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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大闹青楼


栾承昱跨进门槛,撩起洒下的水晶帘,一眼就望见正冲着自己会心而笑的哑奴,瞬间的惊诧随即神色如常,他是帝王,怎可轻易在这么多人跟前表露自己的心迹。只是汗涔涔的手来回抚着大拇指上戴着的墨绿玉扳指,昨日在御花园中瞧着她快要沉入水中,仿佛自己心中某个地方也在陷落,没有片刻迟疑,只想着将她救起。

        也怪了,平日里都不嫌长的早朝,今日却十分乏味,听着那些个大臣上奏着各地事宜,他的心缥缈似云,闲来荡去。脑海中不时浮现她沉睡的模样,婉然静谧,这感觉太熟悉了。于是乎,在小李子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无事退朝”后,他的心竟莫名溢着笑意,大步朝厢房走去。虽然她是苏亦岚的奴婢,也明知紫宁阁距离不远,可却还是执意要将她送至建华宫厢房养病。

        秀儿循声望去走上前矮身作揖,低眸间等待着他朝自己伸出手。栾承昱的脚步停住,视线才转移至她身上,这张脸离自己那么近,却为甚再也勾不起心中一丝依恋,而且薄衫间透出的那股味道也变了,有些浓郁的脂粉味令他不快。他记得从前自己极喜欢将她揽在怀中,嗅着那秀发间的清香,此刻唇畔竟不由得紧闭,可瞧着她定定地站着,还是会心而笑道,“起吧,你身子骨娇弱,往后就不必时常来这里看望朕了。”见她眸底浮现困惑之色,浅笑道,“朕会亲自前往紫宁阁的。”

        秀儿缓缓起身,欲上前挽着他的手,却是手还未伸出便看着他已经迈出步子,离床榻越来越近。怔怔愣了好一会儿,胸口隐隐好似被什么扯着,清眸蓦地泛着雾气,低低吸口气不敢大声怕被人瞧出破绽,抬眸清声道,“皇上,瞧臣妾只顾着担心哑奴的伤势便急急赶来了,方才臣妾才想起紫宁阁中还有些事情落下了,这便回宫了。”见他没有动静,心中黯然,脸上只是露着笑道,“皇上的建华宫自然是好的,哑奴能够在这里养身子,臣妾就放心了。”

        言毕秀儿瞅着栾承昱没有搭话,便知趣地碎步退了出去,走到雕花木门旁再朝里间看了一眼,看着他深情地眼中只有苏亦岚,梨涡浅露,轻轻将门合上离去。

        屋内只剩自己与栾承昱,苏亦岚凝眸定定地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涌在心口,眼下却是只言片语也不能说。许是纱窗也被关上了,屋内视线有些昏暗,而那一抹玄黄衬得愈发亮了。

        四目相视良久,栾承昱瞧着她脸颊灿若桃花,摸着玉扳指的手没有停下,喉中觉着干涩不由得咽咽口水,就着楠木桌坐下,提起紫砂茶壶朝紫砂杯中倒了满满一杯水,齿间夹着清香,喉际才滋润些,打破有些微妙的气氛道,“太医说你的身子有些虚弱要好好休养。”

        苏亦岚闻言心中一颤,右手瞧瞧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还好孩子无事。转念一思,秀儿的手脚也太快了,竟然也买通了太医,将自己的喜脉知而不报,眸中霎时有些黯淡。她的意思也就是栾承璟的意思,看来他从前对自己所说的话绝不只是说说,他想要这个天下。眼眸低垂,玉手狠狠攥紧着衾被一角,前路漫漫,何时才是个头!

        栾承昱捕捉到她方才的眼神,迟疑了一会,浅浅一笑道,“你在想什么?”忽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轻声道,“朕竟忘了,你不会说话。”苏亦岚抽回思绪,眼前这个人虽然没有认出自己,但他能够不顾及身份地救自己,此生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奢求,唯一的便是让他的梦做得更大,如今她能做的便是阻止栾承璟。

        在弁国时她还未及笄,偷偷溜出去行走在街坊时常听人说起芜国有一个桀骜不驯的帝君,对待下人不苟言笑,对待臣子亦是经常怒目相对,后宫佳丽三千,却只有一个萧贵妃独占龙宠,从此她愈发恃宠而骄。而他对于那些不受宠的妃子,除了冷漠无情,便是冷清背影示人。

        所以当董太后一字一句说出要自己作为和亲公主嫁给栾承昱时,她心中有百般不愿,恨不能三尺白绫了结自己性命。往昔的想法涌上心头,一切好似就在昨天,不由得暗暗含笑。她还曾气势满满地对雪雁说过,自己这辈子绝不可能爱上这样一个男子。

        白云苍狗,过往云烟历历在眼前,她才知道自己竟犯了别人一样的错误。从未走进他坚硬若冰的心扉,就已经盖棺定论他的所有。庆幸的是,虽然一开始自己错怪了他,但上天还是不忍自己就此错过,让自己重新走入他的内心,让她看到他倔强傲慢面具之下的柔软。

        嘴角微微翕动,淡淡笑了笑,苏亦岚理清想法径直掀开衾被走下沉香木塌,见着他也瞬间站直身子,矮身做了一揖,美眸流盼伸手指着门口,示意要离去。栾承昱知晓自己虽身为帝君,可有些事情也是要顾忌的。昨日自己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溺水的奴婢一路抱回建华宫,流言蜚语早已深若泥淖,愈描愈黑。

        今日早朝,一班大臣们也是对此议论纷纷,皆言褒姒、妲己之类的红颜祸水会导致祸国殃民。他并不在意,只是想要弄清楚她到底是谁?昨日抱着她在怀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升腾在心中,她是哑奴,为什么却比自己身边站着的苏亦岚更像岚儿。静静站着看着她低眸从自己身边离去,那股淡淡的清香在经过自己身边那一刻时四溢,莫名的感觉萦绕脑海,他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她的手放在心口。

        苏亦岚一瞬不瞬地凝视他,虽然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不是现在,她要做的还有很多,美目蕴着惊诧定定抬眸望向他。试图抽开自己的手却被握得更紧,一室之内,气氛旖旎,她不敢再对视他的眸子,怕万一自己将什么都说出口,连他对自己仅有的一点好感都消磨了,反而事与愿违。

        栾承昱低眸看着她,那一低头间的温婉,这是他许多次与苏亦岚在一起的时候才有的感觉,紧锁的剑眉缓缓舒展,没有思忖直言道,“不要离开朕!”

        不是幻觉而是真实,苏亦岚闻言心内涌入一股温馨的感觉,难以言尽的感动,听着水晶珠帘不时叩打木门的窸窣声音,才将她所有情绪收起,竭力忍住眸中含着的闪烁泪花,娇嫩的手缓缓从那只温热的大手中抽离,眸中含着笑福了福身子转身而去。

        跌宕起伏的胸口难以遏制的强烈心跳,若击鼓般越来越快,仿佛随时都会蹦出来。再也克制不住的泪水如注流下,苏亦岚压低啜泣声,立马拭干眼角的泪水,心中默道,皇上,亦岚从未离开过你,而且此生都不会离开你!

        缓缓走下石阶,却对上前方一双冰冷的眸子凝视着自己,心中一凝,不由得歪着头将视线看着其他地方,直至擦肩而过后,回首注视着那抹深黑色疾步走进建华宫很是决绝,苏亦岚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立马消散。任萧尘本就是栾承昱身边的贴身侍卫,自然时常出入建华宫。转念一思,眼下自己这个身份出现在这里,才会引起旁人的猜忌吧!

        浅浅笑着离开大殿,沉重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抬头掠一眼一望无垠的天空,一阵秋风吹过,转头将建华宫悉数看在眼里,曾经这个巍峨森严的大殿让人望而生畏,如今却是她最愿踏进的地方。

        穿过笔直的阡陌大道,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溺水的明湖旁,静若无痕。前方静谧的枫林红的似血,层林尽染仿佛要将一切点燃,令人沉醉其中。苏亦岚舒展四肢,恣意地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唇畔的笑意未曾消减。

        忽然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冷笑声,苏亦岚扭头看着妙雪迈着笃实的步子朝自己靠近,虽感觉到空气中隐隐透着的诡异气息,却还是笑脸盈盈以对。

        妙雪皱了皱眉头,抱拳并肩站着看着眼前一泓如墨绿宝石般的湖水,余光不时瞄着哑奴,紧抿的薄唇微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接下来我的问题你只需点头摇头即可。”见她颌首点头,眸中闪过恨色道,“我家主子是不是被你家王爷所劫持?”

        苏亦岚熟稔她的性子,一根筋到底,若是心有疑惑必定会想尽办法寻找答案才罢休,也不愿瞒她只是轻轻点头。妙雪见状,清眸之中难掩的怒气,仰头深深吸了口气才觉着舒坦,叉着腰瞪着哑奴道,“栾承璟这个混蛋欺人太盛,仗着自己的身份显赫,便这样糊弄人吗?真是可恶,若是哪次被我在宫中瞧见,本姑娘定要让他自食其果。”

        苏亦岚将她的表情纳入眼里,没有一丝讶异之色,似是意料之中。妙雪看着她一副淡然的模样,攥紧的拳头竭力藏在腰际之下,眸光闪了闪压低声音道,“我家主子自从失踪回宫之后,整个人的性情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一切是不是栾承璟那厮做的手脚?”

        苏亦岚愣了愣,果真不枉她跟在自己身边,还是看得出那些破绽,可为什么就是没有认出自己。真想告诉她自己便是苏亦岚,可想想她那张比剪刀还快的嘴,转瞬脑中便没了这个想法。

        妙雪瞅着她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再也抑不住的愤怒,大声道,“上次我不敌你,你在地上留下了四个字,难道现在还是时机未到吗?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是等到我家主子被你家王爷完全掌控的时候,你才肯松口告诉我吗?”

        苏亦岚黑眸中露出一丝错愕,眼下不是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看着枯萎的树叶吹落至湖心,渐渐被湮没,柳眉微拧旋即纾解轻笑,矮身作揖绕过妙雪欲离去。刚走了一步便听着后头唤着“哑奴”二字,虽不喜欢,因为是妙雪叫住自己,苏亦岚没有思索立马转身,没提防脖际泛着一阵一阵的剧痛。

        伴着急促的呼吸,胸口传来一次比一次剧烈的抽痛,苏亦岚才恍然大悟,这个妮子最擅长的便是暗中施毒,一个不小心自己居然上当了。跌倒在地看着她那张渐渐模糊的脸,苏亦岚胸口不断起伏着,迷糊之际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清香,幸好只是普通的迷药,伸手欲拽着她的裙角,探出的手却不知何时已经跌在地上。

        妙雪黯淡的清眸顿时闪过狡黠之色,俯下身子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脸,确定她已经昏厥后唇畔才绽着诡异的笑,环视四周无人冲着地上陷入酣睡的人沉声道,“什么狗屁青龙帮劫持了苏妃,亏那个栾承璟能说出口,本姑娘就是青龙帮的。瞧你一副不能说话的可怜模样,只可惜你跟错了主子。你家主子无情,本姑娘又岂能无义,今日全是你自找的,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月溶溶,绣帘低垂,轻纱帷幔在风中激荡,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苏亦岚睁开惺忪的眼眸,脖颈依旧传来隐隐的痛,睁大美目环顾四周,灯影绰绰,欲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被绳索缚上。努力回忆,头部莫名地袭来痛,只记得昏迷之前妙雪眸露精光,定是她送自己来这里的。沉思间忽然大门被人一脚猛力踹开,只见一个穿着绯色烟纹薄纱长裙,年纪约莫三十有余的妇人在四五个身着香肩微露长裙女子陪同之下,扭动着满是赘肉的腰部走了进来。

        粗壮的身影挡在前头,屋内虽掌了灯却还是有些光线昏暗。苏亦岚稍稍朝前探着身子欲看清来者,却闻着扑鼻而来浓郁刺鼻的脂粉味,一阵阵袭入鼻际,又听着充斥耳畔莺声燕语的娇笑声,腹中只觉波涛汹涌般不舒服,差点吐出什么东西,喉际觉着干涩抑不住咳出声来。

        那个妇人瞧着苏亦岚一副羸弱的模样,冲着周围的女子大声一句道,“姑娘们,瞧见了吗?你们整日嚷嚷着怎样招揽客人,如今我便告诉你们,男人都爱这样的,娇喘微微,弱不禁风。”

        众女子皆掏出丝巾掩着笑,外头传来各种混杂的声音,男人的、女人的、各种乐器发出的声音,苏亦岚青葡般的眸子转动着,良久才回过神,嗅着空气中愈发浓烈的脂粉味,再次轻轻咳嗽,若是自己没猜错,这里便是青楼。冷冷笑着甩甩头,妙雪这妮子没认出自己也罢了,居然还将自己送进这种地方,若自己回去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其中一个穿着杏黄色芍药石榴裙的女子,伸手指着苏亦岚脸看向一旁的红衫女子道,“瞧,这回咱们绮情楼来了个哑巴!”苏亦岚面色冷淡,美眸扫视一番眼前,视线停留在那个环肥妇人身上,清声道,“想必您就是这里的主人!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了这里,不过还是想请您放了我。”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娇声笑着,苏亦岚不解地看着她们,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右侧一个身着浅蓝色素纱长裙的女子狐疑道,“秋娘,看来六儿他们这次带来的不是寻常女子。”

        那为首的妇人乃是绮情楼的老鸨,人称秋娘,手绾金钏,圆润的手上涂着朱红蔻丹,一脸阴沉笑道,“姑娘,我便是这绮情楼的主人。不管你从前过着怎样的生活,那都是从前,来了这,就休想出去。姑娘还算有几分姿色,尤其是那娇嫩酥人的声音更是吸引男人,不用担心,秋娘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绮情楼的头牌姑娘。”

        说罢轻轻拍了两掌,两个彪形大汉,横眉冷对走了进来,秋娘斜眼递了个眼色,不由分说二人便架起苏亦岚就朝外头走去。一浪高过一浪的乐声响彻在耳畔,粉红的纱幔窸窸窣窣从房梁垂至地面,夹着柔和的灯光,充满着暧昧的气息。

        有醉酒的汉子,有将美人抱在怀中的享受温香软玉的轻浮之人,在秋娘登上正中央设好的方形台子时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趣地听着她的话。

        满室瞬间静谧,粉色琉璃灯上的流苏随风飘漾,秋娘扯着嗓子大吼,生怕离得远了后头的人听不见,伸手指向被大汉架着的苏亦岚大声道,“这个是我们绮情楼新来的姑娘,不知哪位爷想要一亲芳泽,拥着美人在怀听着她娇嫩酥麻的声音。”

        苏亦岚初次来到这种地方,方才看着那些场面,早已羞得脸色如霞,又听着秋娘说出那样的话,好似晴天霹雳。她居然要将自己卖了?一连串的疑问盘旋于脑际,她可是栾承昱的妃子,如今还怀有三月多的身孕,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人群之中忽然爆出一个声音道,“我瞧着她也不过如此,还没有万花楼的婉儿姑娘美呢?不过让大爷我听一听那能酥人骨的声音,若是爷乐了,自然也会让你乐的。”

        苏亦岚虽气不过恨恨地扫向人群之中,可还是神色如常,眼下逃走才是上策,反正这张脸也不是自己的,索性豁出去道,“本姑娘是被骗而来这个地方,我不是这里的姑娘,这里可有官府之人,若有的话,恳请将此事速速通报官府,我定会重谢。”

        人群好似炸开了锅,笑声一浪高过一浪,苏亦岚定睛望着眼前,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多么蠢的错误。来这里的都是些寻花问柳的人,哪里有什么正义之士,看来自己想要离开还是只能靠自己。

        笑声过后,又有一个长着贼眉鼠眼的男人尖声道,“依这位姑娘所言,若是哪位义士救了你,你该如何重谢?是不是以身相许?”一语道出,人声鼎沸若方才一般。

        苏亦岚闻言虽然觉着羞赧,可更多的是动怒,挑眉看着眼前那个对自己语出不秽的男子,美目睁大瞪着他,手中的银针不偏不倚刺向他的肩膀,顷刻便听着他哭爹喊娘的求救声。

        两旁的汉子见状立马紧紧攥着她的手,苏亦岚使劲浑身力气翻身一跃,越过二人头顶径直横退扫过他们的脸颊,不一会儿便听着“砰砰”两声闷响,方形台子顿时坍塌了。在一旁观战的姑娘们都吓得脸色铁青,秋娘见着自己辛辛苦苦砸钱命人做好的台子竟然就这样被毁了,抱着一旁的红柱失声道,“来人啊,你们之中若是有人能够将此女抓住,我秋娘不仅将她白白送给你为奴为婢,还赏钱五十两白银。”

        话音刚落,肥硕耷拉着几层皮的脖际寒意森森。苏亦岚凌波微步飞向红烛焚断绳索,早已掏出腰际的软剑搁置于她的脖际,冷声道,“本姑娘方才好言相劝,你却不听。不分青红皂白将我绑了来,还想将我随便赠予他人,你好大胆子。”掠一眼三丈之上一块黑底金字写着绮情楼三字,厉声道,“想来你做这样的糊涂事绝不止这一次,我便让你的绮情楼成为无情楼。”

        说罢右脚挑起地上一把长刀朝木匾直直刺去,顷刻木板一分为二,断裂在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秋娘,唇畔掠过一丝冷笑,执剑削落她鬓下的发丝,黑丝的头发散落一地有些骇人。

        扭头之际,一把泛着幽深寒意的长刀直至脖际,苏亦岚转身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褐色水纹长袍的男子笔直地站在自己跟前,高大魁梧的身躯很是粗犷,隆鼻薄唇,鹰隼般的眸子很是深邃,似乎不像本国之人,眸中露着尖锐冷澈,可是嘴角却逸出若有若无的邪魅不拘之笑。

        “多管闲事,”苏亦岚恶狠狠地盯着他,自己不过想教训可恶的老鸨,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趁其不备玉指轻揉,手中不知何时捡起的杏仁粒皆快速飞出。男子左抵右挡,手挥长刀急速挥舞,顷刻只见细细的屑末从天而降。

        苏亦岚似是有所感触,抄起一旁青花瓷碟中的杏仁扔去,顷刻便见着数不清的杏仁飞速朝他身上刺去,温婉似水轻笑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天女散花。”言罢手绕粉色纱幔足尖点滴轻盈之上,男子闪身躲过袭击飞身上前抓住苏亦岚的脚牢牢不放。

        苏亦岚用力踹着他的胸口却怎么也没用,男子扼住她的脚踝处笑吟吟地看向老鸨道,“你说话可算话。”秋娘点点头,瞧着苏亦岚嗜血的眸子顿时吓得连滚带爬闪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

        “放手,”苏亦岚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厉声道,“再不放手,我便不客气了。”男子一把将她扯下,揽住她的腰际目光灼灼道,“你若再那样说,我便只能对你不客气了。不是说你们中原女子温柔似水吗?怎么竟也如此泼辣,不过我喜欢。你若跟了我,少不了你的好日子。”

        苏亦岚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不快,朝着他的腕际狠狠咬了一口才放开。男子立马松手捂着痛处,眉头紧蹙。苏亦岚脸上浮现得意的笑,细步朝后退去,丝毫没注意脚下一空,直往下跌去,刹那间心弦紧绷,蓦然间一双有力的大手将自己稳稳地接住。

        眼前抱着自己的男子虽罩着面具,可苏亦岚瞧着他耳垂之下有一颗黑痣便已心下明了,眸中蕴着泪花,低声道了一句,“大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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