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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暗生情愫


想要怒声而斥来者是谁,干涩的喉际发出的却是低沉听不清的音,苏亦岚清冷的目光凝视着站在跟前的蒙面人,虽蒙着脸,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现在只是自己孤身一人,不容自己多思虑,手中的银针再次探出。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翩然转身躲过了这一击,只是黑袍一角硬生生被银针钉在红木柱上,疾步行走留下撕裂的残片。

        苏亦岚唇畔拂过不易被察觉的冷笑,趁他还在喘气之际,抽出腰际藏匿的银丝软剑决绝地朝他命门刺去。黑衣人似是感觉到身后一股腾腾的杀气,往后大步退去,抱着木柱旋转轻松跃上房梁。

        苏亦岚见状樱唇紧抿,此人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可是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栾承璟派来监视自己的?脸上愠色不解,攥紧的拳头泛着无声的寒意,抬头掠一眼空寂的屋内。莞尔一笑,左手缠绕着从雕梁之上垂下的杏色罗帐,足尖点地扶摇直上,右手执剑丝毫没有偏差刺去。

        蒙面人感知到危险的气息,抓住房梁的手忽然一松,顺势从上跌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苏亦岚愈发感觉他的招式很熟悉,顺着反方向转圈轻轻落在地面,只是不知为何双目有些眩晕。或许是有孕在身,自己不能很好的运功,单手撑着额际眨了眨眼睛,清醒些又猛力持剑刺去。

        甚是奇怪,每一招都被他躲去,而自己浑身已经有些绵软无力,额际涔出的汗珠豆大般溢着。再一睁眼,方才还在眼前的黑影没了踪迹,忽然后背传来一股力道,似乎刻意控制着力度,苏亦岚眼前一黑,没了知觉往前倒下。

        不知迷迷糊糊晕厥了多久,苏亦岚才睁开惺忪的眸子,只是这一次整个身子都比前些日子更舒适些,不由得伸手做了个懒腰,蓦地想到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清眸霎时罩上了一层薄烟。立马察看全身有无大碍,什么也没有,而且没有遗失一个物件。

        不由得脱口直道,“到底是谁?”话音刚落,苏亦岚美目闪过惊色,玉指触着喉间,有些不敢相信,可就在方才那个声音确实是自己所发出的。按捺不住的喜悦,泪水清溢。环视四周,那个蒙面人早已不再。

        转身望着黄花梨木桌上摆放整齐的几剂药,苏亦岚碎步上前,拿起其中一贴放至鼻际便嗅着白术、苏梗的味道,心下已明这是安胎药。回想方才打斗间,蒙面人处处回避生怕伤着自己,而且对自己的出手很是熟悉所以才能游刃有余地闪避,如今治好了自己被栾承璟所伤的喉疾又留下这几贴药。除了他,只怕这世上再无人能有此等妙手回春之力,也无人能像他这般了解自己。

        感激地将药贴抱在怀里,拭干脸颊上的泪水漫步于倾城苑,不舍眷恋地望了许多眼。终有一日她会再来这里,正大光明地住在这个属于娘亲的地方,替娘续写她未完的故事。

        入秋了,天色比从前暗的早些,灰暗的天际已经闪露着星星点点,有些稀松。没有杂念地朝前走着,前院是一泓冷清的池水,没有一丝波澜,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意。枯黄的荷盖稀稀拉拉地浮在池面,若不是挂在殿檐一角之上蕴着清辉的银月朗照,只怕四处暗的吓人。

        苏亦岚绕着多年无人打扫的荷塘信步走着,闭上双眸感受着月色皎然,许是嗓子好了能说话了,从前的阴霾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便是不断冒涌的温馨,偷偷的乐意时不时逸在唇畔。

        迈出步子正欲往前走,停在半空的脚僵住。苏亦岚定睛看着湖中心水榭之上分明站着两个人,隔着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心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着,眉头紧蹙,半夜三更在这个废弃的宫苑里闲聊,绝非善事。瞧着两旁种植的高大槐树还有柳树,苏亦岚警觉地躲在一颗粗壮槐树树干后,黑眸闪过锐利之色,撩起挡住视线的婆娑枝叶,视线紧紧停留在正前方。待仔细瞧清楚了谈话之人的模样,心中暗暗思忖,从前和亲路上行刺自己的人正是萧子攸,栾承璟不是对萧子攸嗤之以鼻吗?如今他什么时候与萧子攸有了瓜葛,竟四下里月夜畅聊,只怕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她不由得敛眉屏气,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此生能与王爷如此敞开心扉共赏一轮明月,萧某真是荣幸之至。”萧子攸低沉伴着邪魅的声音首先打破沉寂,负手而立鹰隼般尖锐的眸子望向距自己不过三步之遥的栾承璟。

        栾承璟闻言不为所动容,牵强地笑道,“你不是最不喜人拐着弯说话吗?怎么今日如此文绉绉的,倒让本王不知从何说起。”

        一丝冷笑浮上脸庞,萧子攸挑眉笑道,“谁让萧某眼前之人是这世上人人皆称道的温润君子,廉王呢。萧某虽一介莽夫,那些鲁莽之言却在此刻都悉数不知去哪了,见着王爷,那些你们读书人的咬文嚼字便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栾承璟凝神看着周遭,心弦一直紧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动静,对他这番无趣的话语不感兴趣,开门见山道,“若是咱们两再这样恭维下去,只怕天亮了也没有个对策。本王要的东西,你带来了没有?”

        哈哈几句笑声打破了沉寂,远远躲在暗处听着的苏亦岚只觉着头皮发麻,不好的预感汩汩升腾在心口,只是贴在树干上静静地听着,试图要听清楚些,却由于隔着远被风吹淡的声音已经消散。她深知自己此刻不能公然出去,否则只会坏事,而且依着萧子攸的性子,说不定自己的小命亦会不报,眼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萧子攸眸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从袖间掏出一个褐色莲花纹香袋,在快要递至栾承璟手心时忽然将东西放在胸口前,伸手来回抚着八字须冷声道,“王爷,这个东西可是萧某花费了不少人力与物力才炼制而成的。”

        “所以呢?”栾承璟恨声盯着萧子攸,瞧着他一脸谄媚的笑只觉恶心,可是如今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他才有,而且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与他结为联盟,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拉下脸私下与他相见。

        四目相视许久,沉默了片刻,萧子攸才接着说,“仅凭王爷的一面之词,萧某还是心生疑惑。王爷答应萧某的,事成之后可会兑现?”

        栾承璟禁不住扯唇冷笑几声,那笑中有着不屑,杂着讥讽,望一眼澄明钩月,旋即视线回到他身上,背对着他走上前道,“这句话应该是本王问你才对,谁不知你萧子攸存着的狼子野心,觊觎着至高无上的皇位。”

        萧子攸唇畔的笑僵住,鹰眸中露出嗜血的杀意,无尽的凌冽,好似万丈寒潭,脸上忽而流露狰狞骇人的笑,突然停了下来,直勾勾盯着栾承璟清声道,“王爷,旁人这么猜忌我也便罢了,您怎么也如此说末将,萧某真是有些不敢当了。”

        “有什么不敢当的,你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本王都懒得多提。”栾承璟扭头冷声答道,温润的眸子掠一眼他。

        萧子攸连连抱拳拱手作揖谢罪道,“王爷,您这可真是折杀了末将。末将世代为了芜国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萧家满门忠烈,岂敢心存他念。”凌厉的冷眸快速扫一眼栾承璟,脸上露出略带挑衅的笑,伸手状似无意抚着八字须道,“不过王爷的行为倒是令末将很惊诧。”

        栾承璟剑眉笼上愁云,星眸中闪过寒意,却装着无事地望着他,负手而立道,“有什么可惊诧的,本王不过是要夺回失去的东西,况且这世上心存这个念想的人多了去了,不在少数,也包括你。”最后几个字故意拖得很长很响,旋即仿若无事地笑道,“别以为三年前你做的那件见不得人的事没人知晓,本王可是清楚得很。”话毕攥紧的拳头青筋显露,扩张的血脉也一览无遗。

        萧子攸一愣,浓郁的杀意褪去,深谙他在斥责自己三年前刺杀和亲路上的尹灵素,脸上堆着笑道,“王爷,你知道的,这是末将那个不懂事的妹妹多番恳求,我拗不过才答应她的,只当敷衍了事。”

        栾承璟听毕心中甚不是滋味,走上前怒目瞪着他,牢牢攥着他的衣襟,俯身几乎贴着他的脸怒斥,“你倒说得轻巧,敷衍了事。你可知你派来的死士挥着长刀狠狠地刺过了本王的胸膛,若不是及时治疗只怕本王性命堪虞,至今伤疤还在。这就是将军所谓的敷衍吗?还是将军有意为之。”

        萧子攸连连甩头示意,缓缓松开他的手指,迎着栾承璟逼视的眸光,露着狡黠之色低声沉道,“王爷这话说得让人听了不是滋味,依礼王爷应该感谢末将。”

        栾承璟失控地将他提起,恨恨地盯着他道,“依你所言,本王该感谢你险些害了本王的性命,还是感谢你处处给本王暗中下套。”萧子攸用力地推搡开他的手,旋即似掸尘般轻轻拍着衣襟处,奸诈笑道,“若不是末将,王爷怎么可能英雄救美,又怎能够赢得美人心呢?”

        “你,”栾承璟怒气冲上后脑勺,伸手直至他,“果真卑鄙无耻,本王算是见识过了。”

        萧子攸一脸蕴着摸不透的笑,伸手打开栾承璟发怒指向自己的手,满是阴沉道,“论卑鄙,末将不敢比王爷,七年之前那场行刺,虽说邵氏一门已经血溅府邸,可到底是谁策划了那一场行刺,萧某比谁都明白,因为那个人此刻就在我的眼前。论无耻,萧某更是万万不敢当,毕竟末将可不敢将皇上的女人搂在怀里说着山盟海誓。”

        一语既出,气氛甚是冷凝,似结了层冰,无法打破。栾承璟错愕地看着萧子攸,即便是要与他结盟,自己要担忧的事情还是很多,此人不可轻易相信。萧子攸挑了挑眉,将怀中的香袋再次伸至栾承璟眼前,淡声道,“王爷,这个东西,要还是不要!”

        栾承璟恨意渐渐敛去,快步上前抢过他手中的东西,打量了一番,眸底泛着疑惑,不屑道,“这个东西当真有用吗?若是不中用的,坏了大计,本王必定要你萧家纳命来。”

        萧子攸冰冷的眸子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闪过森然之色,望着栾承璟眼中的威胁气息,镇定自若道,“放心,这种事萧某岂敢拿自己的性命做幌子。只是王爷别忘了,事成之后你答应我的东西。”栾承璟转身,不愿多理睬,只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苏亦岚瞅着栾承璟转身离去,心口莫名觉着压抑,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栾承璟从萧子攸手中接过什么东西,不由得心情凝重。缓缓放下往下耷拉的树枝,转过身子背贴着树干,一转身怀中的一贴药剂不小心跌落地上。虽是极细的声音,可在这静寂如死般的夜里,却听得异常仔细。

        苏亦岚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胸口仿佛窒息般,只片刻便闪过逃离的念头,可还未动身,一个高大的声音已经挡在自己跟前,鹰隼般的眸子夹着凛冽似乎要撕碎自己,抬眸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虽只见过几次,但她深知他不是个好事的主。

        腕际传来致命般的阵痛,似乎要被钳碎,苏亦岚虽痛着却不能发出声,她知道将来的日子若想一帆风顺,那么自己能开口讲话的事只能成为秘密。一脸委屈还有惊恐地望着萧子攸,瑟瑟发抖的身子一颤一颤。

        “你是谁?”萧子攸眸底是无限的杀意,旋即掠过一丝诡谲,“不说没关系,反正一个死人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话毕举起右手,将所有的力道汇于掌心,顺势欲劈下去。

        手臂却被死死扣住,萧子攸不解地扭头看着栾承璟,眸中很是复杂,厉声道,“今日若她不死,死的将是你我。王爷虽是个体贴下人的主子,可眼下由不得你,不管她有没有听到末将与王爷的谈话,她今日都是难逃一个死字。”

        “放开她,”栾承璟定定地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苏亦岚,如今的她一脸苍白面无血色,心中不由得暗暗心疼,见萧子攸没有松手的意思,怒吼几声道,“放手,若你执意如此,行信不信本王立马了结了你。”

        萧子攸顿时语塞,被他眸中的杀意所震慑,转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虽有些清丽姿色却也称不上倾国倾城。可就在方才,自己确实没有听错,栾承璟以死要挟自己,命令自己放开她,她到底是谁?瞧着她穿着一身简单的宫装,只是个小小的奴婢,怎么会与一个王爷有所交集,而且瞧他的样子很是担心她,疑团渐渐接踵而至,攥紧的手慢慢松开。

        栾承璟走上前欲搀着她,可看着她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目光,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散落一地的药贴,一包一包轻轻放在她手中。萧子攸见状,深若寒潭的眸子愈发摸不着头脑,抱拳在前低声道,“恕末将问一句,这个姑娘究竟是谁?”

        栾承璟温柔地望一眼苏亦岚后,转过身子看向萧子攸,清越的声音响起,“她是本王府上的丫鬟,唤做哑奴,是本王安插在苏妃娘娘身边的,是自己人。”

        萧子攸将信将疑地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多次扫向苏亦岚,直觉告诉他,事情绝非那么简单,将想法藏于心中,轻笑道,“果然还是王爷厉害,苏妃娘娘可是这宫中最受恩宠的主子,能够将自己人安插在她身边,末将自认没这个能力。看来萧某往后要向王爷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夜深了,趁宫门还未下钥,末将先行离去了,王爷多多保重。”说罢拱手辞去,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苏亦岚身上。

        “没事吧!”栾承璟关切地宽慰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抽回,却瞧着苏亦岚的美目一直目送着萧子攸,忍不住黯然失色,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淡淡一笑道,“我送你回宫吧!”

        却瞧着苏亦岚在自己还未说完话的时候便已迈步离去,望着那个日渐清瘦的身影,不由得攥紧拳头猛力捶打着一旁粗壮的树干,明知她如今身子虚弱,不可受惊,自己却还是一而再地令她失神。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自己此生注定对不起冰如了,眼下他不愿失去她,再给他一个月时间。他定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得到那万人敬仰的尊位,消弭他心中的遗憾,届时他会立她为后,而且此生不复再娶。

        月影西斜,冷风穿梭而过,长路迢递,苏亦岚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走进一间素净的房子。虽没有华贵之气,但是卧榻、茶几、桌案都一应俱全,而且掉色的桌案之上摆着一个素色插花瓶,其中正插着一株木兰,脸露梨涡淡淡笑着,仿佛刚才所有的阴霾都退去。托着下巴的手有些沉重,索性趴在桌上,会心而笑拨弄着摘下不久的木兰。

        昏暗的烛火,将这一室映得有些幽晦,可是她却丝毫不觉着害怕。昏昏沉沉间陷入熟睡,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伸手触着那张白皙的脸庞。

        栾承昱怔仲地望着她在被自己轻抚过后淌着泪的脸颊,心底泛起阵阵揪心的痛意。早前来紫宁阁间,随口问了一句妙雪才知晓她没有回来,只留下与那个虽有着一副熟悉模样却令自己没丝毫感觉的苏亦岚一同吃了晚膳,之后他便也索然无味地离去。

        可不知为甚,在她离去后自己在书房里拿着那副她描摹的《蝶恋花》看了不下百遍,还是忍不住想要再看。而且晚膳过后,自己让紫宁阁中的苏亦岚替自己磨墨,没了方才哑奴在自己身旁的那种感觉。不过随意脱口欲让她替自己临摹一遍《蝶恋花》,却瞧着她一脸难色,几番推脱。

        全然不像从前的岚儿,他记得她不仅识字,还熟稔经史子集,而且也喜欢这首词。就在她失踪之前,他记得她在书房陪着自己看书时,翻阅至柳永的词时,曾低声沉吟,在读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时,岚儿流下了泪对自己说着她很喜欢这两句。

        而就在紫宁阁中,那个苏亦岚却仿佛忘了那曾经的一切。不过匆匆一月,人的性情怎可以变得如此之快,除非她不是岚儿,可为什么她又有着岚儿一样的容貌?

        不断的疑云聚集眉梢,栾承昱敛眉沉思,瞧着趴在桌案之上的哑奴打着寒颤,立马将她横腰抱起轻轻,温软香腻,心中竟有些迷恋。隐隐淡香透着她的薄衫传来,是岚儿才独有的木兰清香,那一刻他的脚步停住,心头千思万绪,低眸定定地看着怀中的人。若不是这张脸,他真会以为她就是苏亦岚。

        静谧的屋中,没有声响。却听着她低声唤着什么,栾承昱有些错愕地望着她,低下头仔细听着,虽声若蚊蝇,他却很是肯定,清楚得听着她唤着的是自己的名字,她不是不会说话吗?正百思不得其解,铺天盖地地困惑席卷而来时,怀中的人已经紧紧抱着自己。

        栾承昱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视线却禁不住停在她的身上,心跳声噗通噗通加快,这久违的心跳声不是为紫宁阁中的苏亦岚,而是因为这个似乎藏着很多秘密的哑奴,而且越跳越快。

        栾承昱怔怔地发愣许久,听着她轻轻咳着,立马将她轻轻放在卧榻之上,迅速将衾被替她盖好,转身离去方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将没放平稳的玉枕摆正才蹑手蹑脚离开。

        “水,水,”苏亦岚昏睡之际只觉着喉咙干涩难耐,闭着眼不住唤着,约莫片刻睁开眼环视周遭,除了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人能回应自己,撑起身子走下床榻,缓缓行至木桌旁提起缺口的青花瓷茶壶朝杯中倒满水,一饮而尽,觉着还不痛快,索性又倒了几杯,许是一时喝得又急又快竟不由得呛住了,也不顾掏出丝巾,索性就着宽大的衣袖拭干嘴角余留的茶水。

        只一瞬便觉着心神摇动,异样的情愫萦绕在心田,眸含泪水,这淡淡的幽香她怎会不识得,站起身子左右伸手嗅着衣袖之间,虽很清淡却足以令她挥之不去。转身望一眼床榻,她记得自己趴在桌子上觉着很累不知不觉睡着了,为何醒来的时候却在床榻之上?难道是栾承昱?

        无尽的欣喜跃上眉梢,苏亦岚拼命似的往门口跑去,奋力推开木门,瞧着空寂的四周,唯有风声穿耳而过,心生哀怨,原是自己想多了,竟然做了这样的梦,失落的步子缓缓挪进屋内。

        躲在暗处的栾承昱闻着门咯吱被合上的声音,紧绷的心才松下,长叹口气不解地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自己乃是堂堂一朝天子,却为什么如此紧张。而且还做着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幸好自己是一个人前来。”言毕轻甩宽大的衣袖,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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