静太妃心中甚是愧疚,埋怨,更多的是无能为力。若是再重来一次,或许她还是会选择缄口不语,只因她对苏振元是那么的放不下。她承认自己有些自私,可是她只想让她深爱的男人如愿以偿,也想给璟儿觅得一个更好的前程。

        一声声姐妹情深,终抵不过苏振元在耳畔的絮絮软语。可是她的心也不是铁做的,这些年来,她无时不刻都处在自责的泥淖之中不能自拔。她以为只要再过些时间,柳若兰一定会想通她能嫁给元邴祚是种幸福,可是若兰终究没有想明白,一颗心只挂在先帝身上。即便是在怀孕之时也是郁郁寡欢,所以才会难产而终。

        世上没有后悔药,静太妃深知自己已无退路,于是她想让自己过得清静些。先帝说过这辈子要与自己终生不复再相见,他确实做到了,即便是在苏振元的安排下,自己受惊早产生下璟儿的时候,先帝都未曾来看过自己哪怕一眼。

        后宫中所有的妃子在路上瞅着自己都四下里交头接耳,那声音直直传到她耳中。她虽知道自作孽不可活,可是她不在乎。她爱的人今生唯有那个亲口对她说过,他若为帝则她必为后的男人,

        先帝不来宫苑看自己,她心里反倒觉着踏实些,不用想着如何做出惺惺之态。她本想此生就在深宫中好生养育璟儿,孰料若兰难产而死的消息传来,但是她如处在冷宫,并不知道,苏振元亦没有告知自己。若不是先帝极是痛心疾首,想着是她毁了他与柳若兰的因缘,又怎会在雷雨之夜冲进冷宫,不顾还处在襁褓之中的璟儿涟涟的哭泣声,硬生生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脖际。

        力度越来越狠,她的身子也渐渐离了地,有一刻恍惚之中,她似乎看见了柳若兰。莺莺跪了一地的宫人,瞧着龙颜大怒,虽有心却不敢上前阻止。她的唇畔逸出冷笑,若此生这样了结,也算自己了了一桩罪孽。可是就在她觉着呼吸极不顺畅的时候,他的手竟没了方才的那般用力,而她也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头皮磕着一旁的楠木墩,硬生生被碰去一块头皮,火辣辣地痛感袭遍全身。可是她不能怪他,她知道眼前那个可怜的男人不过是想追忆他曾经的爱人。

        就在众人皆惶恐地递着眼色,不知是否该搀扶起自己时,她分明听见他仰头长啸怒吼了一声,哀怨的吼声绵长悠远回荡在空寂的屋内。他的眸有些狰狞可怕,随即他的眸光没了方才的骇人,转而是满腔的苦涩幽怨,冷冷笑了一声,沉闷的胸腔汹涌澎湃似要喷薄而出什么。她的心蓦地一凉,正想起身上前搀着他,却见他口中吐出大口殷红鲜血。极力上前掏出芙蓉绢子欲替她拭去血迹,却被他用力打开自己的手。

        那一击很是重,至今她的左手腕都不能提重物,只可拿捏一些轻的东西,诸如佛珠、玉箸,旁的她一概都不能拿。那一击让她知道柳若兰在他心里到底是处于怎样的位置,弱水三千无人可及。

        他说过此生不复再见,可是为了柳若兰他破例了,竟也不顾及君子之言。有那么一刻,静太妃很是羡煞柳若兰,至少她永远被先帝记挂在心里,是他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一个伤疤。

        那一次她摔得并不重,可却将她摔得有些清醒,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自此后,先帝再没有见过自己,也极是不待见璟儿,虽然她知道璟儿不是他的儿子,可她也不愿独守在深宫,为了让自己心安,也为了璟儿能够在深宫之中活得更好些。

        于是她便带发修行前往太庙,一去便是十四年,整日青灯古佛相伴,日日诵读佛经,听风清主持给自己讲佛理,她的心终于安静下了些。每每仰头望着那一尊高大鎏金佛像,她总会不自禁地流下泪珠忏悔过往。

        自己离开的时候,璟儿一直拽着自己的手不放,她有太多不愿不忍,可是她知道这是一条最好的路,于自己于大家都是最好的选择。马车轱辘声响彻在空寂的笔直阡陌大道上,她忘不了自己是如何捂着绢子拭泪。

        掀起绣帘一角望着璟儿大步跑着,跟在马车后头,声声唤着不要走,她的心又何尝不痛,可是没有回头路了。她只得咬咬牙,无情地将绣帘放下,或许没有自己的照顾,有乳娘在身旁照顾,他未来的道路会比自己在好得多。

        拼命咬着绢子一角,泪水还是止不住往下流,直到看着朱红宫门次第关上,厚重的坼声也再也不能入耳,她的心已经冷若冰霜。红肿的眼睛有些干涩,怎么也哭不出泪水。

        人生便是这样,选择了一些东西,就必须放弃一些东西。一待便是十四年,她何尝没想过璟儿,每到他的生辰,她都会一个人坐在厢房的炕上,拿出他小时候穿得衣服抱在怀里,仿佛他真的就这样被自己那样天长地久地抱着。

        先帝极是厌恶自己,狠心下令不准璟儿与自己通书信,好在苏振元知道她的心思。虽未曾自己亲自前来太庙,她也知道他不该来,可是他总会派人传来璟儿所写的书信还有他的消息。望着那满纸黑字,她总是忍不住泪如雨下,极力掩泪却是怎么也干不了。

        不知是上天注定还是命里当如此,璟儿竟也在七年之前做出了那样危险的举动,居然请动了邵家的人替他出马,摆平时值年少正游历在弁国的栾承昱。他的心竟比他亲爹还凶猛些,这是她有些始料未及的。

        在太庙的时间日日如年,她竟也不知她的璟儿已然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王妃,有了自己的女儿。她很感谢邵家所作出的无私贡献,于是暗中传信与苏振元,让他好生安葬了那些邵家之人。

        过去的回忆那么分明清晰,藕断丝连,层层被牵出,越来越多,越来越痛,即便她如何不想再记起。然眼前这张令她永世难忘的面容就这样没有预兆地出现在自己跟前,她的心怎会不为之一震。

        那张柔美的脸是那样的姣好,只一眼便过目不忘。二十多年前如是,匆匆岁月过后,这张脸颊依旧是那么光彩照人。看着眼前这个自称为苏妃的女子,静太妃攥着佛珠的手总是会忍不住一空,有些虚脱乏力往下垂去。世界之大,可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瞅见静太妃一直陷入思忖,美目黯然似萦绕着一层薄烟,苏亦岚心中断定她此刻一定是埋首回忆,想着过去的种种。瞧着她时而叹气,时而凝眉,时而眸中冷凝,她这是在自责吗?若真是,也只是惺惺作态罢了。

        苦果已经酿成,局面也已注定。她当真以为去太庙礼佛,日日跪在佛像前虔诚忏悔便能将一切都改变吗?真是可笑,若她真有心,为何出卖了娘亲。

        即便她一脸慈祥模样,却是绵里藏针,令人生骇。所以她才会做出那样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因此她的儿子才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真栾承璟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液,好一对母子!

        若眼睛能够刺穿一切,苏亦岚真是希望自己充满恨意的眸光若利刃般刚毅,将她刺得体无完肤。眸中恨意渐渐消散些,苏亦岚见她依旧有些错愕,立马上前轻轻碰着她的手,挤出笑颜道,“静太妃,静太妃,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臣妾命人前去唤太医?”

        静太妃适才回过神,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望着这张净白如玉的脸离自己如此之近,心头竟有些颤颤巍巍,立马抽开有些发凉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勉强地笑道,“没什么,哀家素来在太庙中住惯了,清静惯了,如今入了宫难免有些不能适应。”挥挥手接着说,“无甚大碍,无须唤太医。”

        苏亦岚眸光淡然,暗中思忖,静太妃瞧着自己的模样如此惊讶,甚至有些失仪,由此可以想见,苏振元这只老狐狸并没有将自己的事告知与她。想要从苏振元身上得知二十年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的。既如此,上天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好机会,自己何不顺蔓摸瓜,柔声道,“既然太妃无碍,臣妾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一边说着,苏亦岚一边状似无意伸手扶了扶发髻间有些松的白玉嵌珠翠花簪。

        静太妃起初的视线都被那张熟悉的脸庞所吸引,如今瞧着她这一举动,美眸不由得顺着她的手望去,瞧着那莹白透着光泽的玉簪,心中一滞,美目睁得极大,有些惊愕地凝视着玉簪,樱唇微张,难掩的惊诧之色。

        用力抠着指肚,隐隐作痛的感觉袭来,不是错觉而是真实。那一只玉簪,真真切切地时隔二十年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戴在这个与若兰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发间。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静太妃的思绪顿时交织成一团理不顺的乱麻,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着,甚是憋得慌。

        苏亦岚知道自己这一举已经引起她的猜疑,越发大胆上前装着一脸担忧状温声道,“太妃娘娘,臣妾瞧您神色不宁,心中甚是忧虑。臣妾的紫宁阁便在前方不远处,太妃若是不嫌弃,不若随臣妾一同去吧。”瞧着她眸底难掩的错愕,苏亦岚越发欣喜,索性脱口道,“不知为甚,臣妾一见着太妃娘娘,便觉着十分亲近,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静太妃听得她如是说,脑后直冒一阵冷风,连连挥手道,“哪里的话,哀家与苏妃不过一面之缘。”越发朝后退了几步才道,“哀家在外便听闻当今皇上纳了一个绝色妃子,如今见着果真像是从画中飘逸而出的女子,不由得竟也忍不住贪看了一番。”

        苏亦岚闻言,心中一阵冷笑,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思,她此刻是心虚,因为自己这张脸。盈盈浅笑,玉脸之上梨涡常露,苏亦岚假意装着有些羞涩道,“太妃这话说出,当真是笑话臣妾。倒是家父曾经提及,二十年前,倪太后还有静太妃可是当时数一数二的美人呢。”

        静太妃心口霎时一沉,努力平复着情绪,试图转移话题,良久才道,“不知家父是谁?”

        苏亦岚莲步上前,欠一欠身子起身,敛眉低眸温婉道,“回静太妃的话,家父乃是卫国大将军苏振元。”缓缓抬眸,只一眼,她便瞧出静太妃清眸中难以克制住的震惊。这个神情似在意料之中,苏亦岚唇角不由得微微一勾,旋即伸手上前欲挽着她的手道,“太妃,这日头虽不毒辣,却也伤身子,臣妾这便搀着您一同离去吧?”

        静太妃木然地望着前方,任由苏亦岚挽着自己的手,从手臂到手心都是沁凉如冰。惊讶,懵然,这一切令她有些措手不及。静太妃缓缓走着,心中早已起伏不定,苏亦岚,苏振元,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为什么他没有告诉自己?

        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惑顷刻如洪水决堤涌上心头,静太妃霎时眸中雾气横生,事情绝没有如此简单。这个苏亦岚到底是谁?苏振元为什么没有将她的一切告诉自己?

        这个苏亦岚仿佛就是柳若兰的再生,若是说容貌相似不过巧合,那为何她会有那只白玉嵌珠翠花簪。要知道这是自己在选秀之际,与柳若兰住在同一个苑落中,在和她结义金兰之后亲手替她戴上的。

        长相相似之人存于世,她相信,可她绝不相信那支玉簪也是仿照的。每一块玉石都有自己不同的纹理,自幼时她便携在身上,日日戴着,怎会不记得,所以静太妃非常肯定这支玉簪绝对是自己送给柳若兰的那支。

        可是她分明记得柳若兰在难产之后便被葬入青冢,那支玉簪应该也随着她入殓。然玉簪重新出世,静太妃悬着的心不住加速跳着,清眸忽然闪过一丝亮光,或许柳若兰当年产下的那个女婴并没有死去,而是被人救了。垂死在卧榻的柳若兰将这一信物交给了救女婴的人,想到这儿,静太妃只觉惴惴不安。

        玉簪重现,再加上苏亦岚的出现,这意味着什么,是她要向自己索命吗?静太妃眸光一凉,隐隐闪现着忧惧之色,看着这个静谧的听雨轩,抬眸望一眼苏亦岚,竟不由自主推搡开她的手,不敢对着苏亦岚清澈的眸子,只别过脸轻声道,“苏妃有心了,哀家可以自己走。”

        苏亦岚紧紧跟在静太妃身后,望着她有些纤瘦的身子不时打着寒颤,知道自己这一招已经彻底将她击溃,攥紧的拳头才缓缓松开,若不是心里有鬼,静太妃怎会如此举动。可是她也没想到,这个静太妃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真不知道苏振元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是因为她性子太软弱,容易掌控吗?

        静太妃不断想着过去的一切,还有刚才听到看到的,不由得停下步子,苏亦岚一个没注意竟然撞上了她。顷刻间,二人皆摔倒在地上。

        瞧着静太妃一脸惶恐地跌坐在地上,苏亦岚虽极是恨她,可这里是皇宫,自己也不是那种冷血之人,立马上前伸出手递在她眼前道,“太妃娘娘,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如此莽撞。”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只一会,苏亦岚便瞧着一只孔武有力修长的手伸出,一把拉起跌坐在地满脸茫然的静太妃。苏亦岚紧皱的眉头立马舒展,眼下栾承璟还当不知道自己已经换回了容颜,她只是秀儿。

        “母妃,您没事吧!”栾承璟一脸关切地搀着静太妃,冷冷的眸光不时扫向苏亦岚,锐利若两把冷刀,随即视线挪至静太妃身上道,“母妃,儿臣寻了您许久,方才听侍卫说您从祈福殿出来后便来了这里,久久未见您归来,儿臣实在担心,便兀自来这里寻您。”

        静太妃瞧着是自己的璟儿,多年不见已经成了一个七尺男儿,俊朗的脸上有着坚毅,甚是欣慰,连连轻轻拍着他的手背道,“璟儿,果真是我的好璟儿,母妃想了你多年。”

        看着她啪嗒啪嗒滴下的泪水,苏亦岚黛眉微蹙,心生冷意。眼前这两个人在自己跟前上演着如此温馨的一幕,怎会不令她觉着不快。娘亲的幸福被她给一手葬送,而她的那个好儿子差点也毁了自己的生活,他们此刻却在自己含泪相认。无形之间,好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

        聚散有常,每每看着团聚,她总是心头涌起暖意,然这一刻她只觉从头到脚被人灌了一盆冷水,彻骨的凉。苏亦岚心中仿佛吹着缥缈北风,呼啸肆虐。她的娘亲早在自己出生的时候便死去,而那个本该被自己唤一声爹的男人,也因为见了自己一面,本就孱弱的身子受了惊吓,竟一命呜呼归西了。纤细的手指不由得奋力掐着手心,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情绪,只定定地挤出笑颜望着他们。

        静太妃这些年好容易静下来的心思,今日连番受惊,再是难以平复,掠一眼站在前头的苏亦岚,忽而转眸望着栾承璟道,“璟儿,苏妃可是你皇嫂,切不可忘了规矩。”

        栾承璟适才将视线再次回到苏亦岚身上,抱拳作揖道,“廉王栾承璟见过苏妃娘娘,愿娘娘一切皆好。”

        苏亦岚听着这几个字,心中一阵不悦,可还是莞尔一笑回礼道,“早就听说王爷是个极其孝顺的人,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所说一样。”可是让自己这样装成别人说着有些违心的话,苏亦岚总是觉着不舒服。

        静太妃心中已经是有些沦陷,不愿久留,微微一笑转而望着栾承璟低声道,“璟儿,母妃忽然觉着身子不适,如今你也来了,母妃便一道同你前去廉王府,见见廉王妃,还有母妃那可爱的外孙女。”

        栾承璟神色淡然,微微颌首点头道,“这是最好不过了,”忽而转眸望向苏亦岚道,“谢谢苏妃娘娘,微臣这便与母妃先行离去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苏亦岚绷紧的心才踏实些,额际竟也冒出丝丝细汗,禁不住大口喘着气,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自己可决不能被他看穿。伸手捂着跌宕起伏跳动的胸口,苏亦岚才挪着脚步欲朝紫宁阁走去,可方走了几步便听着后头传来低沉一声道,“站住”。

        绝没有听错,这声音的主人便是栾承璟。苏亦岚柳眉微凝,翕动的嘴不知该如何接话,双脚只是没有底气地停下,难道他看出了破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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