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春风暗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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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内灯火通明,倪太后在竹香的搀扶下缓缓从偏堂走出,端坐在太师椅上,萧妍秋素来无事不登凤仪宫,此刻她满脸仓促,倪太后断定此事绝非一般。
红烛高照,倪太后眉宇间露着沉重之色道,“到底是何事?这个时候竟劳烦萧贵妃来一趟,正好皇后方才请安也在,你就一一给哀家和皇后道来。”
萧贵妃轻轻一咬牙,做了个揖还是忍不住抽出丝巾掩嘴不语。倪太后耐不住呵斥,“到底何事?”李贵人瞧见萧贵妃朝自己努努嘴便跪在地上道,“臣妾惶恐,这后宫有人秽乱宫闱。”
话音一出,大堂内顿时清静,只听得烛花噼噼啪啪乱窜的声音。倪太后眉头紧皱,秽乱宫闱可是死罪,大声呵斥,“到底是谁竟如此大胆?”
楚美人瞧着萧妍秋的脸色,叩头道“孙安此刻正监视着那两个私通之人,到底臣妾不敢说,恳请太后和皇后一道去南苑听雨轩瞧个仔细。”
倪太后心中不快,今夜皇后请安便是与自己一同商定该如何办理昭王的婚事,本是喜庆之事,如今却又出了这样的丑事,待见了这两个不顾廉耻之人,她定要好好治罪于他们以儆效尤。
夜风习习,一队宫女太监提着羊角灯簇拥着倪太后一干人等迤逦行走在皇城夹道。穿过南宫门,径直走到听雨轩。空气中夹着荷香阵阵,池面上露着朵朵清荷。
倪太后环视周遭,幽幽无人语。萧妍秋这又是哪一出,大半夜喊得众人来抓人却未见半点踪迹,不由得冷笑一声,“秽乱宫闱,哼,哀家心想有人巴不得后宫越乱越好。”
萧妍秋站在甬道上仔细地看着四下,眉头紧紧锁起,面色一变,突然打了个激灵。正迎着来自倪太后扫视的目光,她立马伴着其他小主一道俯身叩头谢罪。
倪太后满脸愤色,“是谁发现的?”
楚美人抬头立马答道,“禀太后,李贵人晚膳后行色匆匆来到春风阁,当时臣妾正在春风阁内观看萧贵妃跳飞天舞,萧贵妃听完了李贵人的话,深觉兹事体大,皇上敕命萧贵妃协理六宫事宜,她才来了凤仪宫请示太后,接下来的事您老人家都知道了。”
皇后头一扬直愣愣地盯着萧妍秋,心中暗喜她也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时候。可到底她是皇上宠爱的女子,自己也不能奈她何。如今她倒也有愚笨的时候,自己且看着她如何收场。瞧着她那副脸色煞白的样子,全没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袁竹汐往日的愠气稍解,站在一旁语态平和地替她们说话。
倪太后听了皇后的求情仍遏不住怒气,皇后接着道一句,“母后,这事不过是个爱嚼舌根的奴才胡诌,不可迁罪于萧贵妃。况且再有三月便是昭王大喜之日,岂可因这点子事而冲了喜头。”
倪太后心里斟酌一番觉着有理,惩罚了那个多嘴的孙安,便下令不再追究今夜之事,在皇后的搀扶下回宫去了。
李贵人连忙让人扶起被杖责四十大板的孙安,自入宫他做事也算机灵,打点了自己宫中许多事,今夜却为何失手了?
萧妍秋好容易气息喘匀,看着艰难起身要旁人扶着的孙安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个狗奴才,自己今夜怎么会这般难堪,气急败坏地丢出一语,“若不是你这个坏事的奴才,本宫方才怎么会难堪,如今倒叫皇后心里笑话我。”
李贵人怜惜孙安也算个忠心的奴才,服侍自己好些年便替他求情,“望贵妃高抬贵手饶了孙安。”楚美人站在一旁不吱一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稍稍扬起,从来只知道李梦香是个一根筋到底的家伙,现如今又让自己另眼瞧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平日里她素喜与自己口角相争,原来是打肿脸充胖子,生怕没人知道她。
萧妍秋转过脸深吸口气,平日里就闻栾承昊时常打发下人送些物什去翠轩阁,而前日所见的画眉的确是昭王所有,想来他二人关系匪浅。今夜自己命孙安跟踪昭王府的福来,这事本干得利落无人知晓,却不料自己扑了空。往后还不知皇后会怎样瞧不起自己,心里越发生气便一股脑儿发在孙安身上,“不中用的家伙,太后罚了你,本宫也饶不过你。罚你一年的例银,从今日起去杂役司干活。”
孙安听了杂役司三个字浑身哆嗦,只有犯了大罪的宫人才会被罚去杂役司做苦力。那里的人每日只能睡两个时辰,各种杂事繁重,听老辈讲许多人都活活累死被拖出去掩埋都无人知晓。若侥幸或者也算幸事,却还是免不了被嬷嬷和领头公公日日苛责、夜夜鞭笞,最重要的是进了那里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
想到梦魇一般的噩梦,孙安俯首磕头,直磕得额间红肿流着鲜血才停下说,“娘娘饶命,这事确实该怪奴才,只顾着往他二人喝的酒中下药,却不提防被人当头一棒打晕在假山后,后来的事就再也不知晓了。”
李贵人赶忙接话道,“贵妃,孙安确实该罚,可太后娘娘已经罚过了。只是这事确实不该怪罪于他,这事明摆着是有人私下帮助尹灵素,即便是有是个孙安也抵不过敌在暗中。”
楚美人徐徐走到听雨轩内查看是否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寻了几遍也不曾发现,方走了几步回过头警觉地拿起青釉碟细看,这碟中的果蔬甚是新鲜不似早就摆放好,摇一摇酒壶打开壶盖,醇厚的酒香袭来,孙安确实没有说假话。只是那人到底是谁?看他如此熟悉宫中该也是宫里人,可到底是谁竟救了这个弁国公主,莫非皇室里有弁国细作?
萧妍秋深谙此事绝非一般,千算万算没料到暗中有人帮着尹灵素,今日虽出了纰漏,倒也提醒了自己往后须更多一重小心。萧妍秋狠狠地咬着嘴唇,双眸一亮,绝不会再有下次。
庭中香屑缭绕,栾承昊睡梦中昏昏然闻着幽香。夜里畅饮猛喝了许多口酒,此刻酒醒了,揉揉厚重的眼睑,只觉头昏沉沉一阵酸痛传来,不住地唤着福来的名字。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雪梅端着一个玉碗走了进来,邵冰如也缓缓走进笑吟吟道,“昭王醒了,这是妾身熬得醒酒汤,不妨喝些。”栾承昊连忙谢过喝下了醒酒汤,才喝了几口便觉身子骨没了方才那般沉重。忆起自己方才在听雨轩中正与尹灵素痛饮,一醉方休,怎么却来了廉王府?心生疑问道,“大嫂,我四哥呢?”
“正在后庭院舞剑呢。”邵冰如双手合十笑答,心生凄凉。他总是独自挥剑起舞,从不让旁人在侧观看。他的苦说不出,化作臂间的力与剑气一起消散。那自己的苦,又该与谁说。
栾承昊辞了谢兀自大步走到后庭,只闻剑声飒飒如风过,栾承璟握剑朝亭中槐树奋力刺去,银光挥闪,剑影翻腾,呛啷啷几下落得满地槐叶。
栾承昊见四哥的剑术如此精妙,禁不住喝起彩来在旁击掌。栾承璟轻身一跃执剑朝他刺来,剑锋微微颤泛着一抹寒光,栾承昊冷不提防这一招,说时迟那时快只得步步往后退去。栾承昊抽出腰际的宝剑,拿捏还未平稳,栾承璟见机横剑推进,听得哐啷一声,那宝剑幽幽坠地。
剑逼喉间,栾承昊陪笑说道,“小弟不才,只是四哥这剑身无眼,快些将这剑拿开。”
栾承璟眸中冷峻,丝毫没有意向要挪开剑身,森然道出一句,“我不是告诉过你,休要再与那尹灵素有甚瓜葛吗。”
栾承昊见四哥全没往日的平和之色恍然大悟,一脸清肃,才知事态严峻只说,“我与那尹灵素绝无半点儿女私情,只觉高山流水相见恨晚。”
栾承璟听了这话心头不悦,呵斥道,“你可是王爷,大婚在即却与皇上的妃子私下相约。你可知今夜若不是我,只怕那萧贵妃携着一干人等要看你笑话,到时候你二人更是有口难辩。”
栾承昊适才幡然醒悟,竟因着不痛快而险些落人口实。自己是男儿身受罪不怕,只是冤了尹灵素无辜受罚。可是深宫之中难得觅得如此一个知己,栾承昊低头不语眉尖紧蹙。栾承璟见状长叹口气,抬头望了望银月,将剑身收入剑鞘徐徐离去方走了几步顿一顿道,“以后不要再见她了。”
栾承昊静静地注视着栾承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帘,四哥的话不无道理。萧家忌恨自己,恨不得抓住任何蛛丝马迹来扳倒自己,此刻自己怎么糊涂了。即便自己视尹灵素为知己,无话不谈的朋友,旁人眼里却未必这样看。身在皇家,与自己相交甚好的尹灵素畅谈,竟会给她和自己召来话柄子。活着,竟是活给别人看。可笑,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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